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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出了事情之后,忽然放心下來的心態有什么問題。 阿莫則是覺得依照故事的發展,接下來韓呈機就該交代他暗中將解藥送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替那莊氏將毒解了。 可事實證明,韓呈機完全沒有這個打算。 見韓呈機沒有言語,阿莫心底了然——少爺定是想親自送過去吧。 畢竟他不是阿祿,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 更何況就連遲鈍至極的阿祿都覺察到了一二,他又怎會毫無所覺。 那位江姑娘,倒也真的是個妙人兒…… 不得不說的是。在有一點上,這兄弟二人倒是極其相似的——非常喜歡自我腦補。 撇去阿莫這一番豐富的心理活動不提,只說這邊放下了心來的韓呈機已將此事翻了篇兒。 “可還記得那位射殺顏巾戰的鄉野少年?”韓呈機問道。 阿莫出于謹慎的思考了片刻。方答道:“是少爺之前讓屬下調查過的那位名叫晉起的人?!?/br> 韓呈機略一頷首:“沒錯,是這個名字?!?/br> “之前查過此人。除了不常與人來往之外,并無任何異常之處?!卑⒛鹆T,心底略有些疑惑。 之前此人拒絕老爺的招攬之后,少爺便讓他去暗查了此人的底細。 查出來的結果就同他方才所言那般,并無任何異常。 可少爺怎么又忽然提起此人來了? 韓呈機:“我記得你之前曾說過,此人生身父母不詳,乃是被養父帶大?!?/br> 阿莫點頭道“是”。 “再細致的查一遍,務必將此人的身世調查清楚。還有其養父的來歷也一一查清楚了稟報于我?!表n呈機向阿莫交待道。 總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像阿莫所調查到的那么簡單。 在如此尋常的環境之下,絕對沒可能造就的出那樣的強大的氣場來。 阿莫肯定漏掉了什么關鍵的信息。 見韓呈機此般交待自己,阿莫的口氣也隨之越發鄭重嚴肅了起來,“屬下記住了?!?/br> 平心而論,他也覺得此人應當不似表面來的如此普通。 但偏生又什么都查不出來。 大致他上次是真的漏掉什么了也說不定。 只是,這天下不尋常的人數不勝數,怎生少爺會如此關注此人,竟讓他三番兩次的前去暗查? 但主子的心思,不容許他多做猜測。 又仔細聽記了韓呈機所交代的其它事宜之后,阿莫方離了梨林小榭而去。 此刻夜色正濃。枝頭之上銀白一片,卻讓人分不清究竟是月色所灑下的清輝,還是夜間悄悄浸下的寒霜。 更聲響過三遍之時。江櫻卻未能安眠,反而是在對面的方家藥行里,方昕遠的私人藥房之中對燈挑揀著醫書上所畫有的藥草。 方昕遠今晚也不知是打哪兒翻找出了一本陳舊的黃皮兒醫書,足足夠一指厚尚且還有余。 據他說這其中很有可能藏有他要找的那一味藥。 江櫻也覺得十分有可能。 因為這本醫書里,足足記載了三百多種冷門到幾乎沒人聽說過的藥材…… 巧的是,方昕遠這人是個醫癡,遇著沒見過的藥材,總喜歡收集下來細細地研究,且不單要自己收集。還勒令了藥行里的師傅和小徒弟們幫著一起收集,一來二去的。這藥房里竟也同樣存有著數百種未經過命名的草藥。 在如此龐大的數字面前,機會顯然大了許多。 也正是因為這數字過于龐大。方昕遠一人不堪重負,只得拉了江櫻這個對藥草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來幫忙。 這一找,便足足找了子夜時分。 醫書卻還未翻過半。 方昕遠:“你且將與醫書上的那些對上了號兒的藥材給我?!蹦┝松燥@倦怠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現如今只能一種種的來試了?!?/br> 這辦法真的是笨到家了。 他還從來沒干過這樣的蠢事。 可偏生又沒有別的辦法。 “這些都是?!苯瓩阎噶酥该媲耙淮蠖汛蟠笮⌒〉哪鞠蛔?。 方昕遠強忍住要倒地不起的沖動,艱難地走了過來。 “對了……”原本正翻著醫書的江櫻,忽然停下了翻書的動作。 ☆、175:“深夜驚魂” “什么?”方昕遠抬眸看向她。 “……你有沒有覺著奶娘中毒之后的情況有些異樣?”江櫻看著方昕遠,口氣異常認真地問道。 方昕遠聽罷稍作沉思后,臉色微變。 好一會兒,他才看著江櫻問道:“你所指的異樣是什么?” 江櫻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太心急救治奶娘,在用藥方面……” 然而不及她將話說完,便被方昕遠皺著眉忽然打斷,“你懷疑我?” “你誤會了?!苯瓩岩姞畈挥傻貒@了一口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應當是太心急了,只顧著為奶娘解毒,從而忽略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譬如藥材與藥材之間的用量與制衡,或是同這異毒之間的——” “這些話是你從哪里聽來的?”方昕遠再次打斷了江櫻的話,眉頭亦皺的更死了,看著江櫻的眼神中含著審視。 不懂藥理的她,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說得出這些話來? 除非是有人同她說過這些。 “沒有?!苯瓩褤u頭否認。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將晉起說出來,從而將他置于如此尷尬的位置。 不知不覺間,盡自己所能的、事無大小的為晉起考慮,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昕遠的口氣擺明了是不相信。 “我只是見奶娘的情況實在太奇怪,上次奶娘昏迷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江櫻硬著頭皮解釋道。 但這句話真的是實話。 她的確不是剛察覺到不對勁的。 只是之前一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而今天白天經晉起一提,頓時便茅塞頓開了。 方昕遠沒說什么。只一味的盯著她看。 “而且,奶娘至今也未起紅疹……卻險些丟了性命?!苯瓩延值?。 不知是不是她的口氣頗有些患得患失。方昕遠的臉色稍稍得以松緩了一些。 況且方才他的情緒是真的太差了。 因為被江櫻這么冷不防的一提,覺得她是在懷疑自己有意暗害莊氏,所以反應才會那么大。 只怪他這些日子以來太累了,再加上每日見著這么多百姓因此毒去世,自己卻束手無策所造成的深深的無力感,使得他整個人都分外敏感多疑。 然而,不管江櫻是如何看出來不對勁的,或是經誰提醒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的猜測極有可能。 莊氏患病以來,他為求能在毒性蔓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