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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生下我之后被人暗下帶出了晉家,又用瞞天過海的方法騙過了我的父親,讓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難產而死——包括我祖父在內?!睍x起說到這里,目光頓時冷了許多:“也幸在不曾被他得知?!?/br> 他出生當日,因有一雙異眸,便注定了他和他的母親沒有辦法再繼續在晉家生存下去。 當時晉擎云的意思應當就是讓他們母子雙亡吧? 可后來又想到,他日后或許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向來不曾放在眼底的二兒子。竟然偷偷瞞著他保下了他母親的性命,將她送進了宮中,用作了同殷子羽交換暗下服從于他的籌碼與把柄。 江櫻已被他的話震驚到。 “此事是我前世臨死之前從他口中得知的。但一直以來。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明這一切?!睍x起垂下了眸,聲音似又忽然讓江櫻回到了剛認識他的那段時間,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防備與疏冷。 上一世,西蠻攻入京中。殷子羽作為晉余明的棄子被屠殺在金鑾殿中,而皇后的下場則更為可怕。竟是被二汗王顏巾戰糟蹋在了金鑾殿中,凌辱而死。 饒是彼時一無所知的他,仍然覺得太過不堪。 而當他臨死前從晉余明口中得知到她真實的身份之時,那種痛苦的感覺簡直要蓋過了生命一點點在眼前流逝的可怕。 所以他才會在肅州城射殺了顏巾戰。 可前世那場宮變。依舊是他最不敢回想的往事。 江櫻見他甚至開始微微戰栗起來,心下大驚,雖不知前世他還有多少自己不曾得知的痛苦過往。卻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真正是揭開了他最不愿暴露人前的那道傷疤—— 不甚寬敞的車廂內,她驟然欠身緊緊抱住了他。 “我雖是有意提起。卻沒想到會害得你難過成這個樣子?!苯瓩牙⒕坞y當,說出來的話卻讓自己都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應當說是無意提起才對? 良久之后,晉起方低聲道:“不怪你?!?/br> 他方才是乍然之下想到最不愿想起的事情,又因是在她面前,才一時沒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我雖不知道前世太后娘娘發生了什么,可這一世,她尚且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這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不是嗎?既然前世的種種那么痛苦,那就將它當作一場噩夢吧,現如今噩夢醒了,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毕±锖康?,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但她最怕的便是見他痛苦難過。 聽進去了她這番話的晉起,一時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原來她是知道了太后的真實身份了。 所以才會有那番小心翼翼,怕戳到他痛處的試探。 “現在做錯了事情的人已經得到報應了,這輩子和上輩子已經完全不同了不是嗎?”江櫻還在安慰著。 晉起忽然伸出雙臂來反擁住了她。 是的,這輩子已經完全不同了。 最大的不同便是身邊多了一個這樣又傻又暖心的小姑娘。 重生以后,他一直以為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仇,可當他從傅平那里聽到晉余明父子二人的死訊之后,并沒有自己意料之中的那般高興。他甚至覺得他們的死,很不值得一提。 而真正讓他興奮到無法自抑,甚至想感激上蒼如此厚待于他的事情卻是他與方昕遠一同找到了離魂草的那一刻。 那時他才完全明白重活一世的真正意義所在。 而那件壓在他內心深處,最不愿提起的前塵往事,卻也在她這手忙腳亂的安慰中,忽地釋懷了。 正如她所說,做了一場噩夢之后。醒來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長久以來,是他一直緊緊地握住這個心結,不愿放開。 江櫻似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在一點點的緩和下來,一時便噤了聲,留給他慢慢平復的時間。 可她并沒有等上太久,晉起便開了口。 然而張口卻是道歉的話。 “對不起,我之前對你說過的坦誠相待。并非是毫無隱瞞?!?/br> “每個人都有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你方才不是都說了嗎,是一直沒有想好該怎么跟我提起這件事情?!?/br> 每個人都有不愿提起的事情。 “那你有嗎?” “我?我沒有啊?!苯瓩褟乃麘阎刑鹉榿?,不假思索地搖頭。 晉起:“……” 江櫻看著他。 晉大哥笑了? “你啊……”晉起的笑容中滿是無奈。 …… 被晉起送回了榆樹胡同的江櫻。再沒了去時的心神不寧。 她的設想得到了確定,且意外得到了一個遠遠沒有想到的真相。 晉大哥竟從一開始便知道了太后娘娘的真實身份。 可正如他后來所說,他兩世為人,從沒有過為人子女的經驗。又因母子二人之間牽涉的往事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面對這個自他出生起便再沒有見過他的母親。 故而重生之后。他所做的也不過只是暗下替她清除所有可能發生的可怕之事的源頭而已。 江櫻覺得,這件事情確實不能心急,更不可勉強。 不光是晉大哥,只怕太后娘娘心中的猶疑更為深重。 晉大哥知道她是他的生母。她又何嘗不知他是她是親生兒子呢。 可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說出來。 她不是對方,故并不能一廂情愿地去揣測太后娘娘的真正想法。究竟是因為如今的身份還是其它。 而她能做哪些,眼下尚不明朗。 既然確定了下來。那也不急于一時,且再等等看吧。 …… 而在外忙了一整日,初回到晉國公府中的晉起,還未能回到自己院中,便有早早守在自己院門前的下人迎了上來,一派恭謹地行禮后,說道:“二公子可算回來了,在外頭奔波了一整日該累了吧?您趕緊進去解解乏,老爺還在外書房等著要見您呢?!?/br> 晉起回京已有四日,整日忙進忙出的,是還沒有跟不出自己院子的晉擎云碰過面。 他未去請過安,是因為他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必要再做任何表面功夫了。 那樣對二人都沒有任何意義。 晉擎云也從未主動要見過他,而至于他是何種心思,晉起并沒有時間去揣測。 但眼下他要見自己,自己也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晉起來到外書房的時候,晉擎云竟然已經在羅漢床上蓋著毯子睡下了,晉起站在外間等著仆人進去通傳,隱隱聽得仆人喊醒他的聲音。 他進去的時候,晉擎云已經坐了起來,只是背上的那副脊梁骨,怎么看也不如往前那般直挺。 挽在頭頂的頭發也全白了,還略有些凌亂。 “坐吧?!?/br>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地沙啞。 “回來的這幾日,忙里忙外的辛苦你了。祖父一把年紀,已經頂不上什么用了?!睍x起坐下之后,晉擎云低聲說道。 晉起望著盤腿坐在那里,膝上覆著毯子的老人,聽著他這番話,一時間竟覺得十分陌生。 這真是那個不擇手段,心冷如鐵的晉家家主晉擎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