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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一頓,云櫻被顛得險些栽下去。她抱緊馬脖子,回頭便見沈炎從袖中掏出三柄尖銳小刀鑲于指縫間。 想到方才在親王府門口的情形,云櫻下意識地就喊道:“別殺他們!” 桃花眼漫不經心地斜睨過來,沈炎拉長尾音,問道:“他的狗你也要護著了?” 云櫻覺他說話太過尖銳,忍不住皺了皺眉,解釋一句:“親王府的人對我很好,尤其是世子。那些都是他派來保護我的暗衛,沒有惡意,你剛才為什么要動手殺人?” 沈炎嗤笑:“不殺了他們,你覺得我能帶走你?” “我說你是我朋友,他們就停手了,怎么可能不讓我走?況且我之前跟世子提過這件事,他當時可沒有說不讓我走。你現在把人給殺了,他會怎么想我?” 云櫻知道他跋涉千里來接她一路辛苦,心里自然感激,可卻沒想到他一來就大殺特殺,儼然一副尋仇的架勢。她得停下來解釋清楚,免得被當作恩將仇報之人。 “你停下,我跟他們解釋?!?/br> 云櫻的要求被沈炎毫不猶豫地駁回,他抬手扣下她披風上的兜帽,將她的視線遮個嚴實。 緊握韁繩的那只手將她牢牢禁錮懷中,唇貼在她耳畔,沾了披風上的碎雪,以至于說出來的話都溫柔中夾雜了一絲冰涼。 “乖,不想看就閉上眼睛,很快就結束了?!?/br> 語落,手中的暗器也飛射而出,兩道不停傳來跌落的悶響,沈炎身后的小道染上斑駁血跡。 …… 薄御從城門出來后,一路尋著血跡而去。 暗衛好歹給沈炎使了絆子,拖延了些許時間,一個時辰后,他總算隱約望見了二人的身影。 用力一夾馬腹,烈馬嘶鳴,甩頭狂奔而上。 聞見身后動靜,沈炎輕笑一聲,對懷里人道:“動作真快,在軍營好好開他的會不好嗎?非跑來找死?!?/br> 蜷著身體趴在馬脖子上的人,猛地掀開兜帽,回頭朝后望——飛速后退的小道深處,玄色身影策馬而來,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揚言低喊一句:“云櫻!” 云櫻起身就想下馬,見沈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由急道:“你快停下!” 沈炎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雖然沒有停下,可卻稍拉韁繩,讓馬速慢下來。 “怎么,還想跟你的新歡道個別?” “沈炎你別陰陽怪氣的,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見她真動了怒,沈炎便不再說話,只是低低地喚了一聲:“馭……” 狂奔的馬揚蹄停住,沈炎扭轉馬頭,與迎面而來的薄御對上視線。 桃花眼瞇起,對方身上的殺氣,可不是區區一個親王世子能有的,若非無數次經歷過生死險境,怎可能歷練出這般氣勢。 沈炎在打量薄御的同時,薄御也在打量他,那等絕色容貌,倒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只是,那美淬了毒,周身都凝著血氣,常年混跡江湖的經驗告訴他,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警惕地靠近,在對方三步之遙的地方勒住了馬。 先看一眼云櫻,見她無視,這才稍微安心,開口問話:“不知閣下找內子有何貴干?” “內子?”沈炎笑起來,眉眼里全是諷意,攬住云櫻的手臂收緊一寸,下巴親昵地抵在她頭頂,高調地宣示著所有權,“你們不過假成親,如今風頭已過,世子不必繼續演戲。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櫻櫻我就接走了?!?/br> 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姿態,只叫人嫉妒得眼眶發疼。 薄御沒有理會沈炎,而是將目光投向云櫻,她的臉上帶了歉意,卻并未對抱著她的人生出任何的抗拒之意。 喉嚨里似梗了刺,沒說一個字都帶出刀割般的疼痛。 薄御斂眸,艱難地開口:“你要跟他走?” 云櫻不自在地推了推沈炎的手,他勒得太緊,她快要不能呼吸了。沈炎卻恍若未覺,任她怎么動作都紋絲不動。 云櫻無法,暗暗掐他一把,賠笑著對薄御道:“我前些日子跟你提過的接應我的人,就是他?!?/br> 難怪,難怪會急著要和離書,原來...早就和人約好了要走,什么不想霸占世子妃的身份,根本就是…不想要!不屑要!不肯要! 一路的擔憂全部化作郁氣,涌上清寒眼眸。薄御視線死鎖云櫻,陰翳得駭人。 云櫻被盯得背后發涼,他這表情,是在生氣嗎?也難怪,被殺了那么多手下,誰都不會高興。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沈炎,側頭瞪他:“還不快給世子道歉!亂殺那么多人,你好意思?” 沈炎垂下腦袋,親昵地拱了拱她的頸,應聲哄道:“櫻櫻罵得對,亂殺人是我不好?!彼3种@一姿勢,似笑非笑地沖薄御道,“世子爺,對不住了,小的就一挖煤的粗人,沒見過大世面,忽然來了一幫黑衣人,我這一害怕不小心就把人給殺了,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 高挑的眼尾,全是得意之色,哪有半分歉意?倒不如說,是在刻意挑釁。 薄御壓住上竄的火氣,沉沉一聲:“我想跟云櫻單獨說幾句話,可否回避片刻?” 云櫻自然愿意,沈炎卻不太情愿,被她抗議了半天才肯松手,他翻身下馬,將懷中人穩穩當當放在地上,抬手細心地掃過她鬢間的雪絮,眼里似有隱約的不安在跳動閃爍。 他握了握她垂下來的手,低低一句:“我等你?!?/br> 云櫻點點頭,沒有注意到他看向薄御時那陡然森冷的眼神。 馬端的人漠然地俯視著他,眉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敵意。 同類的氣息,讓彼此都進入了最防備的狀態。云櫻全然察覺不了,只跑去薄御馬側,仰頭莞爾道:“本想同世子好好道個別再走,只是你有要事纏身,一直未曾回府,我沒好去軍營叨擾,這般匆忙離去,實在失禮?!?/br> 薄御低低應一聲,看了沈炎一眼,忽然甩出手中紫金馬鞭,纏上云櫻的腰,將她給拉上馬背。 等在一旁的沈炎立刻繃起神經,手下意識地就摸向腰間佩劍,倘若對方有絲毫異動,他的劍分分鐘刺過去。 雖然云櫻一再強調世子對她有恩,可那又如何?且不說這恩情摻了幾分私心,單是這人眼里蕩漾的情愫,就足以叫他狠下心來除掉他。 ——他守護了兩年之久的女孩,怎可被夜央不解風情的老古董給奪了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薄御似乎輕輕牽了牽唇角,下巴微微挑起,睥睨時帶了上位者獨有的矜貴倨傲,他看著沈炎,問云櫻:“你所說的云游四海,就是同他去挖煤?” 喲,開始反擊了? 沈炎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毫不客氣地回嘴:“挖煤怎么了?你當櫻櫻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 “云櫻雖不過七品小官之女,卻也算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