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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個溫柔的女人,站在朱言身邊,笑得溫溫柔柔,每次來公司都會為她們帶一些零食,會向她們道一句“辛苦了,謝謝”。 現在,朱言憔悴不堪,他的妻子還躺在醫院里。 李朝陽的哭聲漸漸小了,她閉起眼睛,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沙啞和哽咽,她輕輕道:“我說?!?/br> 蘇華殷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的動作有些遲緩,季松朗急忙想要上前攙扶,蘇華殷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就端著那杯茶走向李朝陽。 她遞了那杯茶給李朝陽。 李朝陽抿了一口,從茶杯上傳來的熱量讓她的手指不再像剛剛那么冰冷,她低低道:“謝謝?!?/br> 沉默了一會兒,李朝陽道:“我丈夫是一個工程師,機緣巧合之下,被他的同事帶去賭-博,染上了賭-癮,這東西一旦沾上,哪里還是戒得掉的?可是我傻,我信了他,我信他會改,我信他不會有第二次?!?/br> 李朝陽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看起來十分凄慘,“不只會有第二次,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我母親住院,家里竟然沒有一分錢的存款?!?/br> 李朝陽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滑落,“朱總是個好人,我知道,如果不是他給了我那筆錢,我母親都住不上院……” “但是我丈夫,他欠了債??!高-利-貸??!幾百萬,我們哪里還得起?!”李朝陽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他們每天砸我們的家,羞-辱、威-脅、恐-嚇,我能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有一天,我在醫院照顧我媽的時候,有人找上了我,讓我戴著這塊石頭,戴滿半年,那些賭-債就不跟我們算了,”李朝陽捂著臉痛哭起來,“我知道我對不起朱總,但是我有什么辦法?!我有什么辦法???!” “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朱言問道。 “我不知道,”李朝陽哭著搖頭,“但是我有一次聽到那個追-債的人,打電話,說什么就憑那個姓朱的也敢跟我們老大搶地?我懷疑……是競標的事情……” “后來我想想,我丈夫染上賭-癮,也不一般……” “他的那個同事早就辭職了,帶著老婆孩子走了,我丈夫……” 蘇華殷拍了拍李朝陽的肩膀,淡淡道:“再一再二不再三,我想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懂的這個道理,第一次,他說他會改,行,給他個機會;第二次,他說他會改,你就該長點心眼了;第三次,他說他會改,你怎么還會信呢?” 蘇華殷手指微微用力,那個木偶在她手中變成一陣粉末,從她的指縫間簌簌滑落,她的身子一仰,險些直接栽到地上! 千鈞一發之際,季松朗三步并作兩步直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季松朗松了一口氣。 蘇華殷閉著眼睛,眼睫毛輕輕顫動,臉色白的仿佛隨時會暈過去。 季松朗嚇壞了,他下意識地把蘇華殷橫抱起來,臉色十分難看,就差寫著“擋我者死”四個字了,他大步向門口走去。 “季松朗…咳咳…”蘇華殷吃力地吐出幾個字,季松朗瞬間僵在原地,蘇華殷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不想讓我死,就別動彈……” “把我放下來……” 季松朗急忙把蘇華殷放下來。 直接毀了那個木偶人,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方法,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只能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法了。 蘇華殷一邊咳嗦,一邊想。 她只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什么東西生拉硬拽走,然后又有別的東西強勢闖入體內,那種滋味十分不好受,但是她必須忍受的。 每一次能力升級,總要經歷這種變化,這叫提純。 讓她體內的能量更加純正。 季松朗僵硬地看著蘇華殷,一動都不敢動,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一點。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 十分鐘后,蘇華殷緩緩睜開眼睛,語氣平淡道:“那東西我已經毀了,那邊應該也受到了反噬,剩下的就是商場傾軋,或許李小姐可以提供一下你丈夫那位同事的名字等信息,方便朱先生調查?!?/br> 李朝陽猛點頭。 蘇華殷站了起來,季松朗急忙扶她,蘇華殷微微側身,避過了。 她的臉頰比剛才更加蒼白,她看著李朝陽,緩緩報出了一串數字,然后輕輕地拍了拍李朝陽的肩膀,淡淡道:“他染上賭-博的時候,可沒有人拿著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而同樣,也沒有人拿著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原諒他,逼你去害朱言?!?/br>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在應該堅持原則的時候放棄,所以才陷入這種地步?!?/br> 可憐、可悲、又可恨。 但到底該怨誰呢?怨她自己?怨她老公?或許在她心里,她也是怨-恨朱言的吧。 她明知道那項鏈有問題,她也能猜到她丈夫賭-癮的事情不簡單,但最后,她依然這么做了。 “如果一開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朱言,把你的猜測和你目前的境遇統統告訴朱言,那么以朱言的責任心,你覺得他會丟下你們兩口不管嗎?” 蘇華殷看著李朝陽,緩緩搖頭,“他不會?!?/br> 李朝陽站在那里,仿佛已經呆住了。 蘇華殷又一次報出那些數字,低低道,“這是我的手機號,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蘇華殷輕咳了兩下,拍了拍李朝陽的肩膀,那動作中仿佛帶著一種安慰、一種鼓勵,“你想通了,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br>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蘇華殷打開了門,淡淡道,“不用送了,你們自己解決你們的事情?!?/br> 那怎么行? 李明乾給朱言一個眼神,示意他跟李朝陽協商,他去送人,可是還沒走兩步,就被季松朗的冰凍視線給凍在了原地。 季松朗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不用送了?!?/br> 李明乾:“……” 他們還真的不敢送了。 ** 淺水灣內的一棟別墅。 一個穿著做工考究的藍色華裝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穿著灰色華裝的老年男人正在下棋,突然,那位中年男人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鮮血染紅了大半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