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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吃的飯都吐出來。 還好這是接觸性傳染病,雖在一張桌吃飯,但劉家人吃飯很規矩,倒也沒什么。 過后,雪蘭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后,她不知道,自己曾躲過的那個柴房里正發生著驚天動地的事。 黃姨娘被壓著,跪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她鮮亮的旗袍裹著她豐滿的身軀,像個裹著的大粽子。臉上有兩個大大的巴掌印,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嗚咽著喊道:“老爺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是被逼的!嗚嗚嗚……” 劉老爺坐在一張被搬進柴房的木椅上,陰暗的柴房中,他的臉色暗淡無光,看著她跪在腳下又哭又鬧。 太太也站在旁邊,嘆了口氣說:“這都怨我,原以為大兒媳能當了家,我也就不管后院了。哪想這賤人招來了丑事,還染上了臟病,差點害了我們一家人,我看直接打死埋了吧?!?/br> 黃姨娘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耳邊流下很多汗水,像被雨打濕了一樣,她害怕到渾身顫抖,然后拼命的磕起頭來,磕磕絆絆的求饒:“老爺,老爺,饒了我,是那程武強迫我的!是他強迫我的!我原想告訴老爺、太太,可他威脅要殺了我和小少爺,求老爺看在小少爺的面上饒我一命!” “程武呢?帶來沒有?”劉老爺幽幽的開口。 “在外頭站著呢?!碧f。 “叫他進來?!?/br> 程武一進門,黃姨娘就撲過去,又掐又打:“是你這個混賬流子強占了我,還染了臟病給我,我要讓老爺太太給我做主!” 程武卻一把推開她,跪下說:“老爺太太明鑒,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做這等事,不知姨太太為何要污蔑小的,但小的能證明自己清白,還請女眷轉身?!?/br> 太太回避后,他三兩下除了衣裳,光著身子轉了一圈說:“老爺看到了,若說小的強占了姨太太,還把病過到她身上,怎么小的身上沒有病呢?” 黃姨娘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哆嗦道:“你……你……” 劉老爺卻站起來身來,猛地扇了黃姨娘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黃姨娘的臉被打的歪在了一旁,嘴角流下了血跡。 “婊子,賤貨!說出jian夫是誰?快說!” “老爺,我沒說謊,真的是他!那天晚上他偷溜進我屋子,事后他要挾我,我害怕所以不敢聲張,此后他三番兩次逼我成事??墒墙鼉蓚€月他都沒來找我了,我不知為什么我染上了他卻沒有,老爺你要相信我?!?/br> 太太卻忽然插嘴道:“要冤枉人也不先打聽好了,兩個月前,程武叫老大派去了山東,莫非他長了翅膀,天天飛來跟你私會?” 劉老爺忽然發起狠來,抓著黃姨娘的脖子,然后一腳一腳踢在她肚子上。 “你當老爺是三歲小孩?信你這些胡謅,前些日子你天天涂脂抹粉,sao的三里地外都能聞到,這是正跟jian夫相好呢,你們倒是情深意重,到現在還護著他?!?/br> 伴隨著慘烈的尖叫聲,不一會兒,黃姨娘就歪在地上不動了,兩條大腿中間流出了鮮紅的血液,血液混雜著地上的泥土,變成深暗的黑紅色,和她過去留在地上的白濁,又一次融合在了一起。 太太‘哎呀’一聲,搖搖頭道:“沒想到,連孽種都有了,真是……怪不得要護著jian夫呢?!?/br> “都是你,不知道把好門戶,還有臉說!”劉老爺氣道。 “我回頭教訓大兒媳婦?!碧t疑了一下,又說,“說起來咱們都沒染上病,就是可憐了小三,才五個月大……” 劉老爺皺著眉說:“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死了倒也干凈,送出去養吧?!?/br> “是?!碧α诵?,跟劉老爺出了柴房。 ☆、第 6 章 黃姨娘叫一張席子裹了,也不知扔去了什么地方。外面都說,黃姨娘流產,一尸兩命。 平日跟她稱姐道妹的王姨娘還湊上去哭了兩聲,只是連碰都不碰那尸體一下。她心里萬分慶幸,不但這sao貨死了,連帶她生的兒子也染上了那病,老爺嫌棄,叫扔出去養,怕沒幾天活頭,樂的王姨娘當天的飯都多吃了一碗。 這天晚上,各處都唏噓不已,太太屋里也不例外。 這屋里有一張雕花大木床,是張太太的陪嫁,黃花梨木的,她當小姐那會兒就睡在這張床上,如今也已經四十多歲,是有孫子的人了??上У饺缃?,她也獨守空床十來年了。 她的丈夫劉品三是個有能耐的男人,志氣也頗高,守著一大份家業,民國后還當了政府里的官,只是他對女色上太放縱。一個個女人抬進門后,張太太也就看開了。 哪個富貴人家不是這樣呢?還好她生了兩個兒子,而且是劉老爺唯二的兒子。兩個都很出息,不但念了大學,畢業后也都進了政府。 張太太給躺在身邊的大兒子喂了一瓣蘋果,像小時候似的,大兒子還是最愛吃蘋果。 “那個娃娃怎么處置的?”太太問。 劉大哥嘆了口氣說:“留他在世上也是活受罪,這花柳病到后期渾身能爛成水。到底是我們的兄弟,直接送他上路了?!?/br> “咱們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怪只怪他是個男孩啊,這屋里的女孩子,有哪一個我不是嬌生養著,只嘆他生錯了?!碧珣袘械恼f,“我不能叫他長大了分薄你們兄弟的東西,便是他只拿分走十個銀元,我也難受的不行?!?/br> “太太快別放在心上了,不過是個小玩意,值當什么?!眲⒋蟾缯f。 “程武都收拾干凈了嗎?” “放心,他曉得,我叫他耍夠了那女人,最后給她留點紀念。他從窯子里買了盒雪花膏,那膏子里混了老鴇命人從得病女人疙瘩里擠出的膿水,那女人用了,干干凈凈,誰都查不出來?!?/br> 太太又嘆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小二有他丈人幫襯,前途不差什么。就是你啊,在政府里干了五六年了,還是個小科員,送上去那么多錢,也不見動靜,真急人啊?!?/br> “那些老東西可不差錢,一月光拿餉,就能富得流油,加上四處送的,一點錢他們是看不在眼里的?!?/br> “那……你之前說的,有眉目了嗎?” “我給他看過三姐的照片,看著倒是滿意。那老東西一般女人玩膩了,現在只稀罕女學生,吹拉彈唱不算完,還得琴棋書畫,能說會寫,這樣大家閨秀似的姑娘上哪兒搗騰?花錢可買不來?!?/br> 太太笑說:“那就送他一個,咱家后面還有一大串好閨女,總能讓你順順利利升上去?!?/br> 這個星期天,學校里不上課。 一大早太太身邊就派人來,把李姨娘和三姐都叫了過去。 等她們回來的時候,一關上門,娘倆就抱頭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三姐,她們這些作孽的,是要逼死我們呀!”李姨娘捶胸挫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姨娘,快別哭了,叫人聽見?!比懔髦鴾I說。 “她們敢做這缺德事,還怕人聽見呀!” 原來太太把她們叫過去,是說三姐的婚事。 許久沒帶上笑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