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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顧一切,破罐子破摔的計劃,目的恐怕只有一個…… “糟了,得趕緊找到我哥!” 山洞的深處,前路依然狹長幽暗,這條密道不知修了多少年了,走在其中,頭頂偶爾會有砂石落下,顯得很不堅固,隨時會塌的樣子。 千佛山腳下為何會有這么一個洞xue? 最初修建這個洞xue的人,究竟是懷著怎樣的目的呢? 楊晉一手舉著燈四照,一手牽著聞芊將她護在身后。 周遭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極目是石壁與火把的組合,隨著夾道彎彎繞繞,有時看到拐角,還以為那后面會豁然開朗,不承想拐角過去仍是夾道。 一路走來景色似乎就沒變化過,起初他覺得是自己的心緒難平所以導致耳力遲緩,時間一久,連聞芊也覺出異樣來。 “這條路,有這么長嗎?” 來時滿腹心事,只顧著拎刀砍人,雖沒留意過路程,但他們好似已經走了快一炷香,前方卻仍舊沒見到盡頭。 楊晉終于停了下腳,帶了幾分懷疑地重新審視四周。 聞芊看他神色凝重,也就不再騰出心思說笑,“出什么事了?” 楊晉將神經繃到了極致,皺眉左右環顧,“不對?!?/br> 他說:“尸首不見了?!?/br> 進山洞時,自己明明一路砍殺,遍地橫尸,然而他們走到現在,前后卻是空曠一片。 如此顯然的反差,放在平時,楊晉不會這么晚才發覺,實在是因為聞芊的出現,令人他心事重重無暇顧及。 此刻楊晉也不得不承認,只要遇上她的事,自己的確方寸大亂。 這么一句毛骨悚然的話,聞芊立時從握著他的手改為抱起他的胳膊,略往后退了退,帶著戒備地四顧。 大概是心理緣故,總覺得平平無奇的密道突然詭異起來,連四壁的山石也一并像是妖魔鬼怪。 “我們不是出了那間石室后,一直走的一條道嗎?” 期間都沒有過岔路口,沒道理會走錯才對。 “那只能表明,最初我們走的那條就是錯的?!?/br> 楊晉面色嚴肅地說完,忽在空氣中輕輕嗅了一陣。 潮濕的環境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 有股淡香。 先前他就聞到了,只是太淡,著實不容易被人察覺,而眼下那味道卻不易察覺的濃了不少,待仔細辨別后,還隱約有點熟悉。 “……檀香?”聞芊喃喃自言。 “不是檀香。 “你還記不記得在唐石府上,那個地牢之中,我曾告訴過你,世間上有種迷惑人心智,能夠制造出幻覺的草花?!?/br> 她一點就通:“曼陀羅?!?/br> “對?!睏顣x點了點頭,“倘若我猜得不錯,我們應該……”他頓了片刻,“上次的藥,你還有嗎?” 幸而樓硯面面俱到,臨走前留了不少東西給她,聞芊在隨身帶著的荷包中找了片刻,還真叫她找著了。 “你瞧瞧是不是這個?!?/br> 很有樓大奶媽品味的白瓷銀花瓶遞到了他手上,楊晉拔開瓶蓋來輕嗅,排山倒海的辛辣刺鼻瞬間淹沒了神智。 “咳咳……就是這個?!?/br> 他別過臉一陣咳,旋即把瓶子給聞芊,示意她也聞一聞。 很快,兩人各自扶著墻病癆鬼似的咳得要死不活。 這解藥實在霸道,能辣得讓人涕泗橫流,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聞芊剛把眼角的淚花抹去,便驀然發現——四周的景致變了。 洞內明顯不及方才寬敞,更像是個小隧道,再回頭時,才發覺他們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程,差不多快深入了大山的中心。 聞芊:“殷方新怎么會有這種藥?” 他說不清這是由什么制成的,不過從上一次和這一次的情況來看,大概是能夠引導人朝某處而行藥物。 和蠱蟲的作用有異曲同工之妙。 前面不遠是間小小的耳室,其中仿佛有光,一個又一個木制的箱子從室內堆放到了室外,不知放的是什么。 楊晉和聞芊對視了一眼,牽著她走過去。 木箱很新,和陳舊的密道截然不同,打開看時,箱子里擺得滿滿的全是迷藥的成品,除此以外還有些別的,叫不出名字的藥丸。 他撿了一個在手中把玩,沉吟道:“恐怕唐石的藥正是從殷方新這里得來的?!?/br> “唐石在寧王造反一案里,主要是利用身份為其收集軍備,而他被捕時只言片語中能看出,如今朝廷內還有個勢大權大的人為他撐腰——這些藥的數量非??捎^,而唐石已死,方新卻還在煉藥,說明這些藥并不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br> 聞芊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殷方新在幫某個權勢滔天的人偷偷煉這些鬼玩意兒?” “我想,那個人和救他出來的,是同一個?!?/br> 此時楊晉才隱隱感覺到,寧王謀反一案,或者說,從他奉命南下押送劉文遠上京這一行,遠遠沒有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他將木箱的蓋子放下,吩咐聞芊,“藥都先別動,回頭我派人來仔細查一查?!?/br> “好?!?/br> 楊晉計劃得很周全,他們所中的迷藥已解,等出了山洞,召集錦衣衛和官府聯手,從這些藥里找出蛛絲馬跡,不愁抓不到幕后主使。 可當他走進那間耳室的時候,一抬眼,倏地卻愣住了。 室內四壁都有燈,亮堂堂的,裝藥的箱子圍著墻根一圈擺得整整齊齊。 而那正中的石桌前卻坐了一個人,看面孔,他好像還不到三十,須發散亂地披在肩頭,臉頰呈現著不正常的蒼白,手虛虛搭在輪椅的扶手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粗糙得仿佛已過五十。 他把輪椅緩緩轉過來時,聞芊才真正看清了此人的面容—— 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楊晉牽著她的手驟然一緊,聞芊感覺他連嗓音都提了起來,低沉道: “方新?!?/br> 那人笑得很和藹,雖形容憔悴,但依稀流露出一縷殘存的書卷氣息,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來歷,聞芊很難把這樣一個人和五年前心狠手辣的殷方新聯系起來。 “阿晉?!睏顣x已經比從前長高了許多,他又坐著,非得要高高仰起頭來才能與他對視。 殷方新上上下下將對面的人打量了一遍,好似在琢磨一件他熟悉又陌生的舊物,良久才微微頷首,“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都沒什么變化……瞧瞧我?!?/br> 說著便把手攤開給他看,“我是不是和當年相比,變了許多?” 在此之前,楊晉也曾想過,時隔五年與他見面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如今并不在意料之外,可是,也并非在意料之中。 知道發配遼東雖躲過斬首的那一刀,但也是兇多吉少,無數人的一生興許都會鋪在一眼望不到頭的長城下。 起初聽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