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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當時急著出城,本就是虛晃的一刀”楊晉解釋道,“所以劃得不深?!?/br> 聞芊正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余光瞥到他的視線,不自在道:“你看我作甚么?” 他很理所當然地搖頭:“沒有啊,我在看我的傷?!?/br> 這么一說,倒顯得是她自作多情了,聞芊拿舌尖抵了抵牙槽,總覺得楊晉今日占了好大一個上風,壓得人抬不起頭來,如此想著,她包扎打結時驀地一收緊,得償所愿地聽得他抽涼氣的聲音。 “嘶……” “很疼?”她一臉無辜地歪頭往前湊,“不是說皮rou傷不要緊的么?” 楊晉哭笑不得,“……就算是皮rou傷,太用力也會疼的啊?!?/br> “那可糟了,不如先拆了我再給你包一次?” 這么積極一看就沒安好心。 他縮了縮,“不用了?!?/br> “怎么不用,傷口勒太緊會影響愈合的?!甭勡穲猿种∷?, 眼見躲不開,楊晉忙捂著自己的胳膊往后退,“誒……我畢竟是傷患,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好一點???”她高高挑起一邊的秀眉,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那碗漸溫的湯藥上,促狹笑道,“那,我喂你喝藥如何?” 她從他身上越過去,把藥碗一端,瞇起眼陰測測地勾嘴角。 楊晉半躺在床,手肘撐著上身,與她的神情相對,竟莫名地咽了口唾沫。 聞芊本想喝一口喂他,可待碗靠近唇邊時,嗅到那股nongnong的苦味,又感覺有點虧,若有所思地琢磨了片刻,說道: “這草藥汁兒我上回嘗過,怪沒滋味的。這樣吧,我去給你放點鹽?!?/br> 楊晉:“……” 說完她就往外走。 楊晉回過神來,起身道:“別……” 然而到底還是晚了,聞芊腳步飛快,踢踢踏踏下了樓,也不知她在廚房里鼓搗了些什么,很快便又折返回房,做賊似的笑盈盈關上門。 “……”他預感更不好了! 隨著她單手持著那碗藥步步逼近,楊晉如臨大敵般步步后移,冷不防,小腿觸及到床沿,竟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聞芊就勢將膝蓋放到他兩腿間的床沿,俯下身,“來呀,楊大人,良藥苦口?!?/br> 那黑乎乎的一團令他頭皮發麻,楊晉忍不住問:“你到底放了些什么?” “哦,也沒什么。加了點鹽,調味醬還有醋。難得你上次給我做了炒面,我也要禮尚往來嘛?!?/br> 是恩將仇報還差不多。 “快點,涼了就不好喝了?!甭勡反叽匍g,已把藥碗放到他唇上,實在是沒有辦法,楊晉只好微微張口。 她伸手輕輕將他下巴一托,藥汁便順著唇齒流入咽喉,不燙也不涼,剛剛好的樣子。 味道…… 預想中的苦澀淡了不少,等他咽下了好幾口,才訝然地抬眸望向她。 那張臉上笑意不減,桃花眼彎起狹長的弧度,“怎么樣,騙你的,我給你放了勺糖。高興吧?” 她說話時,手中的動作仍舊很輕,比起他當日簡單粗暴的灌法,眼下簡直稱得上是溫柔備至。 聞芊舉著碗看他喝完,在放下碗的同時用帕子擦去他唇邊的水漬。 “睡前還是別吃甜食,對牙不好,喝點茶水漱漱吧?!?/br> 楊晉聽話地接過她遞來的茶杯,不知怎的,一口下去居然嗆到咳了起來。 “喝藥你沒嗆,自己喝水倒是嗆住了,是不是傻?!甭勡诽衷谒成吓牧藥紫?。 她明明下手輕柔,楊晉卻好似被個武功高強掌法犀利的高手打中肺腑,咳得愈發厲害,一張臉瞬間通紅,良久才逐漸平復。 “還要不要喝?” 他掩著嘴搖頭,這下老實了,任由聞芊拉著他,幾乎同手同腳地上床休息。 過了沒一會兒,客房內的燈倏忽熄滅。 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出來。 樓下吃飯的食客早已散去,只有個身形瘦小的店伙在麻利的整理桌椅,客棧里里外外透著股即將安寢的寧靜。 饒是春山已被夷為平地,徐州城卻似乎還沒從夜晚的肅殺里回過神,帶著習慣性的畏懼,早早沉睡。 楊晉住在二樓最里面,她沿著走廊而行時,把手邊的花盆一路摧殘了個遍,正到樓梯口,旁邊的門突然打開,一只粗壯的手臂拉住她,像等了很久似的,直將人往屋內拽。 “干嘛呀?”聞芊見朗許回身關門,頗為奇怪地把他望著,“這么神神秘秘的?” 后者轉過頭來,難得肅著臉,一本正經地指著桌邊的凳子,示意她坐。 印象中朗許極少有這種嚴肅的神情。 雖說他一貫對聞芊言聽計從,多數時候由于不能言語看上去有點“少根筋”,但平心而論,按輩分,聞芊還得乖乖叫他一聲“大哥”。 因此,她頗順從地坐了,好整以暇地準備聽他“說話”。 后者面容肅穆地在她對面的地上盤膝而坐,兩手在膝頭摁了下,這才抬起。 ——“阿芊,盡管我平時不常出門,對人情世故或許不那么敏銳,但這些時日大家相處,許多事也是有目共睹的?!?/br> 他的話開了個頭。聞芊便洗耳恭聽似的歪了歪腦袋看他。 朗許深吸了口氣,復比劃道:“你不要老欺負楊大人?!?/br> 她愣了愣,瞧著他就笑了:“我怎么欺負他了?” 朗許卻沒有笑,面皮依舊繃得緊緊的。 ——“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富家子弟天之驕子,從小是養在金山銀山里的,和我們不一樣,能待你到這個程度很不容易了?!?/br> ——“阿芊,你若沒那個意思,就別和人家走得太近,楊晉他可能……是認真的?!?/br> 在他說前半截的時候,聞芊便開始低頭編手里的草藤,不時抬眼瞅瞅他的動作,直到朗許比劃完,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見她這樣,朗許皺起眉,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聞芊只好停下來笑笑,“好啦,我知道啦,都有聽?!?/br> 她眼瞼微垂,長睫如羽,輕扇在眼下,“這些事情呢,我心里有數,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擔心他?!?/br> 話講到這個份上,朗許就不好再多言,聞芊素來是他們當中最有計劃的那個,但被她四兩撥千斤般地岔開,他便也再找不到別的來說,兩手無處安放地搭在身下。 “小朗今年多大了?”聞芊冷不丁問道。 他愣了愣,默默算了一陣,雙手舉起,一邊比了個二,一邊比了個三。 “啊,二十三啦?!彼σ饕鞯?,“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br> 終身大事四個字無比陌生地從他頭頂上挨個砸下來,朗許好似這輩子都沒接觸過一樣,先是呆愣,很快就局促地擺手。 “別害羞嘛?!彼侏M地瞇起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