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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兒媳今日前來,卻非是為了佳柔的事情?!?/br> “直接說罷?!睍x擎云口氣似與往日的平淡并無區別,但謝氏仍舊從他的臉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疏離。甚至是厭煩。 是了,如今他對整個二房,怕都是厭惡透頂了吧。 可他眼下所知道的,卻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甚至她。所知道的也不算完整。 而若他聽完自己的話之后,又不知該是何種反應? 謝氏沉了沉心神。半邊臉龐的表情隱藏了昏暗的光線中,那雙眼睛卻波動的格外厲害。 見她遲遲未語,晉擎云緩緩抬起了頭來看向她。 “你究竟是要說什么?”他似有所查,閃動的眸光忽然變得冷冽。 謝氏將收在袖中的雙手攥的死死的。雖說近日來的權衡讓她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決定,但當這一步要真正地邁出去,卻是格外的難。 “老爺可還記得老夫人離世之前。有過一段神志不清的——”謝氏終于張口,然在剛吐露出半句之時。卻忽地被一道急急的腳步聲打斷了。 “老爺……老爺!” “大公子出事了!” 仆人驚顫的聲音傳進耳中,他慌慌張張地,竟將攔在書房前仆人都給一把推開了,絲毫規矩也無,面色煞白如紙。 晉擎云豁然皺緊了眉頭。 謝氏面容緊張地問道:“大公子出了何事?” “是表姑娘……表姑娘刺傷了大公子……!大公子他、他……”仆人說到這里,已然語無倫次,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只哭嚎著道:“王大夫剛趕過去……老爺您快去看看大公子吧!” 謝氏身形重重一顫。 晉擎云緊緊繃著臉,當即大步離了書房而去,身后跟了一大群面容俱寂的下人。 謝氏竟立在原處靜站了許久,方才提步急跟了上去。 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冷汗已蓄滿了額角。 …… 謝氏趕到云展院之時,已錯過了那段最為混亂的場面。 此刻的云展院,是從未有過的寂靜。 只有越發陰沉的天際下,簌簌秋風拂過院中花草的響動。 內室中,血腥之氣濃烈的幾乎讓她不敢呼吸。 在她來之前,晉覓有過一段掙扎。 而現如今,那具躺在床上,姿勢扭曲的身體,已經不會再動彈了。 猩紅的血將整張床都染的面目全非。 綾羅床帳上還留有觸目驚心的鮮血指印。 這種血腥氣,謝氏不久前也曾在意蘭閣嗅到過,只是遠不及此刻來的濃重。 同樣的寂靜。 但奇怪的是,她此刻心中的波動,竟還不如那日的一半洶涌。 那時的她,連牙關都在顫抖。 而此時的她,卻忽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晉余明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晉覓的尸身正在逐漸變得冰冷。 “睜開眼睛看看父親,阿覓——”他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聲音鏗鏘有力,眼神如一記破風的冷箭一般銳利凜然,渾然是一個主宰者的姿態。 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表露出這樣真實的面目。 下人們遠遠地跪著,瑟瑟發抖。 府中唯一的嫡長公子沒了。 這等同是捅破了天啊…… 晉余明嘴唇不停地翕動著,似在無聲默念著什么,卻始終無人能夠聽清。 唯一能看清的,只是他越來越沉靜、甚至是稱得上平和的面孔。 眼中聚起的漩渦,也已盡數被卷入最深處,為一片波瀾不驚所取代。 “呼——” 安靜的四下忽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風動聲,仆人們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齊齊戰栗,無人敢抬頭看。 原是晉余明緩緩地俯下身,用雙手將滑落至床下、沾滿了凝固的血液的錦被一把拾起,在空中重重地一抖過后,平整而妥帖地覆蓋在了晉覓的尸身之上。 做完這一個動作之后,他便再未去看晉覓一眼。 他轉過了身來,聲音陰沉空洞,如自地獄最深處傳來的催命符咒,沒有任何感情,卻越發讓人膽寒。 “將表姑娘帶過來,我要親自問一問她,她怎么敢這樣做——” 她算什么下賤東西,也敢毀了他唯一的兒子! …… 謝佳柔去見晉覓的時候,神態一派平和。 晉覓沒有任何防備,將下人全部遣到了院外守著,并稱不許任何人靠近。 強掠而來的,與甘愿奉上的,他自然更喜歡后者。 他為此很有成就感。 可當那柄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他的喉嚨之時,他竟未從面前之人的眸中見到一絲波瀾,他所看到的,只是倒映在她瞳孔深處,那個驚駭卻無措,想求救卻已經無法發聲,向她乞求救命的可憐又可怕的模樣。 他只覺得害怕,全然來不及去憤怒亦或是后悔,因為生命迅速流逝的感覺太清晰了。 他甚至能聽到鮮血噴流而出的聲音。 “看這個樣子,應當救治不了吧?” 她輕聲說道,像是自語一般,落在感官已經發生奇妙變化的晉覓耳中,猶如遠處飄渺的微風,微弱極了。 謝佳柔離開的時候與來時一般平靜。 以至于守在院門前的下人,無一人察覺到不對。 事發之后,意蘭閣早已被重重包圍起來。 晉擎云說了,此事全部交由晉余明來親自處置。 他不喜、懷疑、甚至是厭煩這個兒子,但他此生最為心驚及最不愿回想的經歷卻仍是那段喪子之痛。 頭頂上方的烏云在迅速地聚攏著。 意蘭閣二樓,正對著書樓方向的門堂前,懸著一截雪白的軟綢。 錦緞繡鞋踏上鼓凳。 恍惚間,她似又在對面書樓圍欄后,看到了一簇又一簇雪白的茉莉花朵。 風乍起,有香氣撲面而來,縱然她已無法呼吸,卻仍能察覺的到那香氣沁入心肺之中。 漸漸地,那香氣越來越濃馥。 仿若他提及要帶她離開之時的滿腔熱烈。 她平生所遇,最為赤忱赤誠。 只是,再無福消受了…… …… 風夾帶著雨絲卷入樓中,懸在半空中的白色衣袂與風同起,拂起又落,似一朵百開不謝的六月茉莉。 …… ==== ps:這位作死君領盒飯的過程小非沒有太多描述,諸位可以自行發揮想象力,咳,有多兇殘就多兇殘吧。 其實小非這樣安排,是有兩個原因的:一,晉覓生前最為自負,他之所以敢毫無顧忌的xx了表姑娘,就是認定謝佳柔沒有還手之力,在他眼里她從來只是個任他擺布的玩偶,可他最終卻死在了這樣一個人的手里,那種感覺應該挺酸爽的。 其二就是小非認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