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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朱權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輕聲嘆息道:“王妃身體不適,閉門謝客?!?/br> 無需再多言, 張姑娘已看出他心事重重,像是與王妃有關, 卻也不好再過問, 她突然靈機一動,試探地問道:“不知寧王殿下上次所說的北曲曲譜,李先生可有試唱?” “恩, 聽聞李先生近日在竹軒樓中所奏, 正是那曲譜中的, 本王還未有幸聽得李先生當面演奏呢!”一提到自己的曲譜,朱權神色中終于閃過一絲光亮。 張姑娘是聰慧之人, 只見她含羞低頭垂視提議道:“剛好我也沒有聽過李先生的新曲,殿下如若哪天得空,我們……我們亦可同往……” “如此甚好!”朱權未多加思索, 便欣然接受。月下清風,張姑娘垂首擺弄手中帕子的模樣,更增添了幾分嬌羞之色,讓人看著不免會為之心動不已。 *********************************** 大寧城西郊的般若寺,是遼中京遺存下來的一座寺廟,遼代建筑繼承唐風,相比同期受南方影響,偏向秀麗的北宋建筑,更多保留了晚唐北方建筑的風格。 二十一世紀能看到的唐代建筑已經不多了,謝依琳在書中讀到過,梁思成與林徽因伉儷,歷盡千辛萬苦,穿過戰火,發現五臺山佛光寺東大殿這座難得的唐構時激動的心情。 在現代,雖然看不到更多的唐代建筑,但是八大遼構卻成為人們緬懷盛唐建筑的朝圣之地。謝依琳便是親身實地的去過遼寧錦州的義縣奉國寺和天津的薊縣獨樂寺,身臨其境之時,遼構的大氣磅礴讓她心中很是震撼。只可惜如今這大寧城中的般若寺,并沒有保留到她所生活的那個年代。 穿過般若寺,寺后山谷中有一灣清溪,溪水純凈甘甜,這四月天里,北地終是入了春,溪水潺潺流動,徐妙錦的思緒從二十一世紀又回到了這六百年前的大明朝。 此刻晨光映射到溪水中,升騰起一片片的水霧,她的目光從溪水中抽離出來,但見晨霧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而來,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代那陣陣心動的瞬間。中,伊麗莎白徹夜未眠,達西先生從晨霧中匆匆而來,深情款款的向伊麗莎白告白的片段不斷在她腦海中閃過。 那身影會是她心中無數次期待的那個人嗎?如若是,她此生便再永遠放不下心中那執念了…… 這世間的情感,原本就是如此,你越想忘記,卻偏偏是剪不斷,理還亂。 山谷清溪猶如玉噴珠濺,滴水擊石,宛如撥動的琴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她的心就像這琴弦般被撥動的慌亂不已,咚咚作響,山谷中仿佛除了那溪流澗石之聲,就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那人走到她面前,還未等她開口說話,便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脖頸。她想扭頭掙脫開,卻發現已被他牢牢固定在那里,那一吻吻的徹底,霸道,堅持且持續,攪亂了她所有的思緒,她漸漸放棄了抵抗,溫情從容的回應他,雖眼中噙著淚,但心中防線已是全線崩潰。 乾清宮前跪在風雪中,她早已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她愛他的情感是那樣的純粹,一切入眼之物皆已成癡。 曾經的她無數次在夢中,總是夢見同一個山洞,本以為洞口的光觸手可及,但卻怎么也走不到盡頭,她孤身一人一直走著,只覺得洞口的光越來越微弱,離她越來越遠,心中無限悲涼與落寞,終究敵不過天子一紙詔書。 他仍是那樣溫柔的待她,輕柔地幫她拭淚,柔聲自責道:“錦兒,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br> 她只是堅定地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br> 他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微微一笑便反問她道:“那你為何還躲著我?” 她嬌羞垂首,柔聲回道:“現在身份不同,我怕我再見到你,便一輩子都忘不掉了?!?/br> 溪水因地而歌,有如松濤,錚錚涂徐之音,響徹山林之間。 沉默了片刻,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雖然點了點頭,但掩飾不住眼神中的落寞與悲涼。 如今看來,也唯有得了那皇位,才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許她一世繁華??涩F如今的情形,他又能許諾她什么呢? 溪水湍急處如飛珠濺玉,平緩處若銀湖瀉波,錯落有致,爭然出聲,她已了然他此刻心中憂慮,只是握著他的手更緊,目光中滿是堅定地如述道:“四郎,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br> 朱棣從未想過有一天,徐妙錦會這樣對他說,他原以為自儲君之位旁落之時起,那皇位就注定再與他無緣了,只是道衍那和尚一直在他身邊煽風點火,說時機未到,韜光養晦,有時他聽的煩了,真想不再去理睬那野心勃勃的和尚,有時他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心中的野心,還是那和尚心中的野心在膨脹。 他沒想到此刻她看著他的目光,是如此堅定。 *********************************** 燕王北征凱旋的消息此刻已傳至京城,洪武皇帝接到從大寧傳來奏報,自是喜在心頭。如今四兒子已經可以完全替代那些被他殺光的功臣勛戚,平定北邊,此等重任還是交到自家人手中,最為安心。 可是有一個人,心中卻不是這么想的,那人便是皇太孫朱允炆。 本是喜上眉梢的洪武皇帝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疑問道:“朕已為你完全拔除了棘杖之刺,日后你便可以做個太平天子,何故使你如此煩憂?” 此時的朱允炆已大婚一年,在皇爺爺眼中,他已不再是個孩子,而是皇爺爺今后要托付江山的儲君,他左思右想,是否該借此機會跟皇爺爺坦白心中所慮呢?此時便是個機會,他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于是便下定決心,躬身一輯道:“孫兒有件事縈繞在心頭許久,今日想借此機會求皇爺爺為孫兒解惑?!?/br> 洪武皇帝笑著捋了捋胡須,好奇問道:“哦?是何種疑惑,且說來聽聽?!?/br> 只見朱允炆正身威立,娓娓道來:“虜患不靖,可以諸王御之,敢問若諸王不靖,何人御防?” 洪武皇帝怔了一下,立即收斂了臉上洋洋自得的笑容,他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年輕人,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孫兒居然會有此等憂慮。沉默了良久,他反問朱允炆道:“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呢?” 朱允炆原以為皇爺爺一生運籌帷幄,思慮一向縝密,如若他提問,皇爺爺必會為他思慮再三,找出解決之道,而如今令他沒有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