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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席位,發現孟家的人也在,于是微微一笑,屈膝行了個標準的宮禮:“臣妾拜見皇上?!?/br> 楚驚瀾眼眸一細,知她這是不愿在外人面前落下話柄,便也由得她去了,轉手就把她扶了起來,一路牽向上座。走到中間,她扭頭望向夜家那邊,頑皮地沖他們眨眼示意,夜懷信當場就樂了,夜懷禮還繃著臉,卻隱約現出一絲無奈。 兩人行至盡頭一一落座,席間的人才起身道:“臣等拜見皇后娘娘?!?/br> “諸位免禮?!彼崧晳?,若有似無地瞟了右邊一眼。 孟家來得挺齊全,孟齊和兩個兒子以及孟忱都到場了,別的不說,老頭子光是坐在那就無形中釋放出強壓,不怒自威,相比之下夜家的陣勢就弱多了,把裴元舒算上也不過是三個年輕人而已,難以企及。 只不過方才楚驚瀾親自下來接她還是讓孟家的人吃了一驚,懷有龍種得些寵愛也無可厚非,可她并沒有受寵若驚,由此可知兩人私底下是什么樣的,想到這,孟軒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meimei,她果然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 唉,真是冤孽。 人已經到齊,總管太監卓進尖聲宣布開席,宮女立刻端著琉璃盤魚貫而入,玲瓏佳肴和葡萄美酒都陸續呈上了案臺,布菜的間隙,楚驚瀾摟過夜懷央的腰低聲問道:“怎么來得晚了些?路上沒出什么事吧?” 自從夜懷央回來以后他就變得格外小心,以往還會把金礦這樣重要的事交給她去打理,現在連走個路都怕她摔著,仿佛她累不得傷不得連腦子也不好使了,當真令她啼笑皆非。不過她也明白,人在失而復得之后總是會更加患得患失,這正是他愛她至深的表現,她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 于是夜懷央沖他柔柔地笑道:“路上沒事,就是來之前折騰了好久,這幾天肚子又長大了,原先做的宮裝都穿不下了?!?/br> 楚驚瀾聽出她語氣中的懊惱,不由得低低一笑:“重新再做便是,無須給為夫省銀子?!?/br> “陛下可是有金礦的人,我才不省呢!” 夜懷央微微噘著嘴,儼然一副恃寵生嬌的樣子,可楚驚瀾心頭卻驀然一軟,差點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上了她的臉。 她說是這樣說,可沒有人比他明白她有多省錢。 自從他接過楚?;戳粝碌倪@個爛攤子以后幾乎每天都在跟官員打嘴仗,朝廷開支要銀子,戰后安撫也要銀子,駐扎在京畿大營的幾十萬大軍的糧餉更是一大筆銀子。戶部跟他哭窮,他便清查虧空,結果六部一塊兒來哭窮,氣得他差點砸了玉璽。 夜懷央得知此事以后默默地開始收減后宮開支,又從夜家掏了一大筆錢來應急,后來跟謝蕓說了此事,謝家也貢獻了不少,就這樣,在兩大世家的帶領之下許多小世家都盡了綿薄之力,算是暫時度過了難關。 雖說是苦盡甘來,可眼前的日子并不比在瀾王府的時候好過,那時是小家,她要月亮他也能想辦法給她捧來,現在是大家,這沉甸甸的皇座是無數黎民百姓的天,帝后這重身份賦予了他們更多的責任,不能再只顧自己享樂。這一切他生來就要適應,慶幸的是,她比任何人都適應得更快。 這樣的她,教他怎能不愛到骨子里? 思及此,他向席間掃視了一圈,眸光沉了一瞬,旋即恢復如常。 “舅父,朕敬你一杯?!?/br> 他沒說緣由,就像是普通家庭的小輩來敬酒一樣,孟齊也甚是淡定,微微起身示意然后就一飲而盡,道:“陛下,今日這家宴倒不如說是慶功宴,你我喝完這杯酒,也該找機會去你母妃墳前共敬一杯才是?!?/br> “理當如此?!背@瀾極為認同地頷首,隨后又淡淡一笑,“既是慶功宴,如何少得了朕的功臣?國舅,阿軒,朕亦敬你們一杯?!?/br> 夜懷禮被他叫得有些發懵,瞧見夜懷央投來好笑的眼神之后才恍然起立,與孟軒異口同聲地答道:“臣不敢?!?/br> 說是不敢,還是得把酒喝了。 一杯黃湯下肚,那股熱和勁兒還沒散去,他們又聽見楚驚瀾說道:“今日的登基大典上朕把該封賞的都封賞了,獨留你們幾人,你們可有怨朕?” 幾人忙道:“陛下此言折煞臣了,臣惶恐?!?/br> 楚驚瀾擺擺手道:“朕原本也沒有他意,只是想等到今晚的家宴再跟你們說封賞之事,畢竟家人與外人之間總該有些區別?!?/br> 說罷,他看向身側的卓進,卓進立刻從小太監捧著的金盤中取來了圣旨,自手中攤開朗聲念道:“鑒諸卿討伐逆賊匡扶社稷有功,特欽封如下,夜懷信任中書侍郎,裴元舒任參知政事,夜懷禮任威武大將軍,孟軒任定國侯?!?/br> 聽完這道旨意,夜懷央的目光輕微地閃了閃,略一偏頭,果然看見孟忱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若無戰事,威武大將軍就是個閑職,哪里比得上定國侯風光?一個升官一個進爵,高下立現,孟家僅憑孟軒一個就贏過了夜家三個,她當然得意。 “臣等叩謝陛下圣恩!” 四人出席接旨,楚驚瀾示意他們平身,又道:“朕以后就仰仗各位了?!?/br> “陛下言重,為國效力乃是臣的本分?!?/br> “話說到這,朕倒是有要緊事交給二位?!背@瀾望向跪在大廳正中央的夜懷禮和孟軒,目中精光一閃而逝,“國舅,眼下京畿大營諸軍編制混亂,朕希望由你來訓練散騎并將其編入神策軍,而北地那邊還需要人鎮守,朕思來想去,唯有阿軒你去朕才能放心,所以,這兩件事就拜托二位了?!?/br> 一句話,兩人兵權盡釋。 夜懷禮雖然擔著訓練之職,但神策軍是楚驚瀾的嫡系軍隊,他能耐再大也翻不出花來,而且關中軍被打亂重組,這么一來他是徹底沒有任何勢力了。孟軒就更不必說了,北地軍都被重新收編了,他回去哪里還有人可以帶? 這下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孟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也不再向夜懷央炫耀,只把目光投向孟齊,盼著他能說些什么,可孟齊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巋然不動。 這邊的兩人也甚是淡定,各自叩首領命。 “謝陛下器重,臣自當竭盡所能為陛下分憂?!?/br> “臣過幾日就返回北地,定不負陛下所望?!?/br> 楚驚瀾淡然點頭,讓他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們也紛紛謝恩,君臣之間一派祥和,并無不快,旁邊的孟忱卻坐不住了,剛要開口為自己哥哥討兵,夜懷央卻恰好搶在她前面說話了。 “陛下,臣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