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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熱方漸漸消退了下去。 兩世為人,這還是頭一回嘗到了臉紅的滋味。 他方才就不該出去! 眼前卻又閃過江櫻披散著頭發,渾身上下滴著水珠在風中瑟縮的模樣。 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難道她下河摸魚去了嗎! 晉起覺得胸中怒意更盛,但腦海里卻出現了一個想法:要不要將人喊進來換件衣裳,擦一擦? 想到方才二人看自己的眼神,晉起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 看了一眼就這樣了,要再請人進來換衣,指不定要把他當成什么人呢! 再者說了,他一個獨居的男子,如此也太不合禮數了……他倒無所謂,可她畢竟是個女子,傳出去未免遭人詬病。 想到此處,晉起去了內間,取了一件長袍出來。 可剛走了兩步,卻又折返了回去。 并非是打消念頭了,而是又重新翻找出了一件秋冬時節才穿的著的夾棉長衣…… 院門再度被打開,宋春月警惕無比的看了過去。 晉起大步走來,將手中的衣裳和一塊干凈的毛巾塞到了江櫻手里。 看著一臉怔怔的江櫻,少年覺得如果不說些什么,似乎顯得他這么做太突兀了。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什么合適的措辭,最后干脆丟下了一句:“明日還我?!?/br> 望著揚長而去的晉起,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衣物,江櫻的心情一陣復雜。 這次,大腦反常的沒有出現‘晉起似乎又犯病了’以及‘他的病情會不會又加重了’諸如此類的想法,而是亂作了一團。L ☆、093:想不想娶 四千字大章喲,謝謝支持正版訂閱的書友 “哼,算他還有點同情心!”宋春月撇了撇嘴,拿過江櫻手中的毛巾,幫著她擦拭了一番。 待將水珠子都攢的差不多了,才又給江櫻披上夾棉長衣。 宋春月打量著被包裹在男子冬衣里縮著脖子,看起來分外滑稽的江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卻不見江櫻有任何反應。 “喂,你怎么了?”宋春月疑惑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櫻驀然回過神來,忙搖著頭道:“沒,沒什么……” 宋春月只當她是冷的,便又抬手幫她攏了攏衣服。 衣服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皂角薄荷味,清新又好聞,輕輕一嗅,便能鉆進心肺里似得。 四肢逐漸的在恢復知覺,這股暖意,卻好似是從心房處產生,繼而緩緩流入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還挺奇怪的…… ※ 問梨苑。 夜涼如水,明月行走于層云之間,時隱時現。 守在書房外的阿祿,探頭瞇著一只眼睛,從門縫里看了一眼書房內的情形。 幾乎是意料之中的,少爺還是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坐在書案后,目光定在書桌上攤開了的畫軸之上。 不用看,阿祿也知道,那幅畫上畫的定是那位名叫溫梨的青衣少女抱著當時還處在幼崽期的白宵,站在梨樹下的情景。 阿祿在心里嘆了口氣,而后伸手輕叩了兩下房門,恭聲提醒道:“少爺,已經快要丑時了。您該回房歇息了?!?/br> 雖然萬幸的是,大夫說這次落水并無大礙,但這么熬夜,無疑是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的。 “嗯?!?/br> 得了韓呈機一聲輕應之后,阿祿方推門而入。 進去之后,竟見韓呈機扶著書桌自己站了起來! 少年欣長的身形,不住的顫抖著。眉間神色隱忍。 然而泛白的臉色。卻顯而易見他此刻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少爺!”阿祿大驚,忙跑上前攙扶。 “阿祿,你說我這腿。真的會有痊愈的一日嗎?”韓呈機的口氣忽然帶上了嘲弄。 “肯定會的!少爺可千萬不能灰心啊——”阿祿連忙道,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韓呈機扶坐到了輪椅上。 韓呈機聽罷,似是笑了一聲。 一雙眼睛,卻猶如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阿祿眼眶微紅。推著韓呈機出了書房。 書房外,稀薄的月光灑在青石小路上。兩側的白玉蘭樹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皎潔安靜。 阿祿推著韓呈機緩緩的行走著,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話要說?”已經平復下來的韓呈機,出聲問道。 阿祿詫異了一下。 少爺是怎么瞧出來的? 他確實有話想說、想問。 “少爺。奴才今日犯了個錯……”阿祿停下了推行的動作,原地駐足,垂著頭說道:“今日您與大夫人談話之時。奴才聽到了……” 一開始是無意的,可后來……便是有心了。 “嗯?!表n呈機面色無波。 阿祿有些意外韓呈機沒有冷臉。 雖說少爺對他和阿莫都是極信任的。幾乎沒什么事情是瞞著他們的,但是偷聽這種事情,少爺聽了十有*還是要生氣的。 所以少爺這種反應,實在是……太罕見了。 但轉念一想,貌似少爺今晚在護城河的舉動,才是最大的罕見。 他雖然對很多事情都不大懂,但自認為還是很懂少爺的。 比如,少爺這么多年來,縱然跟大夫人不親近,但也不曾在大夫人面前,泄露過任何心思。 但今日…… 是為了免去阿櫻日后再遭威脅,所以才跟大夫人攤開了說嗎? 見韓呈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阿祿才敢繼續說道:“少爺今日之所以以身犯險去救阿櫻,是因為早就知道此事是大夫人安排,不想阿櫻被無辜牽連進來,還是,還是因為……” “什么?”見他停下不說,韓呈機問道。 “還是因為阿櫻跟溫梨姑娘……有些相似……”阿祿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繃直了。 溫梨這個名字,在問梨苑中,早已成為了大忌。 良久,也沒聽到韓呈機的回答。 阿祿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 明明知道不該問的,好奇心這東西真是要不得…… 這時卻聽韓呈機寡淡的聲音響起,說道:“我也不知道?!?/br> 不知道? 阿祿怔住了。 他沒料到少爺竟然會這么回答。 少爺也會有不清楚自己心意的一天嗎? 那少爺……是不是喜歡阿櫻的呢? 但這句話,是阿祿無論如何,也沒有膽量問出來的。 ※※ 次日。 江櫻得幸沒有因寒而染病,今日正常的過來上了工。 自從她從原主手中把這具嬌弱的身體‘接手’之后,還是較為注重鍛煉和飲食調養的,也興許是心寬,像之前那樣三日一小病,半月一大病的情況,卻是再也沒出現過了。 果然人家都說,一副良好的心態,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