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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寵溺地看著彈琴之人,笑道,“這些總歸是他們要必經的,我來教與他們,總比真在別人處上了當好?!?/br>彈琴之人不滿道,“當初你長姐這般待你,你便又這般待彧兒;只是彧兒才不像你,是個傻的?!?/br>另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道,“那是當然,虎父無犬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彧兒自然要比我強得多?!?/br>彈琴之人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摸著琴面,似有所思,好一會兒才道,“近來甚是想念彧兒還有兩個小孫子,我想去看看他們?!?/br>“這......”“你不愿意?!”“當,當然沒有!”李彧書房之內,張景跪伏在地上,全身都有些發抖,聲音都是顫的道,“懇請陛下饒過鄧章!”李彧冷聲道,“你可知鄧章犯了什么錯?”張景遲疑了一下,回道,“微臣知曉。臣前往獄中探望鄧章時,鄧章都與微臣說了,他也讓臣不要再花費心思再救他。只是,只是,陛下該知,臣怎能眼睜睜見他就這么丟了性命。假,假如,是趙將軍的話,陛下一定也不忍心的?!?/br>張景抬眼看著李彧,臉色蒼白,只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像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樣,生生燃燒著自己最后的火焰。李彧不禁皺起了眉,“若是其他請求,朕都可以應你。只是鄧章弒父,大逆不道,其罪可誅,朕實難以私心放過他?!睔⒒虿粴?,皆有私心,只是言之灼灼,竟連他自己也無法反駁。張景有些失神道,“若是鄧章死了,臣求陛下再多恩賞又有何用?!”張景離開后,李彧發呆了許久,到趙翼進來時也沒回過神來。趙翼將他摟在懷里,用嘴唇吻著他的額頭,聲音有些低沉道,“其實你也不必這樣的。今天收到暗衛的上報,有人想在西山寺見你?!?/br>李彧有些疑惑地道,“誰?”趙翼從懷中拿出個物事出來,“那人說你見了這個物事便會知曉?!?/br>李彧接過,不禁有些動容;若是如此,思及許多,不禁心中又驚又喜又惱,而且還不可思議。“這,這鄧京還活著?!當初仵作可是驗明正身了的?!?/br>“可能有什么內情,得見了鄧侯爺才清楚?!?/br>李彧雖心急,卻沒法只得點了點頭。至約定的旬沐,李彧與趙翼帶著小李亨、小李煦坐上外表不起眼的馬車,向西山寺而去。如今正是暮春好時節,空氣中都帶著被暖暖的花香熏暖了的味道,小李煦還以為他父皇是帶著他出來玩耍,很少出宮城的他,更難得來到郊外,只覺得滿眼都是新奇,高興得很。小李煦如今都能蹣跚學步了,李彧在那打趣道,“俗話說,女孩學步快,男孩學步慢,煦兒竟是個學步快的?!?/br>小李煦早慧,如今差不多也會聽話了,他聽明白他父皇說他像個女孩,有些不高興地嘟著小嘴一頭扎進趙翼的懷里。趙翼寵溺地將小李煦摟在懷里,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他的小臉蛋,笑道,“你父皇逗你呢......”小李亨倒很高興,他以為有了小弟弟后,就會和他搶爹爹,可是明顯小弟弟更喜歡另一個父親,他還是能像以前黏著他爹當小牛皮糖,而且小弟弟長得很像他爹,小美人一個,小李亨完全毫無抵抗力地淪為了弟控。西山寺為皇家寺廟,歷代主持德高望重,在蒼玄國地位很是超然。出了宮城,穿過鬧市,往西山寺去的道路,都修得很是齊整,可容四輛馬車并列通過,路旁當初載的林木,都長得十分高大蒼郁,離道路再遠一些,有樹林,湖泊,還有遠處連綿的山脈。到西山寺時花了將近一個半的時辰,初時小李亨和小李煦還興奮得很,時間長了,都有些懨懨的,幸得到了寺廟里,佛堂清靜,佛香靜人,小李亨和小李煦才又活潑過來。這日西山寺閉寺不接香客,比往日更是清靜許多。主持在寺門口迎接了李彧一行,將其接引到后院一處更無人際的院子。只李彧一家四人入了院子,主持令兩個和尚在院門口守著。院子里的主屋門是關著的,李彧在門口站了許久,趙翼伸手抱了他一下,道,“你帶亨兒與煦兒進去吧,我在門外守著?!?/br>李彧點了點頭。這大門用經年沉木所作,重得很,打開時發出沉悶的吱呀聲。李彧一手牽著一個,進了屋,趙翼替他將門掩上。屋里陳設簡單,當中擺了一座很大的佛龕,供奉著佛像,兩遍掛著黃色的緯簾,聽見聲音,李彧只見左側的緯簾被掀起來,見到露出的人時好久都沒回過神來。他以為他會見到鄧京,竟沒想到會看到他。他張了張嘴,竟然沒發出聲音來。還是小李亨歡快地撲了過去,叫道,“爺爺!”小李煦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哥哥,又看了看他父皇。李彧終于邁動了像灌了鉛的雙腿,只見一間一間寬敞的內室,里面只放了一張鋪著明黃色經席的床榻,里側的一面墻上嵌著的書架上擺放著許多佛經。鄧京背手站在窗前,轉過身來。即使人長大了,突然見到自己父母的某個瞬間,大概也會突然覺得自己像變成了個小孩子一樣。李彧便是這樣的感覺。他有許多疑問涌上腦海,但卻仿佛都不需要再問出口一樣;他想,就像他自己一樣,他還是又重活了一世,這世上許多事情,他不知道的多了,原因有時候并不那么重要,他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當然,他知道,他們和他之間,大概還是不一樣的;發生在他身上的,非常人所能理解和想象,而他們的變故,大概就是人為的了。他知道,這世上,有一種藥,能讓人呈現假死的狀態,瞞過一般人綽綽有余;對于他們來說,了卻這世上一切的塵緣,他們不再是他們,便能如他們所愿地終于在一起了。他心里覺得,其實這樣挺好的。大概,他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不過,他想,鄧京對鄧章也是在乎的,畢竟也是他的孩子,否則也不會現在現身。緩過一陣,想到他為他們的去逝感到傷心,又有些惱火了,覺得他們欺騙了他的感情。還有,他們與西山寺主持的交情貌似不錯,他感覺好像被鄧侯爺坑過的感覺,但記不起到底是什么事了。嗯,他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的呢?!想到以前一本正經地與他商謀著事情,李彧還真以為他不知,當只有自己知道的那種手握著秘密和底牌和人家談判的感覺,敢情人家說不定早知道了,就像想到自己犯蠢一樣,李彧不禁更加羞惱了。李彧想起了更多更多,看著他另一個父親不禁詭異地笑了笑,鄧京只覺背后汗毛一豎......不想他家那人還是個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