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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沒有?!币簧砗谝碌陌⒛故赘谒砗?。道:“似乎是起了內訌?!?/br> “內訌?” “攻下奉城之時,晉家所設前往京城的耳目及消息傳遞網。全部遭人控制住——據屬下查探,應當是之前那位晉二公子所為?!卑⒛鸬溃骸扒胰涨跋魅刖┲?,晉家卻至今仍然遲遲未有動作,這顯然不是晉擎云一貫的作風,想必是被暫時縛住了手腳?!?/br> 韓呈機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 阿莫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彭大夫交待過,主子最好在兩更前服藥歇下——您近來發病的時間……已是越來越長了?!?/br> 韓呈機好似不曾聽見他的話一般,繼續走著。 阿莫有些著急了。 “您近來太過cao勞,彭大夫已經再三提醒過,萬不能再讓您過于勞神了,奉城那邊的事情不如先緩一緩,晉家的動靜自有屬下盯著——您就暫時歇息一段時日吧?!?/br> 如此形勢已不比當初,這兩年來主子的籌謀不是白費的。 現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天下已呈兩分之勢。 縱然因此得來了太多不理解,甚至于罵名,韓家在天下人心中已非之前那個韓家……但既是主子的決定,那他便無條件追隨。 而拋去這些所謂的虛名不談,無可爭議的是,肅州韓家已不再是屈居連城晉家之下。 若說唯一的區分,應當便是在懷揣著同樣目的的前提之下,韓家想得的只是天下,而晉家除了這天下之外,還想留得美名——故才隱忍至今,遲遲觀望,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奉城被破,便是送到他們眼前的時機。 這種平衡,遲早要被打破,而主子向來不愿意等。 可往后的每一步,必然都是驚心動魄的。 主子的身體,當真能扛得住嗎? 他不是沒有試著與彭大夫一同勸阻過,但皆是白費口舌。 譬如現在,又是如此。 “她可還好?” 又是毫無預兆的發問,但阿莫卻早已習以為常。 自從去年前往京城見了她一面之后,主子幾乎日日都要過問一遍她的消息——也只有那個時候,方才會隱隱流露出少許的常人氣息。 可據彭大夫而言,這并非什么好事。 阿莫無聲地嘆了口氣,頓了片刻之后,方才答道:“離魂草尚未尋到,但病情似是穩住了一些?!?/br> “其余的呢?” 晉家若真起了內訌,縱然不為外人所知,卻至少該有個結果的。 “……下月初二定親?!卑⒌摢q疑了一下,終究未敢隱瞞。 這或許是件好事。 “定親?!表n呈機輕聲復述。 竟還要定親么。 倒是沒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主子……咱們回去吧?!卑⒛滩蛔≡俅纬雎曁嵝训?。 韓呈機仍未有應聲,卻折回了身來。 阿莫忙往一側退了退,將路讓開。 主仆二人往回走著,四周安靜備至,唯能聽到夜風拂落秋葉的輕響。 抬頭,卻是一片大好夜空,滿目璀璨。 “我錯了嗎?” 乍然之下,阿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抬起頭來,見前方那清冷寂寥的背影似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方才放低了聲音答道:“主子不會有錯?!鳖D了片刻,又補充道:“這亂世,本就需要有人站出來歸攏。不過是手段不同罷了,并無對錯之分?!?/br> 歸攏天下? 不,他指的不是這個。 爭這天下,之于他而言,從來就沒有什么意趣可言。 只是除此之外,他不知該做些什么。 因為一停下來,便是蝕骨鉆心的疼痛。 而這樣的一條路,他尚且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 …… 江櫻這一夜,險些沒睡著。 她覺得自己就跟做夢一樣。 她竟然就要跟晉大哥定親了? 雖然七夕時晉大哥稱跟她提過,回京后那晚在大門前又著意地提醒了她要做好準備,可當事情真正的來到了眼前,她與晉起的關系得到了全天下人的確認,日后出門的時候她甚至可以跟外人以晉起的未婚妻的身份來介紹自己……咳,雖然她也不可能真的這么干,但只需想上一想,便足以令人激動了! 也怪她,沒有聽從晉大哥的安排,不曾好好‘準備’過,眼下這么一激動,是地連覺也睡不成了。 要知道,自打從得了這病以來,她可就成了翻版的梁文青,沾床就睡,沒有人叫就起不來的姑娘…… 大半夜的時間,便被這些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給消磨了過去。 待終于有了些許困意之時,窗外的正東方,已隱隱現出了一抹天白色。 江櫻覺著自己不過剛閉上眼睛,還沒瞇上一時半刻呢,便被云璃給叫醒了。 “姑娘,您今日可不能睡懶覺了……方才夫人在廚房里說,孔先生待會兒便要過來,有許多事情需要商議呢!”云璃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欣喜的激動。 就在昨日一天的時間內,她得知了自家姑娘要與晉二公子定親,做的是正妻,且外人還非常一致地隱晦認為,自家姑娘是‘下嫁’了——弄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那位慈眉善目的孔先生,竟是那位名動天下的孔先生! 這些沖擊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大了……!L ☆、430:有這么寵的嗎? 不得已之下,江櫻只能從被窩里爬了起來,任由云璃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只是被帶到飯廳用飯之時,依舊是迷迷糊糊的狀態。 飯廳中大家都在,甚至一反常態的,就連萬年賴床精梁文青也爬了起來吃早飯。 今日的早飯格外豐盛,莊氏心情極好,江櫻聽到她在端來最后一盤兒水煮花生之時,嘴里還哼著小曲兒。 方大兄弟倆臉上的笑更是不曾間斷過,但江櫻認為,他們的出發點得有一大半是因為今天的早飯—— “快快,趁熱吃?!鼻f氏擦擦手,在梁平和江櫻中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首先夾了個熱騰騰的小包子到江櫻面前的碟子里,一面說道:“按理來說呢,你跟晉起這孩子的親事,應當是晉家與孔家的,本該是我跟你梁叔去清波館與先生和孔氏族人商議……可先生大抵是不想我跟你梁叔心中有隔閡,竟讓人傳了信兒過來,說他今早帶著幾個族人過來,跟咱們商定一應定親事宜?!?/br> “是啊?!绷浩叫χ鴩@了口氣,道:“我跟萍娘本是打算用罷早飯去清波館拜見先生來著?!?/br> “孔先生真是沒有半點那些什么文人的迂腐架子?!狈酱笱拾拥拈g隙,還不忘表達一下自己內心的欽佩之情:“孔先生不愧是孔先生?!?/br> “先生高節,確非常人能比?!绷浩娇戳私瓩岩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