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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幾天時間,不需要半魔主動去動手,元奕的身體就會自己因失血過多而虛弱下去。到時候他再出手,親手挖取出元奕體內的心,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半魔這個算盤打的可謂是異常的響亮。元奕靜立在門后,喧鬧聲已經近在咫尺,他眸底的光倏地沉了一點,兩臂同時舉起,握著門把手,在吱嘎聲里將房門給往里驟然打開。屋外即站著兩名穿統一服裝的衙役,衙役一聽到門開的聲音,同時轉過身。“法師?!眱扇水惪谕?。元奕視線掠過兩人中間的空蕩,朝外面往,隱約里可以看見不遠處有數不清的攢動的人頭。“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元奕神色間一片淡然。可實質上,元奕從那些人望向他這里渴求又激動得視線中,已大概猜到了一點。“不太清楚,法師還是呆在屋里,我過去看看?!庇疫呉幻靡奂抑杏腥嘶剂搜?,現病情已越加嚴重,他看向元奕的眼神,雖然自己在極力克制,但卻克制得不太好,沒能瞞過元奕的眼。元奕看著那人先是快走,然后小跑了起來。其他僧人也在吵鬧聲中,紛紛從自己居住的屋里走出來,然后趕到人群邊,試圖安撫眾人情緒,讓打大家冷靜。其中一名佛法較高的僧人轉身往元奕那里走去,元奕還站在門口中間,于是就那么遙遙的和徑直步向他的同門四目相對。還沒有完全靠近,僧人臉上神色就有微變,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如何,他忽然感知到一點異樣的氣息,不屬于人類的非人氣息。這地方竟是有妖族出現,僧人心中感到無比詫異,面上到是沒有立刻就表現出來。他同元奕進了屋,并反手把門關上。“不知是把消息透露了出去,現在許多百姓都知道你的血真的可以治愈血疫?!眲偛旁谌巳呵奥犃艘幌?,僧人眉宇間微微擰了擰。元奕未接話,只是以一種超出常人的平靜看著他對面面有些微擔憂的僧人。“這鎮里染病的何只千百人,根本數都數不清,元奕,我看這次你……”后面的話,僧人忽然就沒說了。犧牲元奕一人,就萬千人,這似乎看起來是根本就是已改變不了的事實。元奕可以說是佛門這么些年來,第一個擁有佛心的人,若他繼續修行,不出多久,必能修的大乘佛法。可偏偏出了這么一個事。僧人看向元奕的視線,隨即帶上了一些惋惜。“無礙,我能救他們,是我的一場功德,師弟勿要多慮?!崩碚撋蟻碚f,該被安慰的是元奕,現在情況卻是反了,由元奕這個當事人在安慰別人。那僧人嘴巴微微張開,欲言又止。元奕眼睛忽地朝自己右手的袖口看過去,需要仔細用心的去看,才能看到一點微微的突起。像是知道元奕在看他,袖籠下的小青蛇蛇身動了動,給了元奕一點回應。有小蛇在身邊,便是要他再多的血,元奕都覺得佛心不會有任何的搖動。僧人忽覺周遭氣息好像一瞬有了異樣的變化,他有些好奇地向元奕那里看過去,就見到元奕不知是怎么了,唇角竟好似有一抹笑。僧人完全沒有懷疑元奕這笑和他感知到的妖氣有任何關系,他只覺自己忽然十分地敬佩元奕。果然有佛心和無佛心的人就是不一樣。他曾設想過,若是自己處在元奕當下這個位置,當許多人需要他的血來救命。或許一開始他毫不在意地給出鮮血。但到后面會如何?將他體內若有血液都給出去,他就將面臨死亡。僧人曾一度以為自己已斷絕七情六欲,對生死都能平等看待。但血疫這件事,不僅是讓他,包括此次從靈音寺下來的其他僧人,大家雖都沒說,可都有同樣的想法。那就是他們的修行還得繼續。至少目前為止,他們這些旁觀者,甚至還不如元奕這個當事人的坦然。坦然面對眼前的種種。“你在屋中休息,我到外面去?!鄙嗣鎸χ饶撬坪跄芏磸匾磺械捻?,忽然倍覺壓力,他立刻起身,轉頭就離開了。遠去的身影,看著似乎有點逃的意味在里面。想來屋里暫時不會有其他人來,官府的人也不完全真的是吃素的,他們將聚攏過來的百姓給阻攔了起來。一名看起來有些身份的人在人群前面喊話,表示官府會竭盡全力幫助大家。人群沸騰,高聲質問他們不要官府的幫助,只要法師的一點血,一點血就好,他們還不想死。眼看著態勢好像又要失控下去,剛從元奕屋里出來的僧人走了出去。昨天離開戶,他們便和官府的人一起就后續進展商議了一下。竟然證實元奕的血對眾人有效,自然就不會再任由病情繼續下去,相關的應對已經有了,只是實施起來,就需要一個過程。一身灰白僧袍的僧人取代之前那人站到了人群中間,他告知眾人一些后續的治病過程,首先是要病情最為嚴重的那一批,之后是老人孩子婦女,不會少了誰,他們會幫助每一個人。僧人的話語因為他身份的緣故,明顯就更令眾人信服。人們吵鬧聲慢慢淹沒了下去。昨晚元奕那里給出去的半碗鮮血,已經在一夜的時間里,都派發給了達官顯貴。經早上百姓這么一鬧,官府這邊決定先安撫一下眾人,按照之前和靈音寺僧人們的商議結果來進行。不得不提一句,便是這樣危難的時刻,亦有那些渾水摸魚,暗藏貪心,想在里面狠狠撈一筆的人。待人群都散去,官府的人有兩個到元奕屋里,一人手中提著一個暗褐色的盒子,按盒子里一個空瓶。林遙蛇身被衣袖給罩著,因而他看不見,但可以聽見和聞見。沒有片刻,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鮮血味。鮮血流淌在一個空罐里,不多時,將罐子給注了大半。“我代本城百姓感謝法師?!?/br>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遙卻不知為何,只覺好笑。腳步聲隨即漸行漸遠。元奕施了點法術在自己左手腕的傷口上,被利刃花開的手腕頓時停止了流血。忽地,眼前有道白霧彌漫開。原本纏在手腕上的小青蛇轉瞬恢復人身。那雙凝視自己的桃花眼里,有的更多的是一種悲傷,元奕只覺心中大震。“我跟過去看看,別他們不把你的血給百姓,那就太說不過去了?!绷诌b表現出不相信人類的樣子。元奕知他這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所以才這般情緒隱有激動。“你且小心?!痹葻o法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