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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一條后路。日后就算是親近五娘的十五郎一直在位,江山還是姓趙。 定王呵呵了一聲:“娘娘, 眼前的這兩個都是你嫡親的孫兒呢。不過本王老眼昏花,只認得六郎是個好的。五郎還說自己不知道什么元禧太子壽春郡王, 看來比我還老?忘性太大了?柔儀殿那夜我還沒忘呢?!?/br> 趙棣被高似和孫安春連番揭出來他最怕的事, 這時才想起自己口不擇言, 自己給自己挖了坑,趕緊磕頭哭道:“娘娘!五郎陡然蒙冤遭害,一時急于分辯——” 太皇太后沉聲道:“有罪還是無罪, 由不得你說。來人,先將吳王拿下,交由大理寺張子厚審理。請皇叔大宗正司會審。幾位相公,你們看可要派禮部同審?” 眾人想不到太皇太后竟然撇開陳太妃和燕王,先處置吳王,并無徇私護犢之意,皆心中一凜,肅容聆聽。 朱相立即躬身行了一禮:“娘娘心念朝廷國家,出以公心,當機立斷,大善也。吳王殿下冤不冤,理應由大理寺等部審定,依臣看,禮部應一同參與。只是張理少嫡女永嘉郡夫人乃吳王殿下的侍妾,理當避嫌,還是讓賀敏主理才是?!?/br> 趙昪看了朱相一眼,同為大理寺少卿的賀敏為人內斂,同各部及宮中并不親近,卻在理少位子上穩當當坐了四年多,他聽令于太皇太后,能把孟四娘從張子厚手中悄聲無息地弄出來,可見也有他的本事。太皇太后主動提及把吳王交給張子厚審理,實際上是把吳王送到賀敏手中好替他脫罪,看來未必是出以公心,只是先發制人而已,他擔憂地看向趙栩。 趙棣癱倒在地上,想到先生一再交待自己少說話,遇事只需哭,恨不得咬掉自己多嘴的舌頭。 眼見大理寺胥吏將趙棣押了下去。太皇太后吸了口氣,環顧四周后,看向孫安春:“說!可惜陳太妃什么?” 孫安春看著高似,此人憑他身手只要逃脫掉,大事即可定,竟然臨陣毀約倒戈,罪不可赦。他笑得詭異:“可惜陳太妃辜負了二太子深情厚意,您從郡王手下幾次三番救了燕王性命,待燕王視如己出,更要帶他回女真共享榮華富貴。不知二太子闖宮那次,就算和陳太妃有過春風一度,憑什么認定燕王是自己的兒子——” 陳素汗毛倒豎,怒不可遏,嘶聲喊道:“胡說!沒有的事!你胡說!你要害六郎——”她渾身發抖,淚流滿面。 趙栩雙目赤紅,虎狼一般盯著孫安春,猛然拖著沒了知覺的右腿上前一步,眾人大驚。 “殿下莫沖動!”謝相高呼。 “六郎你想殺他么?”太皇太后寒聲問道。 趙栩盯著孫安春,感覺到身后高似呼吸急促,聽到母親壓抑著的驚呼,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停住了腳。 孫安春被帶御器械押著退了兩步,面上依舊一團和氣。 幾位相公目光在一身喪服,梨花帶雨的陳素身上略作停留,轉開了眼。 定王突然笑了兩聲,似乎被嗆到了,咳嗽起來:“這就是阮玉郎要你說的?你親眼所見?何時何日何地?你一個福寧殿的內侍,三更半夜去各殿閣巡檢?你見到了還有命活到現在?是你見鬼還是我們見鬼了?” 太皇太后寒聲道:“皇叔此話有失偏頗,方才說五郎的時候,皇叔來不及地坐實五郎之罪,輪到陳氏母子,皇叔為何處處袒護為之開脫?” 朱相拱手道:“娘娘和殿下莫要斗氣,此人既出此言,必有原因——”話未說完,卻被張子厚打斷了。 張子厚問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某的女兒給吳王殿下做夫人,卻也不敢徇私枉法,方才吳王殿下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陳太妃一介弱女卻憤然訴冤。定王殿下的話,沒毛病。娘娘您說得更對,冤不冤,有罪沒罪,由不得他說。既有指控,何不對質當場?” 他言辭鋒利,連消帶打,說得眾人都接不上話。太皇太后似乎聽見自己胸腔的氣流亂竄的聲音。 “高似,你第一次闖宮,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可還記得?”張子厚深深看向高似,他敢賭高似絕不會害趙栩。 高似喉頭滾動了幾下,沉聲道:“在下少年時落魄于開封街頭,蒙陳太妃一飯之恩,須臾不敢忘懷,確有仰慕之情。后來于元豐十五年的端午節前夕私闖皇宮禁中——” 太皇太后立刻打斷了他:“口說無憑,不可采信。去秦州調取軍中記錄的一百多人,不是盡被他戮殺了?不是為了遮掩他二人丑事,是何原因?” “那些日子在下一直在截獲西軍各路軍情,并不知那路人馬的來龍去脈?!备咚普f道:“大內守備森嚴,在下抵京兩日不得而入,恰逢端午節前夕內諸司的內香藥庫走水,才趁亂闖宮,暗中窺探,記得那夜陳太妃有些不舒服,請了醫女把脈,確診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因此在下記得很清楚。想來這兩樁事宮中應該都有記載?!?/br> 高似看向定王:“后來在下突然出現,陳太妃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在下絕未行不軌之事?!彼菚r已不受趙璟寵愛,腹痛得厲害,也沒資格請御醫官,他原只是難忍相思,千里奔襲,火燒內諸司,趁亂想看她一看,知道她懷了身孕,黯然離去。時隔多年后,才因故起了那個念頭,念頭一起,就入了魔,再也放不下。 陳素聽到高似這番話,愣了一愣,心別別跳得厲害,卻不愿看高似一眼。 謝相和趙昪對視一眼,猶豫要不要去派人去殿內省尚書內省調檔,牽涉宮內走水,工部營造也有存檔,并不難查證。 向太后卻突然開了口:“他所言非虛。內香藥庫的確是那年端午前一夜走水的,燒毀了兩屋子的大食香料,其中還有娘娘最愛的鶯歌綠伽南香。而六郎是元豐十六年正月里足月而生!”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太皇太后手指輕顫,只抿唇不語。 張子厚克制著喜出望外之心,沉靜自若地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有娘娘金口,可見燕王殿下天潢貴胄不容惡賊誣陷。今日就該奉行先帝遺命!諸位相公,可有違誓者?” “不可!”太皇太后霍地站了起來,怒喝道:“就算六郎是先帝親生的,陳氏私會此人卻也是鐵證如山,私會在先,隱瞞在后,哪一條按宮規都當絞!有此行為不檢的生母,趙栩怎可即位!” “胡攪蠻纏!”定王勃然大怒:“高氏!你還敢說自己一心為大趙為大郎為江山社稷?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