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喜怒。

“阿青該睡了，上了樓梯左拐第一間就是客房,季先生可以去休息了?！?/br>
季臣還想說什么，陸丹青捏了下他的手，低聲說：“去睡?！?/br>
他松開手，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季臣看著他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陸玨，笑了一聲，說：“別以為這就代表了什么?！?/br>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br>
陸玨輕嗤一聲,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依然無法將他的眼底照亮,唇角的弧度譏誚而輕蔑。

“季臣,別以為上了個床就能代表什么?！?/br>
畢竟,也只是上床的關系而已。

*****

到了十二月底的時候課程已經全部結束了，留出了足夠的時間給大家備考。

結課了以后，祝晰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兼職上，白天去咖啡廳打工，晚上去酒吧做服務生，連軸轉了將近一個月。

在最后一課期末考結束后，陸丹青收到了祝晰送的禮物，是一只DW手表。

陸丹青把手背在身后，說：“我有男朋友了?！?/br>
“我知道，你有說過?！弊Ｎ^他的手給他戴上，“只是一個禮物而已?！?/br>
一個——很顯眼的禮物。

季臣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個手表，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一下子竄了起來，問道：“誰送的？”

“室友?！?/br>
說到這個季臣就委屈，他和陸丹青都還沒同居，居然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他忍不住說：“既然現在都不需要攤房租了，那還和他一起住做什么，干脆搬出來自己??；不然就把房子讓給他，你住到我家?！?/br>
陸丹青說：“我搬出來了他怎么辦？還什么把房子讓給他，祝晰怎么可能會收?！?/br>
季臣懨懨地縮回駕駛座，轉而問道：“那你暑假住哪里？”

“家里，或者公寓?！?/br>
季臣捏著方向盤，有些緊張地問道：“呃……那什么，你要不要回家和我吃頓飯？”

陸丹青挑眉，轉頭看他，意味不明地重復道：“和你回家吃頓飯？”

“嗯……”季臣囁嚅了一下，“和我……還有我爸?！?/br>
兩人現在的關系說好聽點是成為戀人前的那段曖昧期，說難聽點就是炮友以上戀人未滿，陸丹青沒給過什么承諾，季臣暫時也還沒那個底氣去問，于是也就這么不尷不尬地拖了下來。

雖然直接一步到位的回家吃飯有些不合時宜，但季臣卻也想趁這個機會探探陸丹青的態度，所以就試著和他提了一下。

陸怪物：“……”

他笑了：“還見家長，怎么著，你是上趕著想管陸玨叫爸？”

季臣抿了抿唇，低聲說：“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話，也沒什么不可以?！鳖D了頓，他又急急解釋，“就、就是一起吃頓飯，沒有什么別的意思，我爸他也……對你挺好奇?！?/br>
自己兒子一門心思全撲在一個年輕孩子的身上，結果到了現在都還沒把人拐到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季父都是著急好奇得很。

陸丹青無可無不可，只說道：“我回去和陸玨說說看?！?/br>
季臣皺眉，說：“你可以不用聽他的?！?/br>
陸丹青說：“我只聽我自己的?！?/br>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丹青和陸玨提起過幾天要去季臣家做客。

陸玨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邀請是什么意思，他斂了笑意，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沉了幾分。

“我不同意?！?/br>
陸丹青咬著筷子，目光在餐桌上的五六道菜巡視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為什么？”

他以為陸玨還要和他扯什么年紀小之類的話，但沒想到對方這次卻是意外的坦誠，他說：“我愛你，我不會把你交給其他任何人?！?/br>
陸丹青訝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陸玨的臉色及其蒼白，他依舊拿著筷子，搭在桌面上的手腕顯出脆弱的纖瘦。

“我以為你只是想嘗嘗鮮，又或者是生我的氣，所以才沒有干涉你和季臣的來往?！?/br>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他就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季臣有哪里好？阿青，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br>
陸丹青把筷子咬得咔噠咔噠響，其實他現在對陸玨已經沒什么興趣了，當初不過是看對方那樣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才想做弄他。然而到了現在卻又覺得他有些崩人設，變得和其他人沒兩樣，陸怪物便也興味索然起來。

他敷衍地回答：“他哪里都挺好的?！?/br>
這倒是實話，季臣聽話又耐艸，他并不反感。

“那我哪里不好？”陸玨又問，“阿青，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如他？”

陸丹青瞧著他，聲音冷淡：“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算了吧陸玨，別弄得大家臉上都難堪?！闭f完他放下筷子，“我吃飽了?！?/br>
回房間后，陸丹青拿著手機倒在床上挺尸，他最近迷上了王者農藥，天天打到凌晨兩三點。

他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在這個位面待這樣久完全是因為農藥的加持，不然早就拿了精魄拍拍屁股走人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手機沒電了，陸丹青干脆洗了澡睡覺，他因為假期無聊所以和祝晰一塊兒去咖啡廳打工，明天是第一天，得早起才行。

他睡得很快，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人摸上了床。雖然是冬天，但房間里開了暖氣，陸丹青又一向不習慣穿長衣長褲睡覺，所以只穿了件T恤和三角褲，接觸到皮膚的另一個溫度帶著涼意，陸丹青不舒服地動了動腿，被那人輕輕握住往兩邊分開了稍許，而后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

要是這樣還能不醒的除了嗑藥嗨了以外估計再無其他了。

陸玨明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被嗆得連連咳嗽，眼角沁出了帶淚的潮紅。陸丹青拿了紙要讓他吐出來，他卻往后躲開，揪著被子硬是咽了下去。

他只穿了件睡袍，松松系著的腰帶在兩人動作之間被蹭開，露出他赤裸著的身體。

陸玨像是要證明什么一樣又接著往他身上湊，陸丹青按住他的手腕，翻身把人壓在身下。

他又問了一遍：“這樣有意思嗎，陸玨?！?/br>
陸玨抿唇不語，他有些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陸丹青話里透著的涼意。

“我和他是一樣的，”他啞聲說，帶著些許哀求的顫音，“阿青……我和季臣是一樣的，你進來……進來試一試就知道了?！?/br>
陸丹青有些受不了，或者說是難以相信陸玨竟然會說出這樣話，完全是將自己物化了的卑微令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和通紅著眼睛的陸玨對視了半天，陸丹青只憋出了一句話：“你，你別這樣?！?/br>
“就一次，阿青……一次就好，就算你是真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