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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怕極了后宅女眷那些爭斗,扯頭發扇耳光這種直白的撕逼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口蜜腹劍,背后使絆子,最后不是被家法伺候浸豬籠,就是被拐到角落里挖眼睛夾手指,想想都不寒而栗。 4.第四章 等了片刻,云夫人就來了。 到底是大家閨秀,教養極好,哪怕是聽聞女兒衣襟染血險些喪命的消息,她也沒有像個瘋婆子似的亂竄,依舊儀態端莊,步調優雅。 雖然有了原身的記憶,知道云夫人長什么樣子,但面對真人的時候,云櫻眼底還是略過了一絲驚艷。三十幾歲的女子,容顏卻未染上歲月的痕跡,依然娥眉婉轉,傾國傾城,稱得上絕色二字。 “云櫻!可有受傷?” 云夫人走到她跟前,目光憐惜又焦急。她抬手去捋云櫻垂下來的額發,可云櫻對于原身的母親還親昵不起來,就下意識地朝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云櫻趕緊牽牽嘴角,沖云夫人笑了笑,狼狽的面龐,點出清荷般的漣漪:“母親,我沒事?!?/br> 云夫人沒有多想,問了一遍今日的事,聽著聽著,竟后怕得哭起來。 她將臉埋進絹子里,哽咽著說:“沒事就好,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千竹扶過云夫人,勸道:“二小姐沒事就好,夫人可別哭壞了身子?!?/br> “馬兒好端端的怎會驚了?改明兒我得去寺里燒香拜佛,給云櫻求個平安才是?!?/br> 云夫人的這話,卻勾出了云櫻心底的疑惑。 一路上馬都很平和,卻在行至最陡峭的山路時,突然發了瘋似的狂奔,連經驗老道的車夫都控制不住它。云櫻想到那些年看的宅斗文,后背就有些發冷??梢粫r間又尋不出什么蛛絲馬跡,只能安慰自己,是疑心病犯了。畢竟原身體弱多病,不常出門,很難想象會和什么人結仇,這次墜馬,想必只是個巧合罷了。 她思忖的這會兒,大夫來了。 跟著他一并進來的,還有穆流芳,他一襲白衫,領口袖口紋著燙金仙鶴,身姿挺拔,氣質溫潤,很好地詮釋了什么叫美如冠玉。 他一進來,整個房間就仿佛被灑了明月的清輝,瞬間亮起來。 云櫻注意到,整個屋子的小丫鬟們都紅了小臉,嬌羞卻又耐不住地朝穆流芳看。 到底是當朝的新科狀元,出身名門望族,又生了這般俊美無雙的臉,很難有人春心不亂。云櫻很疑惑,這古代男人都是吃什么長大的,她才剛來沒多久,就遇上兩位謫仙似的人物。 也許是她的眼光太過直白火熱,竟惹得穆流芳不自在起來,他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同云夫人打了招呼。 “穆公子!你怎么來了?”云夫人朝女兒瞥了一眼,見她只愣愣地盯著穆流芳看,心里不由好笑,到底是當娘的,自己女兒想些什么能不明白?只不過,以穆流芳如今在龍城的熱度,云櫻只怕是排不上號。 她也算是看著穆流芳長大的,他比剛及弱冠的云瑯小半歲,云錦書在翰林書院講學的時候,曾指點過他一二,當時便覺他小小年紀初露鋒芒,將來必有大作為,沒想未及弱冠便奪下狀元,深得皇上寵愛。 穆流芳朝云櫻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她還直直地盯著自己,趕緊移開視線,同云夫人講明來由:“方才流芳看見云小姐一人在路上,有些擔心,就過來問問情況,多有叨擾,還望夫人見諒?!?/br> 云夫人哪會覺得這是叨擾,熱絡地叫人上最好的茶,把他引到云櫻身側的座位。 穆流芳遲疑一瞬,落了座,云櫻沖他微微點頭,謝道:“勞公子費心,還特意走一趟,不過是驚馬后摔了一跤,并不礙事?!?/br> 她清澈的眼眸里滿是好奇,這位可是原身的心上人!如今與他并排而坐,云櫻就有種近距離挖掘八卦的興奮感,這一興奮,看向穆流芳的眼神就顯得過分炙熱,倒看得對方耳后一熱,眼神不知往哪里放。 云夫人在一旁接過話頭,后怕道:“險些掉下山崖去,繡鞋都被血打濕了,這叫不礙事?” 原本側過頭去的穆流芳聞言,愕然地朝她腳上看去,果不其然瞧見染血的繡鞋,怕耽擱她看病,趕緊道:“先讓大夫瞧瞧罷?!?/br> 請來的大夫是一直給云櫻看病的那一位,給她診過脈后略略吃驚地摸了摸胡子,告訴她:“小姐無礙,只是受了點驚嚇,害了暑氣,我開一劑安神解暑的藥便可。至于她腳上的傷…待會兒洗凈血漬后抹點藥,這幾日避免下床走動,三五日方可痊愈?!?/br> 云夫人聞言,這才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大夫寫方子的時候,又說了句:“云小姐的身體比先前好了許多,一直吃的那幾味藥可以暫時停了,若是身體又出狀況,我再定奪?!?/br> 此話一出,正廳里的幾人都微微愣住。 云夫人反復問了好幾遍,得知女兒身體真的有所好轉,驚訝之余竟失態得喜極而泣,她趕緊用絹子捂住眼角,自嘲道:“瞧我高興得!” 一屋子的人沖云夫人道喜,給大夫的診金都多包了一倍,正廳里喜慶洋洋,都謝天謝地謝菩薩,只有云櫻明白,這是銀發男子的功勞。 端坐一旁的穆流芳忍不住輕瞥云櫻一眼,從相識起少女便總是一臉病容,手邊隨時備著藥丸,天氣稍有變化,她便呼吸不暢,即便出門也總坐在轎子里吹不得風。嬌弱得好似輕輕一碰,都會碎掉。 今日走在路上的她卻是健步如飛,雖說此時狼狽不堪,面頰卻透出健康的紅,一雙烏黑的眼仁清澈得發亮,就像是精致的瓷偶有了靈魂,頃刻間充滿生機。 這樣的云櫻,讓穆流芳感到陌生。 他定了定神,對她道了聲恭喜,起身告辭。 云夫人挽留道:“錦書很快回來,不如,就留下來用晚飯吧?!?/br> 穆流芳客氣地謝絕了云夫人的好意,既然拒絕了云櫻,就不該再給她留什么念想,今日急匆匆趕來,只是為了確認她的安危,現在看來已無大礙,他就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免得惹人誤會。 云櫻聞言,就站起身,同他道別:“事出突然,照顧不周,還望穆公子不要見怪?!?/br> 往日里總一并勸他留下來的云櫻,破天荒地讓他走,穆流芳淡然的面容掠過一絲驚訝,他低眉看去,少女的眼眸剔透得近乎淡漠,不似她往日看他時那般羞澀炙熱。 是因為經歷了生死,所以不再糾結于男女情長了嗎? 穆流芳掩去眼底的詫異,心上釋然,他與云櫻相識多年,并不想傷害她,卻又無法回應她,如今她自己想通,再好不過。 白衫帶著暮色離去,整個廳堂的丫鬟們都依依不舍地望著穆流芳的背影,好似丟了魂般牽腸掛肚。 云櫻不禁搖頭,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