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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忍不住道:“我不同你同床共枕,不給你蓋被子,你早就凍死了!” “嗯……很有道理?!彼硎举澩?。 “可是,那些偷偷看你一眼的姑娘都是誰?”她又找錯了重點,揪著他的衣領來了精神,盤問起來。 謝大人給出了滿分答案:“我又沒仔細看過,怎么知道她們都是誰?不像你,在沙漠戈壁中,每次睜開眼便見到了,想躲都躲不開?!?/br> “我記得那個時候夜里很冷,我卻總是不敢湊近謝大人?!彼萜莸?。 “我早就感受到了?!敝x昉輕輕一笑,“你走路的時候糾結起來總喜歡揪著馬的鬃毛,后來那一塊就禿了?!?/br> ……她還真沒發現自己的糾結給馬造成了這么大的傷害。的確,那時候她幾乎每天除了奮力求生外,剩下的時間幾乎就是在天人交戰:自己到底要不要為了取暖投入這個閹賊的懷抱?后來還是一天夜里謝昉終于看不過去了,一把將她撈進了懷里,結束了這場天人交戰。 同樣都是有謝昉在身邊,和當時的酷熱嚴寒交替,枕的是石頭和沙子相比,這錦繡堆疊,暖意熏人的寢榻顯得有些太舒適了。于是一陣安靜下來,她的困意再次襲來,這幾日她也不是清閑,準備嫁妝和婚后要帶去南京的物什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F在真的是深更半夜了,謝昉雖然不舍,終究還差這六十九天,只得將自己已經捂熱的床榻留給了她,自己艱難的起來整理好褶皺的衣服,幫她掖好被角,才冒著寒風身手敏捷的離開了尚書府。 雖然一想到還有六十九日,便覺得難熬,可準備婚禮總要忙碌,再加上公務還沒有交接完,謝昉倒是沒覺得度日如年。 到了年關下,謝芫姬的病漸漸好了,心情也從前一陣的沉郁中平復了下來,開始準備自己去移居南京需要帶的行李。她已經接受了她和紀煜無緣的事實,只是心里仍舊有一絲不忿的疑問:紀煜為何能如此從容的抽身,留她一個人傷心呢? 其實她不知道,紀煜每日埋頭公案,也并不是心如止水的。只是多年的儲君生涯讓他學會了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紀煜承認,原先是他過于莽撞的頂撞了母后,那時候父皇病重,他確實應該體諒母后的心情。后來見他一直好好的守著自己的職責,皇后也就安心了,這又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要隱忍,干好手里的這一攤事,總能找到機會再向母后開口的。 然而,他還沒等到自己的機會,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另一個人搶占先機了。 而且這個人就是謝芫姬的哥哥!而且他還得逞了!而且他年后要去南京任職,到時候還要帶謝芫姬走!紀煜不知道以謝昉的身份,是怎么討得自己母后的歡心為他賜婚的,但是紀煜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了了。再等下去,恐怕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一個一個都能得皇后賜婚了,到時候可就沒他這個皇后的親兒子什么事了! 不過,紀煜倒也不傻,現在沖動去找母后賜婚,恐怕還是得不了一個好結果。眼看母后擬好的那份為謝昉和沈氏賜婚的圣旨只在乾清宮中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蓋了玉璽送了出來,紀煜計上心來。 娘不疼,我找爹去。只是皇帝近半個月依張天師的話閉關修煉,可要等臘月初九才能出來。臘月初十,太子殿下將筆一扔,快步去了乾清宮,爭取做第一個見到剛出關的皇帝的人。 “兒臣參見父皇,恭喜父皇出關,特來給您請安?!奔o煜得體的行禮問安。 皇帝經過這一輪閉關修煉,每日服食丹藥,覺得自己身子輕快很多,此時也真是心情大好的時候。 紀煜挑了幾件要緊的政事說給父皇聽,卻被打斷。 皇帝擺了擺手,道:“以后這些事情你有煩難,去問謝崇禮便是了?!?/br> 紀煜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沉。他的父皇如今果真是越來越不理朝政了,之前癡迷金石篆刻,至少也要做做樣子上朝,如今又迷上了煉丹,于是便連最后一點留給政事的時間都被擠占了。 皇帝沒看到他心中所想,只看到自己最看重的儲君在自己閉關的時日里將國事打理得不錯,愈發看紀煜順眼起來,笑道:“煜兒,近來愈發長進了,你宮中各人可還好嗎?” “都好?!奔o煜急于說出心中所求,便道:“父皇,兒臣有一事想求您?!?/br> 皇帝“哦”了一聲,笑問道:“有何事還需要來求朕?”這話由一個帝王說得,倒有些悲涼意味了。 “說來慚愧。兒臣,兒臣……”紀煜努力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兒臣想向父皇求一個女子?!?/br> 皇帝“呵呵”而笑,司空見慣,年輕人嘛,總有這些煩惱?!罢f名字?!?/br> 紀煜道:“您也是曉得的,司禮監掌印謝崇禮的義女?!?/br> 皇帝臉上的笑紋忽然都驟然向下,一張臉上陰晴不定起來。紀煜心中敲鼓似的,覺得自己胸有成竹而來,現在卻開始惴惴不安。 皇帝沉默了半晌,招手道:“煜兒,你走近些?!?/br> 等到紀煜惶惶的上前,皇帝也向前傾著身子,對他道:“不過納一個側妃,這個主,朕可以替你做的?!?/br> 紀煜大喜,趕忙跪地行禮,“兒臣多謝父皇?!?/br> “但是,有些話,朕本早晚也要告訴你,今日借這個由頭,不妨就說了?!被实垲D了頓,道,“在你眼里,謝崇禮是什么人?” 紀煜渾身一顫,不曾想到今日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只得繼續跪著,老實答道:“是司禮監掌印,同時掌控著東廠,還有一眾朋黨?!?/br> 皇帝覺得他還沒有答道點上,便又問道:“我是問,你如何看待他?” 紀煜曾經因為謝崇禮手中的權柄而對他又恨又怕,可如今他自己也算是掌控了朝政,心態自然有了不同,謝崇禮在他眼中不那么可怕了,他卻依然無法完全掌控?!皟撼?,兒臣……這些日子幫父皇處理朝政,有些事情還不熟悉,還需要仰仗著謝掌印?!?/br> “無論謝氏女進不進東宮,煜兒,你都要記著,如果你對閹人不是掌控,而是仰仗,那么你便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君王?!被实墼幟氐囊恍?,令紀煜一懔。 “閹人可以稟筆,可以掌印,可以控制東廠,控制朝政,還可以有一眾朋黨,但是卻永遠只能是皇帝腳下的一條狗。如果你覺得他是個人,甚至還是個踩在你頭上的人,那說明什么?” 紀煜收斂了神色,低頭道:“兒臣明白了,兒臣會謹記父皇的教誨?!?/br> “那便好,去吧。你母后總是小心過頭,你有個瞧著喜歡的女孩陪在身邊,也挺好的?!被实塾只謴土朔讲诺暮吞@,在紀煜退下后,又從鏤空的金盒子中取出一粒棕色丹藥,吞服入口。 ☆、過新年 臘月十五,謝芫姬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