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栩揚了揚眉，含著那極可愛的耳珠吮了一口：“我是在動口啊。不過我寧愿做個小人?！彼讨?，手已在她腰間游走起來。

    九娘被他打蛇隨棍上攪得意亂神迷，軟倒在他懷中，耳中全是他溫熱呼吸，耳珠也被這厚顏無恥之徒輾轉含弄，她掙扎著伸手去掰那在自己腰間作祟的大手，不經意被牡丹釵尾刮刺了一下，輕嘶了一聲。

    趙栩一停，捉起她小手，見她手指上一點血珠殷紅，便直接含入口中吸了幾口：“疼得厲害么？”他忍了許多日子了，感覺自己像那爆竹，略一點火就要炸，忍著疼，不忍也疼。

    “都怪你?！本拍锬醚鄣伤?，秋水橫波，瀲滟嬌羞，哪里有半分責怪之意。手指被他舔舐得一陣麻意，直達心間，不由得垂眸低聲道：“好了，不疼了?！壁w栩桃花眼含情，任由她抽手，卻肯不松口。

    “你——你是小狗不成？”九娘氣急羞急，手指卻僵著一動也不敢動。

    趙栩松開她，笑著親了親那傷處，又親了親九娘的鬢角，柔聲道：“不是小狗是大狗。若是發髻綰得不好，你再一起罰我罷?！彼麑⒛档もO橫轉，口中銜了長長釵身，那牡丹綻放在他臉頰邊，國色無雙，一雙手已挽起那烏青瀑布，修長手指穿插翻飛，頃刻間已挽了一個峨峨云髻。

    九娘正驚訝于他手下輕柔，頭上一重，牡丹釵斜斜插入，人已被趙栩輕扶著站了起來。

    趙栩目光灼灼，盯得九娘面紅耳赤，被他含過的手指和耳珠都麻麻的。九娘垂眸從懷中取出一樣物事：“阿妧的這個，還請六郎收好?！?/br>
    一顆小乳牙墜在鮮艷紅繩下，搖搖晃晃。

    趙栩手指摩挲了兩下那溫熱的小牙，低頭笑道：“阿妧替我戴?！?/br>
    九娘踮起腳尖，小心地避免紅繩勾到他發冠上。池水中倒影卻好像她勾住了趙栩的頭頸，有送吻之嫌。

    趙栩垂眸看著她，強行克制著要恣意肆虐她唇舌的念頭，只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長嘆道：“唉——還要等上整整八十四天，期間還見不到你，做皇帝也這般不如意，真正無趣?！?/br>
    九娘抬起頭，見月已過中天，調皮地笑道：“已經過了子時，只剩下八十三天了?！?/br>
    “來，馬無夜草不肥，我陪你到艙里用些點心?！壁w栩拋下滿心的綺思，牽了她往艙里走。

    九娘不依：“誰是馬兒??？”

    趙栩側過頭，眉梢眼角都笑得別有意味：“我是，我才是?！?/br>
    九娘心念一轉，不知怎么，尚書內省司寢女史送來的避火冊子里有幾幅圖忽地在腦中閃過，她臉唰地又紅了。這壞人笑得如此“色瞇瞇”，還說他自己是馬兒，一定是她神魂顛倒才會胡思亂想……

    胸前忽地多出一雙手來，九娘嚇了一跳。

    “艙內炭盆火足，來，脫了大氅?！壁w栩無辜地眨眼。若是阿妧沒有想歪，他就不姓趙。

    九娘努力集中精神不再想那些不該想的：“多謝六哥?？晌曳讲乓呀洺赃^許多了?！?/br>
    六郎變回六哥。阿妧你可真是不打自招。趙栩笑著揭開蓋盅：“一碗浮丸子而已，團團圓圓取個意頭，我倆分著吃?！?/br>
    桂花蜜香撲鼻而來，圓滾滾的六只浮丸子不大不小，雪白-粉嫩，半透明的藕粉糖水漂浮著上幾顆朱紅枸杞，金黃丹桂。那桂花蜜的味道十分熟悉。

    “你今年不曾釀桂花蜜，這是我會寧閣里藏著的兩壇子?！壁w栩笑盈盈取了玉匙給她：“這是凌娘子的手藝，嘗嘗?！?/br>
    九娘舀起一匙，輕輕咬開一個小口，笑道：“是紅豆沙餡的，已經不怎么燙了?！?/br>
    趙栩湊過頭來：“我嘗一口看看?！?/br>
    九娘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咬過一口的那個浮丸子已經落入了趙栩口中。

    他們兩人這是共食了一個小小的浮丸子？“我倆分著吃”難道不是一人吃三只么？

    九娘看看手中玉匙，強作鎮定地又舀了一個，猶豫著是要一口吞下去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先咬上一口。

    趙栩笑盈盈地看著她，心中大樂。還有什么比逗弄阿妧更有趣呢，只是她這種紅著臉還強做鎮定的模樣太過誘人，若不接著欺負她，實在可惜。

    “這個我先嘗?！?/br>
    九娘腦中被什么糊住了似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拉到趙栩唇邊，丸子就被趙栩咬走了一半。

    “這個是芝麻餡的，很香?！壁w栩將玉匙推到九娘嘴邊：“這一半給你?！?/br>
    九娘眨眨眼，身不由己地張開了嘴。囫圇吞下后，芝麻餡是什么味道，她沒來得及細察，只知道很甜很甜。

    趙栩笑著伸出手指在她唇角摩挲：“沾到芝麻了?！?/br>
    九娘看著他把手指放入口中吮了一下，腦中轟地就翻騰起來。

    “你也沾到了——”九娘低聲道。聲音似乎從船艙外傳來的，她自己都恍惚起來。

    趙栩揚了揚眉，舌尖輕卷，在自己唇角打了個轉，桃花眼瀲滟，眼角春-意盎然。

    吃完第六個丸子，九娘已滿身是汗，紅著臉擱下玉匙，想了一想才看著他低聲控訴道：“六哥無賴，你故意這般，有以□□我之嫌?！?/br>
    趙栩卻蹙起眉頭：“阿妧你覬覦我美色已久，才會見色是色?！?/br>
    九娘瞠目結舌。

    趙栩一本正經地道：“但既然阿妧如此期待，等大婚那日，我定傾盡全力，認真□□阿妧?！?/br>
    “趙栩——?。?！”

    池水被驟然震動的小船攪出許多波紋。

    寶津樓上依然笙歌不斷，花燈流轉。孩童笑鬧不絕，劃拳喝酒的也盡情暢快，陳小五困極了，躺在章叔夜懷里睡得很安穩。六娘輕輕給她掩緊了小披風，柔聲問章叔夜：“章大哥一直在照顧我們，可要吃些什么？我去買?！?/br>
    章叔夜雙眼一亮：“請六娘子給叔夜買兩個鱔魚包子吧。鹿家的鱔魚包子會帶來好事?！?/br>
    六娘一愣，笑著點了點頭。原來他也知道這句話，想來也是阿妧告訴他的吧。不知他想要得到的好事，又是什么。買好包子，六娘緊緊握著手中的油紙，看著不遠處那高大英挺的身影，心亂如麻。

    樓臺的另一端，吹笛人早已離去。趙淺予抱著孔明燈，有些緊張：“阿昉哥哥，今夜沒什么風，這燈可飄得起來？”

    蘇昉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