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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她…… 怎么偏偏是她? 謝佳柔抿著發白的薄唇,將臉微微轉至一側,似是已經筋疲力盡,倚在丫鬟的肩膀上半闔上了眼。 江櫻見狀一挑眉。 方才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瞧,也瞧不出一絲感謝來。 罷了,反正她的出發點也不是真的為了救人,感激與否,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緊要。 半昏迷中謝佳柔被兩名丫鬟扶著回了船內。 “阿櫻,快回來烤一烤火!”已經換好了衣裳的梁文青站在船頭正朝江櫻招著手,又吩咐了船夫再將船靠的近些。 江櫻應一聲,迅速地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對冬珠說道:“勞煩公主代還給應王子,多謝了?!?/br> 冬珠板著一張臉接過。 江櫻也顧不得去在意她的情緒,下了船梯,瞅準了時機便一步跳回了船板上。 梁文青與華常靜連忙將人扶著回了船艙里。 “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快換上。等會兒回酒樓里讓他們給熬一鍋姜湯,再找個客房好好地暖一暖身子你們再回去,省的攢著涼氣趕回家,一經耽擱反倒拖壞了身子……”華常靜拿著主意說道。 江櫻牙關打顫,點著頭應下來。 “船家,勞煩調頭回酒樓里!”石青在外頭說道。 船夫連忙應下。 船行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方在景陽酒樓后方靠了岸。 石青率先下了船去往酒樓安排客房。 宋春風身上披著的是船夫的蓑衣。最是狼狽。卻還是先顧著江櫻和梁文青,讓二人走在最前頭。 他是男子,又常年習武。故還扛得過去,并不覺得有多么難捱,可江櫻和梁文青卻不同了,女子身體本就屬陰。正月里的湖水仿佛還摻著冰渣一樣,泡在里頭真可謂是徹骨的冷??v是換了衣裳坐在船艙里烤了一路的爐火,手腳卻還是冰冷無知覺的。 待進了客房里,華常靜頭一件事就是從床榻上抱了兩床被子過來,給江櫻和梁文青一人披了一床。又忙地去點火盆。 “春風呢?怎么不讓他一起過來取暖?”梁文青剛一抖得不那么厲害了,便問起了宋春風。 “你放心吧?!卑攵自趬屈c火盆的華常靜聞言沖她笑了笑,指了指隔壁說道:“他在另一間房里呢。有石青照看著,凍不著的——” 男女總歸有別。更何況宋春風身上的濕衣都還沒換,只披了件船夫的蓑衣擋風,石青已吩咐小二去取了干凈的衣物送去,想必此時應當正在換衣裳。 梁文青似也剛想到這一點,點頭“哦”了一聲,便也老老實實地跟江櫻一起坐在了羅漢床上。 “……好了,你們先烤著火,我去廚房給你們熬姜湯去?!辈淮蟮姆块g里直是被華常靜給點了四五個火盆,她直起了身往外走,關門之前又笑著對江櫻和梁文青交待一句“再裹緊些,別露了風兒!” 江櫻和梁文青便下意識的又將身上的被子攏緊了一些,縮著脖子只露半張臉。 “哈哈……”門一經被關上,江櫻便聽身邊的梁文青傻笑了兩聲。 江櫻斜了她一眼,口氣不怎么好,“還笑?腦子被水沖壞了不成?” “你懂什么呀?!绷何那鄵斓藉X似的竊喜著,說道“剛才春風為了救我,可都險些出事了……” 看來,也不是那么討厭她啊。 梁文青心里甜絲絲的一片,冷的發白的一張臉儼然已經笑成了一朵花兒。 江櫻見她這幅模樣,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氣,本不忍打破她的好心情,可又覺得這種事情不能一言不發的帶過去。 “你跳下去救人之前是怎么想的?”江櫻最終還是開了口,卻是問了這樣一句話。 “救人還能怎么想?就是看不過去,想要去救唄!”梁文青回答的毫不猶豫,口氣似是很不能理解江櫻為何會問她這么淺顯的問題。 “因為想救人所以就跳下去了?”江櫻又問。 “你怎么盡是問這些廢話?”梁文青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后來不也跳下去救了么,還著急忙慌的拖上去七按八按的給人按醒了呢!你不為了救人,能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江櫻聞言扭過頭來看著她,可因兩個人都蒙著被子,梁文青勉強也只能看到她小半張臉。 這幅看起來十分具有喜感的情景,逗的梁文青咯咯笑了兩聲。 江櫻卻沒笑,反而十分嚴肅地說道“我且不說你貿然下水是否欠缺考慮了,畢竟你一片好心是為了救人性命,可你既是抱有想要救人的心思,又怎能半路將人隨意拋下?你可知當時你的舉動會造成怎樣的后果嗎?” 梁文青聽的呆住了。 “當時春風被水草纏住了,腳還抽了筋,我一心急自然就顧不上她了……哪里想過這些!”梁文青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瞪著眼睛反問道“難道你要我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而置春風的安危于不顧嗎?” “我沒有要同你爭吵的意思?!苯瓩岩娨痪湓挷豁標囊獗阏嗣?,卻也沒有就此打住講和的意思,繼續說道“自你決定跳下去救人之時,你同她之間便不再是不相干的關系了。你起初沒有入水救人還且罷了??赡慵热蝗ゾ攘?,被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卻又中途將人拋下,這是什么道理?若她真的因為被你拋下而有了三長兩短,你讓晉家怎么想你?” 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是非曲直。 幫人幫到底這句話說的不光是做人做事要盡德,而是有些忙你不幫且罷,一旦去幫了。肩上便落下了一份責任。 若因能力不夠沒能幫到什么還勉強說的過去??扇羰且驗橐患旱娜涡远伊耸虑?,便要被人冠上不好的名聲了。 更何況這還是關乎人命的大事! 江櫻的臉色是少見的嚴肅,再加上這番細思極恐的話。令梁文青一陣心悸和后怕。 她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其實她也知道較之只是被水草纏住了腳,又有船夫幫忙的宋春風的情況相比,那位姑娘的險境來的更為緊急。 可她……沒腦子啊…… 腦門兒一熱,又想著春風是因為擔心自己才下的水。一時間又覺得激動,更是昏了頭。 江櫻若是不提的話。她大約是意識不到自己竟然犯了這么大一個錯的…… “所以你才跳下去救人的……?”梁文青低聲的問。 “真為了救人我早跳下去救了?!苯瓩训哪樢琅f繃著,可因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就是一副和氣嬌憨的模樣,縱然繃著臉也絲毫無法給人威脅力,反而因為違和感而沖撞出了一種別樣的可愛。 “哦……”梁文青心中十分受用感動??擅孀由蠀s有些過不去。畢竟她一直拿江櫻當作傻乎乎的小姑娘,永遠是需要人來提醒和保護的,可一眨眼。她卻成了最缺心眼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