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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可失約于人不是君子所為。不如你告訴我你們約在哪里,我去幫你說明?!?/br> 謝芫姬開始慌不擇言:“哥哥!你是不是被沈jiejie冷落了,所以跑回家來折磨我!” “你說什么?”謝昉的臉色更加難看,轉身斜眼睨了她一下,便足夠有威懾力,“別以為義父時常不在家,便沒人管得了你了,給我回房間去!” “我不!義父若在才不準你在這里欺負我!”謝芫姬委屈惱怒起來,哥哥一向對她疼愛,何曾這么兇過! “那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成日里見的都是誰?現在說了還算老實交待,別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道了?!敝x昉威逼利誘,她也不看看他平時是做什么的。 謝芫姬皺眉糾結,直覺告訴她,告訴了哥哥,哥哥一定會阻止他們繼續見面的。與其現在被他嚇唬得坦白,還不如強硬一下,再撒個嬌,說不定便能過關了。 “我沒什么好說的,你就把我關起來好了!” 謝昉看著她那冥頑不化而高昂的小腦袋,也無所謂道:“那你就在這老實待著,等我查清楚了,再來收拾你?!?/br> 想要查謝芫姬近日的行蹤,見過誰,對于他來說簡直太過容易了,只是現在,他還得先去見一個人,將手中的這封信送出去。 ☆、西苑花雨(小修半句話) 沈芳靈的嘴巴很緊,沒有將昨夜聽到的爭吵說與任何人聽,還因此得到了沈芳年源源不斷贈送的不少美食做的“封口費”??蛇@還是終究不能阻止袁夫人知道這件事。沈芳年被袁夫人單獨叫到房間時,她便已經知道袁夫人知道了,不然她這嬸娘是從不會給她臉色瞧的。 袁夫人的確臉色難看的可怕,還對她用上了從沒叫過的全名,“沈芳年,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沈芳年低著頭沉默以對,她現在心中很是沉悶,根本想不到應該如何應對袁夫人的詰問。 袁夫人見狀嘆了口氣,今日清晨她聽到婢女回報昨夜有不速之客登了大小姐的門時,她嚇了一跳,但后來又聽說好像是個錦衣衛時,她反而也就不驚奇了?!皟赡昵霸谏持薜氖虑?,我雖然不甚了解,也從沒問過你,可你姑姑卻是和我提起過這個人的。你可知道你姑姑是怎么和我說的?” “不知道?!鄙蚍寄曷勓蕴痤^來,有些吃驚,還有些局促不安,但更多的還是聽到嬸娘提起“那個人”時,心中痛苦難當。昨夜激烈的爭吵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她現在不想討論那個人,只想自己一個人療傷。 袁夫人見她萎靡不振的模樣,嘆了口氣,還是讓她先坐下來,“小姑說,你和謝家那位公子一同九死一生,難免生出情誼。你是知道分寸的孩子,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叫我別管你太嚴。所以他幾次借著查案的名義請你出去,我只當不知罷了?!?/br> 她一時語塞,如鯁在喉,姑媽教訓自己時總是嚴厲,沒想到竟然如此囑咐過嬸娘。 “可這次就是出格了!深更半夜的,讓謝崇禮的義子闖進了府內,莫說是被有心人散布開來,就是讓你叔叔知道了,必定是一場震怒!”袁夫人心焦得很,不由得對她說了重話,“你向來懂事,怎么這樣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嬸娘,對不起?!彼念^低得不能再低,勉強的吐出幾個字,“再也不會有下次了?!?/br> 袁夫人忽然發問:“他有沒有對你行不軌之事?” “沒有!”她趕忙否認,心中更添難堪,“我們只是……大吵了一架而已?!?/br> 袁夫人竟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終究是識禮懂事的?!币娝琅f沉郁著,便繼續道:“你們吵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蛟S天意便只安排你們有這么一段緣分,如今緣分該盡,就不應再有執著。一切皆有緣法,沒有什么值得傷心的?!?/br> 她被袁夫人這一通緣法之說侃得暈乎乎的,其實根本沒有聽進去,只得強行扯出一個微笑回應。 “夫人,夫人!”袁夫人的婢女敲了兩下門,便進來行禮,“皇后娘娘懿旨,宣大小姐明日在西苑行宮覲見?!?/br> 皇后又要見自己?沈芳年覺得自己現在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很困難,是在沒有力氣再皇后面前婉轉逢迎了?!皨鹉?,我病還沒好……” “你呀,早該好了?!痹蛉嗣碱^一皺,轉而笑道,“聽說西苑春光正好呢,去那里轉轉,就當散散心吧?!?/br> “我……” 不等她開口,袁夫人又招呼那個婢女:“你去把前兩天我讓裁縫給大小姐新做的那身春裝拿來試一試,剛好明日可以穿?!?/br> 婢女“哎”了一聲便領命離開,袁夫人又拉過了她的手,道:“你別慌,聽說明天皇后娘娘還有不少外命婦要見,恐怕沒時間見你?!?/br> “那皇后娘娘還召我作什么?”她不解。 袁夫人諱莫如深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可你聽嬸娘的,出去轉轉,比你悶在府中好?!?/br> 沈芳年終于從袁夫人處領了教訓出來,仿佛心中墜了一塊鉛石,重有千斤。墜得她每動一下,每行一步都好辛苦,更重要的是,一顆心已經被墜得四分五裂,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跳動…… 翌日,她任由秋瑤為她穿上袁夫人昨日便準備好的鵝黃新裝,梳起精致小巧的發髻,用一根通體水潤的羊脂玉簪固定,鬢邊再插幾朵比主人更有神氣的海棠花;清水洗臉后,又用脂粉。 “奴婢的妝化得很好,可人看上去看是病懨懨的?!鼻铿帪樗∵^銅鏡,一面嘆氣,“小姐,您就不能開心些嗎?” 上了馬車,沈芳年一直低頭沉吟,從那夜他沒再解釋,頭也不回的離開,她便知道他們終究沒能邁過那道溝壑。只要朝堂上的兩黨傾軋還在繼續,他們即使沖破一切在一起了,今后早晚有一日還會是今日的決裂。長痛不如短痛,話是這么說沒錯,可她從沒想過短痛是這么痛…… 西苑行宮就在禁宮的西面。今日天氣晴好,行宮中一片太液池波光粼粼,湖心一座瓊華島小巧玲瓏,粉白相間的海棠將整座島都染做了粉黛世界,遠處的矮丘也是綠意盎然,倒也算悅目娛心。 在湖邊等了一陣,皇后宮中的宮女終于出現,卻告訴她,皇后娘娘今日算錯了時辰,現在忙得很,是在抽不出空來見你了。 沈芳年與那名宮女點了點頭,便轉頭對秋瑤道:“既如此,我們可以回家了?!?/br> “沈小姐,這湖光山色也算京城一景,您何不再四處轉轉再回府?這樣也不算白來一趟呀?!睂m女笑嘻嘻地攔她。 轉轉,轉轉,怎么誰都讓我轉轉,走路難道不費力氣嗎?沈芳年心中這樣想著,卻也只能面上對宮女微笑:“謝謝jiejie提醒,那臣女便待會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