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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性命而已——” 若是找到了她,便也不會再威脅到她們了。 因為她而犧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生死存亡之際。她說什么也不愿再去連累無辜之人了。 皇后一面說。一面往后退。 江櫻震驚不已,伸手便要去阻攔她:“皇后娘娘,萬萬不——咳!咳!” 一陣不知名的粉末迎面被吸入口鼻中。嗆得幾人一時甚至無法呼吸。 皇后復雜一笑。 原本是這些年來習慣帶著,用來防備殷子羽接近她的東西,眼下竟陰差陽錯地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待幾人勉強能張開眼睛,恢復感知之時。面前已不見了皇后的身影! “jiejie!jiejie!” 宸妃大驚失色,忙地追上了前去。 莘兒也跌跌撞撞地緊跟其后。 江櫻腦海中卻閃過方才混亂之中?;屎笈R轉身之際,將一件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中的情形——那時,她隱約間似看到了一雙滿含淚水與笑意的雙眸。 來不及去細想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竟下意識地也要追上前去。 “姑娘不可!”云璃一把將人緊緊抓住。聲音戰栗地勸道:“姑娘千萬要冷靜!” “母后……”殷稚潼到底發覺了不對,聲音倏地恐懼起來,哽咽著也甩開了江櫻的手。便去追皇后。 江櫻心中百轉千回,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眼睜睜看著別人去送死。從而來換取自己活命的可能,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一時只覺得腳下如同灌滿鉛一樣,無法挪動半步,耳邊只剩下了急促紊亂的心跳聲。 可難道要一起死嗎? 她與皇后到底無親無故,今日之險也不過是意外遭到牽連,她的性命絕不能這樣無端送掉。 她還等著晉大哥帶離魂草回來,她還等著嫁給他,給他生很多很多猴子—— 若晉大哥回來后見不著她,該會怎樣難過? 她一點也不想死。 義氣陪葬,固然轟動,卻也是對生命的輕視! 江櫻豁然掙開云璃的攙扶,大步向前奔去。 “姑娘??!”云璃命都嚇掉了大半條,連忙要追上去。 她這個糊涂的姑娘! 卻見不多片刻,江櫻已快步折了回來,懷中赫然多了一個黑漆漆的身影,依稀可辨應是那個小太子! 云璃大松了一口氣。 好歹也不算太糊涂…… “快走!” 江櫻緊緊咬著下唇,不顧懷中殷稚潼的掙扎,一手捂緊了他的嘴巴,快步往未央宮的方向折去。 陪死她做不到,這算是她唯一能盡的義氣了! 接下來是生是死,且拼到底吧! …… 充滿了肅殺氣息的皇宮內外,在夜色中,尤為可怖,恍若一只隨時都要崛起的巨獸,一旦有所動作,便足以將整座皇城都掀翻覆滅。 整齊有肅的腳步聲與盔甲佩劍相擊聲在黑暗中似有種千鈞一發的緊迫感。 熊熊燃燒的火把被士兵高高舉起,由宮外急速蔓延至宮內,似一條長長的火龍。 一輛油壁馬車由宮門外長驅直入,前后左右皆由銀甲侍衛緊緊相護。 馬車雖不顛簸,車內卻時時傳出不適的咳嗽聲。 晉擎云一身居家的醬色長袍,一頭華發只用深藍色綢帶纏在頭頂,連發冠都未來得及冠上。 他形如枯槁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封信箋,眸色被車簾外攢動的火光映的發紅,似凌厲,又似……畏懼。 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但他,必須知道真相! …… 金鑾殿中,晉余明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拿手摩挲著椅側扶手上的金漆纏龍浮雕,望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宮人們。神色有些玩味。 “人找到了沒有?” 他出聲向一側的隨衛問道。 “回世子,還、還沒……”隨從有些怯懦,又趕在晉余明發話之前稟道:“但屬下們在御花園北門處發現了一條密道,大有可能是通向未央宮的,屬下已經派人前去查看了——” “密道……”晉余明眼中寒光凜冽,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冷哼來,咬牙吐了兩個字:“果然?!?/br> 殷子羽果然還是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了。 竟早早便做好了寧可背叛他。冒著殷氏覆滅之險。也要保住那個女人性命的準備—— 就為了一個根本不曾拿正眼看過他的女人…… 真是蠢的可憐又卑微。 “世子!” 一道急聲穿入正殿,身上帶著血腥之氣的盔甲士兵疾步奔了進來,急聲道:“……晉公帶人入了內宮。屬下們皆不敢攔,眼下已向金鑾殿趕來!” 此言一出,晉余明身側的幾名隨衛都紛紛變了臉色,忙都看向晉余明。 晉余明眸色頓寒。握著浮雕的雙手陡然一緊。 他怎么來了! 不,他怎么還能動彈得了? 他確信今晚整座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內。連一只蒼蠅都不可能飛的出去報信! 難道是慶王叛變? 不,絕不可能。 他允諾事后扶持慶王坐上皇位,這樣的誘惑,沒有誰能拒絕得了! “……世子。我等是否要先行退避?”隨衛請示道。 此事若果真讓晉公得知,后果不堪設想。 “不必了?!睍x余明冷笑著道:“既是來了,必然是知道了。你當守在宮外的那些兵們。會不認得他嗎?” 他今日帶入內宮來的,皆是他的親信。由慶王帶兵守在宮外,可為了萬無一失,他還調來了隸屬晉家的兵力同慶王一同把守宮門。 那些人,甚至是不知道他今日進宮究竟是做什么來了,更加不會知道此事他是瞞著晉擎云這個晉家家主暗中進行的了—— 無需多想,定是在見到晉擎云的第一時間里,便下跪行禮,恭恭敬敬地打開宮門放行了。 “可若是讓晉公得知世子暗下同慶王……”隨衛面容驚顫。 “慶王?”晉余明自龍椅上起身,仍舊冷笑著道:“慶王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br> 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要用在何處,全憑他來決定。 油壁馬車直驅進了金鑾殿前,車輪滾滾,一路踏著血腥之氣。 晉余明不急不緩地迎上前去。 待其跨過正殿前高高的朱紅色門檻之時,初停穩的馬車中,便被隨從扶下了一名著醬色長袍的老人,正是晉擎云無疑。 “父親——”晉余明面色從容地上前行禮。 “啪!” 然而其還未來得及完全直起身之際,便遭了晉擎云一記重重地耳摑。 力道之大讓他偏去了半邊臉,耳中一陣嗡嗡作響聲。 “逆子!”晉擎云不知是氣還是虛弱,雖是為下人所攙扶,然身體卻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