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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關心,任誰都能看出,似乎他對小孩子都有著特殊的憐惜。目光流轉,在掃過蜚玉粉嫩可愛的小臉時,如愿的看到他瑟縮一抖,小心翼翼的將身子移動分毫以避開自己的目光。顧顏夕聽罷,眸子瞬間染上希望的色彩,“讓白無常將鬼魂帶來問問不就行了?!?/br>千夜旬點點表示贊同。然而澈賢和小孩驚訝的睜大雙眼,白無常,真的是地府里的那個白無常嗎,真的能如他們所說那般容易的招來嗎?不多時,一身白衣面容俊朗的白無?,F身屋內,先給千夜旬鞠了一躬,隨即熟稔的和顧顏夕打招呼。澈賢和小孩這次徹底震驚的無法言語,原來白無常竟是一個膚色白皙的俊俏男子。“公子有何吩咐?”白無常的聲音清冽,帶著獨屬于地府的陰冷之氣,沒有絲毫的暖意,卻甚為悅耳。“你把小孩奶娘的鬼魂帶上來,我有事詢問?!鼻б寡姆愿赖?。纖細修長的手指指著終于從驚訝中緩過來的小孩。“我馬上去辦,請公子稍等片刻?!闭Q壑g,白無常的身影消失于屋中。“他真的是白無常?”澈賢語氣不穩的問道。“自然?!鳖欘佅c頭道,“你待會便可以見到奶娘了?!?/br>“可是奶娘已經死了?!鼻匾喟浊榫w低落,那個唯一真心疼愛自己的女子已經化為一堆白骨,怎能再次見到,即便見了,也是人鬼相隔,短暫的相見,之后便是回憶肆虐,讓努力遺忘的傷口再疼上一次,意義似乎不大。這樣悲傷的小孩,顧顏夕不擅安慰,給蜚玉使了眼色,蜚玉立刻湊過去笑嘻嘻的和他講一些妖界的趣聞,果然小孩很快釋然了那抹悲傷,重展笑顏。片刻,白無常已經將鬼魂帶來。“少爺?!蹦棠镆姷揭呀涢L高不少的秦亦白,心中感慨萬千,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苦命的少爺。“奶娘?!惫嗜嗽僖?,即使之前想得再堅強,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許久才哽咽道:“我想你了?!?/br>聽罷,奶娘以袖拭淚,不知如何接下去,不能說想少爺了,不能說放心不下他,不能問他過得好不好,如果話一出口,少爺也許會因為這些年的委屈而一時崩潰。“秦府小姐昨晚亥時三刻去世了?!鳖欘佅Φf道。“竟是這樣的結果?!蹦棠锟酀泥?,自己對小姐的印象一向很淺,甚至不記得她長什么樣,更不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只是她的死,關系到秦亦白。想到此處,奶娘猛然抬頭,眼神悲傷的望著秦亦白,卻不敢如生前那般溫柔的將他攬入懷里,給他一個不寬厚但溫暖的懷抱。小姐死了,而身為大少爺的秦亦白卻在此處,真相竟是如此殘忍。奶娘突然惡狠狠的吼道:“喪盡天良的東西,怎么能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br>顧顏夕一聽,這其中因果必得深究一番。“你知道些什么都說出來?!?/br>“小少爺本是很得老爺夫人的寵愛,但是五歲的時候,府中來了一個道士,說小少爺命格不好,會克死至親之人。不能殺之,可拋棄。若留于府中,定會招致災禍。那時老爺竟信以為真,欲將少爺拋棄,但夫人憐惜親子,終是留了下來。只是夫人和老爺自此對少爺百般冷落。這么懂事聰明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災星?!?/br>“竟是如此。想必這也是涂語的計策?!背嘿t憤憤不平。“小孩命格很好,是大富大貴之人。那個女子如此做法,只是想要讓他飽受親情冷漠之苦,害了他,最后,要么親手毀了小孩,要么唆使小孩如陳暉般殺了全家?!鼻б寡恿鬓D,笑容妖艷,看到秦亦白身子一瑟,終是輕笑出聲。千夜旬的笑意未達眼底,隨口說出的話更像安慰人心,并非命中該有。小孩的命格平平,談不上大富大貴,清粥小菜的日子尚能過得安穩。這番話只是讓亡靈少一些牽掛和擔憂。揮退白無常和鬼魂后,小孩并沒有表現出失落,反而心情出奇的好?;蛟S是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牽掛,遭此巨變,心境也開闊了,實乃值得慶幸之事,顧顏夕也不再替小孩擔憂。“涂語既然已開殺戒,就不會停止。下一個死者會是誰?”澈賢凝視著被親人拋棄的秦亦白,心中有憐憫,有疼惜,有憤恨,有無奈,更多的是敬佩,小小年紀不僅能承受這么沉重的包袱,而且能在短短時日參透,重振起來。“過多的猜想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明日秦府的出殯自能見分曉?!鳖欘佅η鹗持篙p叩桌面,目光深邃。千夜旬一派悠然自得,看似笑臉盈盈的聽著小孩和蜚玉之間的閑聊,實則滿心期待著明日的好戲上演。“明日我是否可跟隨出府?”澈賢心中燃起希望。顧顏夕嘴角含笑望著澈賢不置可否。秦府辦喪事,必是會傳遍吳城的大街小巷,然而身為長子的秦亦白若沒出現在靈堂,定會惹來不少閑言碎語,更甚者,會因此傳出幾年前的舊事,讓秦亦白成為連黃口小兒都知曉的克死至親的災星。原來這一切早在涂語的算計之中,人性可以是溫柔的,亦可做傷人的利劍。這招挑撥離間,嫁禍他人的戲碼演得可真好。不過,未到謝幕,誰也不知道戲中會發生何等巨變。入夜,顧府別院安然入睡,隱匿氣息的璃墨靜默的坐在顧顏夕臥房對面的屋頂上,溫柔而滿足的看著燭火搖曳,一室的溫暖,可愛的睡顏,仿佛近在眼前,觸手可碰。想象著初見云溪的模樣,伸出右手仔細描摹,嘴角的笑容傾瀉生死不悔的柔情。“小蓮花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绷栈厥?,優雅的站起身來,月光籠罩下,美得讓人窒息。千夜旬眉頭一皺,平生最討厭別人用輕佻或輕蔑的語氣喚他小蓮花,“仙家何時喜歡多管閑事了?”“只要有關云溪的事,便不是閑事?!?/br>“可他不是云溪,這一世他只是顧顏夕?!鼻б寡乱庾R的否認,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亟欲澄清什么,亟欲反駁什么。“他是誰我心里再明白不過,rou身只是魂魄的寄托,終有一日,他會再度恢復仙身,憶起舊事?!绷氪寡鄄€,眼中深情流露,有貪念,亦有哀傷。眼前的男子看似無心,以看客的目光冷漠的注視著周遭發生的一切,戲終,無關悲喜,亦無須記住。奈何再清冷的性子,一旦對某人特別了,那么心將不復從前。怎么甘心,幾萬年的相知相處,比不得這一世和云溪短短相處幾月的人。“況且,我這次前來尋找云溪,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绷雌鹱旖?,望著千夜旬,故意賣弄關子,引得千夜旬的在意。得不到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