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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個人吵架了?” “烈風不會跟她吵架的,他只會為了她跟別人吵架?!辈蝗凰@個親大哥也不會百忙之中給喊出來接機了。 “那是因為尹主任和秦醫生都對她有成見?!蹦妈蝗幌肫鹗裁磥?,偏頭看向秦烈崢,“那個……秦醫生最近好嗎?” “挺好的,怎么突然想起來關心她?” “哦,她不是孕婦嘛,應該關心一下?!蹦妈鸬糜行┬奶?,照片按說尹主任早該收到了呀,居然按兵不動,什么情況,難道是家丑不可外揚地不了了之了?不是她的個性啊—— “還有點時間,你再把24床的病歷從頭到尾好好看一遍,一點半在手術室等?!?/br> “哦,好!”穆瑾的好奇心很快被即將擔當的重任給遮掩過去,她躊躇滿志地蹬蹬蹬跑上樓,滿腦子都是那個十九歲小伙子切掉腫瘤之后健步如飛的畫面。 * 天臺的夜風冷硬,吹得穆瑾身上的白大褂衣袂翻飛,黑長的發絲被眼淚糊了一臉。 秦烈崢緩緩走近她,脫下外套披到那雙微微顫抖的肩膀上,“這就怕了?那以后那么長的路,你還有膽子走下去嗎?” 他這么一說,穆瑾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抽噎地說,“他才十九歲,以后的日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就算他的家人不罵我,我還是覺得很難過?!?/br> 秦烈崢沒說話,緩緩走到她面前轉過身,溫暖的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穆瑾就勢撲到他的懷里,他一時錯愕,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想了想又輕輕落回她的背上。 “應該有不止一位老師給你講過,醫生也是人,不是神。他的病是惡魔的作品,腫瘤包裹住神經,換我來做,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你根本不必自責。如果你卸不下這個包袱,就不配做一名醫生?!?/br> “帶你去個地方?!?/br> 秦烈崢長身玉立走在夜風里,穆瑾從一片淚光中仿佛看到了某天清晨那抹英挺偉岸的背影,她稍一遲疑,便抹著眼淚邁步跟了上去。 她跟著秦烈崢穿過醫技樓的走廊,經過黑黃標志的放射科大廳,沿著電梯來到B1層。這里曾經是腦外科的診區,新的辦公大樓落成后,變成了儲藏區,一排排無人問津的鐵皮柜和疊放的舊桌椅拼搭出被世人遺忘的冷清。 秦烈崢走到一排更衣柜前,駐足站了一會兒,像是醞釀了很充分的準備,才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包,用里面一只銀色的小鑰匙打開了上層最里面的一扇柜門。 穆瑾看到掀開的柜門內壁上,是一張情侶間的親密合影,女孩子笑魘如花,白皙手臂圈住男朋友的腰,男孩子英俊挺拔,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他們身后的背景是哈佛醫學院的灰色主樓,腳下的草坪剛剛泛綠,帶著盎然生機。 那時的秦烈崢,臉上還沒生出此時的冷峻,眉眼間只有蓬勃的朝氣和無限渴望,明媚得耀眼。 更衣柜里,整齊地碼放著一摞專業書,還掛著一套臨時應付正式場合的女士西裝和襯衫,簡潔、空落,一如陳年守候不來的希望。 “這個是……”穆瑾小心地問。 “這間柜子的主人,已經去世了。她的腫瘤長在顱底和頸椎交界處,頸髓和延髓的側腹,腦干和頸髓受到壓迫,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那么大。惡性膠質細胞瘤?!?/br> 穆瑾深吸了一口氣,舊年灰塵的味道充滿鼻腔,她的專業知識足夠她明白這種病癥的兇險程度。 “是我父親主刀的,我做一助,”秦烈崢的語氣依舊淡然,“我就親眼看著她在我面前沒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漸漸變冷。我當時的心情和你現在一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反省自己,會不會什么地方做得更好一點,她就可以活過來,像我們一樣每天喜怒哀樂,拯救他人,救贖自己?!?/br> 默立良久,秦烈崢抬手關上柜門,緩緩扭動鑰匙鎖好。他和來時一樣,腳步有節奏地敲在午夜空曠的走廊里,聽不出一絲紊亂。 穆瑾快步跟在他身后,“主任,她……是你女朋友嗎?以前的……” “有精力八卦了?是不是說明我的賣慘生效了?!鼻亓覎樰p哼了一聲,“如果覺得自己回去了還睡不著,就去把病歷整理好,他的家人大概還會鬧,我們先做好向醫療事故技術鑒定委員會說明情況的準備。當然,我可以以我的專業保證,這個案例的結論一定不是醫療事故。退一萬步講,即便是醫療事故,主刀的醫生是我,同你沒有關系?!?/br> 秦烈崢走遠了,穆瑾一個人仗著膽子又跑回儲物區,仔細看了看那扇柜門上的名簽——葉映姝。那個女孩子叫葉映姝,難怪這么多年秦烈崢都是單身一個人,禁欲到出家入定的程度,原來他背負著永失吾愛這種劇痛。 穆瑾心里負責感應秦烈崢的那塊區域瞬間就柔軟了,隨之而來一陣痛楚,他一直在努力拯救別人,不惜曬自己的傷疤企圖治愈她,那他救贖得了自己嗎? 扣放的紙牌被掀開,露出迷樣的花紋,秦烈崢瞬間便不再是她心里原本那個模樣。 他從頭到腳的冷漠,是同自己和解后的木然,還是對抗傷痛回憶的鎧甲? ☆、誰是誰的藥(六) “穆穆,那個Tony的事情,我還是覺得秦烈巖有權知道?!比皆扑囟⒅嫴?,筆尖掃過松石綠和檸檬黃,一種由盛轉衰的色澤呈現在畫面上,“越早知情,選擇的時候就越少些牽絆?!?/br> 穆瑾抱著筆記本電腦靠墻倚在懶人沙發上,長發松挽成髻,“你以為呢,我幾天前就已經把照片寄給尹主任了,你猜怎么?” 冉云素停下動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結果就是怎么也沒怎么。這幾天風平浪靜,尹主任還照常上班、開會、上臺,秦烈巖也一樣門診、值班、產檢……也真是奇了怪了,他們家的女人都是奇葩?!?/br> “會不會沒收到?”冉云素眉心收緊,“尹主任可不是寧愿忍辱負重的人?!?/br> “說得也是,所以呢,如果不是我們看人太膚淺,就是她正在憋什么大招??爝f肯定是收到了,我上網查詢過,本人簽收?!?/br> “這樣也好,我們能做的也就這樣了?!?/br> 穆瑾合上筆記本,盤腿端坐,“素素,你從鰣市回來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的,發生什么事了嗎?” 畫布上的黃黃綠綠糊成一團,臟兮兮,污膩膩。 冉云素將畫筆丟進水桶,“沒有,他生著病,然后把我照顧得很好?!彼ё∽齑?,“是不是除了畫畫,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被你照顧,現在跟烈風在一起也是如此,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甜蜜的……負擔?!彼阎匾袈湓凇柏摀鄙?。 “那你也不能忽略甜蜜??!你知道現代社會里呢,體力活這一部分已經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