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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ra是個工作狂,她一度認為她和她的老板配合得嚴絲合縫,是世上罕見的默契老板與雇主,但很顯然現在她的老板不再是從前的老板。能讓老板變成這樣的只有老板的寶貝弟弟,Laura甚至都不用猜。前些天老板著了魔似的,公司的大小事情說放就放下了,出去野了這么久,突然有一天又回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連Laura看著都覺得唏噓。她仍然負責盯著老板的寶貝弟弟的一舉一動,但很奇怪,陳家男最近什么也沒做,他甚至根本沒有出過門。倒是銀行卡流水賬單上,一筆一筆都是低于50元的支出,大抵是靠點外賣為生。Laura覺得作為一名合格的員工,需要把這個情況匯報給領導,于是挑了一個老板又在窗前發呆的日子,她委婉地向老板匯報了陳家男每天點外賣的動向。魏明胥一直如一潭死水一樣平靜無波的面孔終于起了波瀾,他深深皺起眉頭,說:“沒有出過門嗎?”“最近十天一直沒有?!?/br>魏明胥立刻便離開了辦公室。這些天他無心工作,盡管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是不應該的,但只要想到陳家男崩潰的面孔,魏明胥的一顆心就被整個揪起,放也放不下。但他已經答應了自己的父母,不再去見陳家男,最重要的是,這是陳家男的意思,他可以忤逆父母,卻絕不想再讓陳家男不開心。魏明胥坐進車里,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回家。回到家里的時候父母都在,看見他回來也并沒有多么驚訝,二老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魏明胥一點沒有含糊,說:“我聽助理說,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出過門,每天都在點外賣。之前說不讓我去看他的時候,你們不是說會常去看他照顧他的嗎?”魏夫人一聽,眼淚又要落下來,她惆悵地說:“我跟你爸爸天天去,天天被擋在門外,也不敢直接開門怕刺激他,明胥,這要怎么辦???”怎么辦,魏明胥又何嘗知道該怎么辦,局勢是一團亂麻,他也是身處其中的一根毛躁線頭而已。魏夫人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啜泣起來:“先前你爸爸送小寶走,回來的時候還說小寶對他態度蠻好,誰知道第二天再去,他就怎么都不肯開門了。把吃的給他送到門口,再去一看,又是原封不動放著,反倒是外賣盒子一天一天往家里拿……”魏明胥聽著聽著已然明白了如今的情況。他自認還算了解陳家男,知道陳家男是個雖然當時反應有點慢的小白癡,但事后總會想明白。對父母這個態度,大抵是已經想到全家人將他蒙在鼓里的事情了。連帶著父母一起怪罪,魏明胥心中嘆了口氣,是陳家男的風格。等母親情緒漸趨穩定了,魏明胥終于開口說道:“我去看看他吧?!?/br>魏明胥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里十分緊張,這是他能找到的最合情合理的理由去接近陳家男,他覺得自己真的虛偽透了,分明之前還在想,不能再去打擾陳家男了,但是機會擺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不愿意放過。魏家二老能有什么辦法,說到底還是那句解鈴還須系鈴人,強行告知陳家男實情,至多只能算是讓陳家男知道這件事,真正想讓陳家男接受,還是得魏明胥親自來。但魏衡遠又猶疑著開口:“小寶之前說了,不想見你,你過去……”魏明胥胸口一滯,強撐道:“我先試試?!?/br>魏明胥按響門鈴的時候還非常緊張,他怕遭受陳家男的閉門羹,到時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沒想到他只是說了一句是我,門就被打開了。陳家男顯得異常憔悴,短短十天,他就瘦了一大圈,顴骨上連rou都掛不住了,只剩一層皮裹在骨架上。魏明胥心疼的不得了,先開口問他道:“你連外賣也沒有吃嗎?”原以為陳家男不會理他,可陳家男回答起來很快:“我吃不下?!?/br>只這一句魏明胥就啞火了,他像個等待審判的罪犯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陳家男面前。陳家男沒有搭理他,徑自坐在沙發上,問:“魏先生有什么事嗎?”魏明胥心里又是一痛,他半跪在陳家男面前,用自己的雙手包著陳家男的雙手,說:“你一直不見人,我和爸爸mama都很擔心你?!?/br>陳家男歪了歪腦袋,帶著點天真的好奇說:“爸爸mama?誰是爸爸mama?你是誰?”魏明胥愣住了,他想過陳家男的抵觸和排斥,萬萬沒想到他如此抵觸。陳家男是外強中干的人,只有沒有底氣的時候才會上躥下跳,像現在這樣平靜,顯然是根本沒有打算回到他們的家庭。果然,陳家男換了個姿勢,平靜地開口了:“魏先生,你知道的吧,我并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委身于你,我只是想變得有錢?!?/br>魏明胥皺著眉頭,面色十分難看,他緩慢地點點頭。是了,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陳家男在他心里都是這樣的人,現在陳家男親口說出來,魏明胥的心反倒再次被揪緊了。陳家男笑了:“那魏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別的人呢?愿意包養我,給我錢,讓我過上好日子?!?/br>魏明胥怎么能沒想過,從他知道陳家男是自己親弟弟的那一天,這樣可怕的設想就時常在他腦海里浮現,如果陳家男當時沒有遇到自己,那自己在找回弟弟以后,該要如何懲處那個惡人呢?而他,就是那個惡人。魏明胥艱難地開口:“你不會遇到別人,你只會遇到我?!?/br>“遇到你不是更可笑了嗎?”陳家男輕笑出聲:“一對兒有錢人家的兄弟倆,哥哥掌管家族產業,還每年豪擲百萬跟小情人玩,弟弟被人包養,還面臨被踹掉的慘痛處境?!?/br>陳家男眼里盛滿了笑意,但是那種笑卻仿佛虛無縹緲似的,魏明胥茫然地放開陳家男的手,陳家男便順勢收回了手。魏明胥再也不敢對上陳家男那雙眼睛了。陳家男進了臥室,不一會兒他就拖出了一個行李箱,魏明胥的預感變得越發不好,他看著陳家男的嘴一張一合,仿佛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魏先生,原本幾個月前,在我們說了合約解除以后,我就應該離開這里的,厚著臉皮多待了這幾個月,就當我鳩占鵲巢。鑰匙給你放在這里了,我以前用過的生活用品都已經被我處理好了,你下一個情人住進來之前,記得要讓助理把這些重新備齊,都要新的,要看起來沒有人住過的樣子?!?/br>魏明胥慌忙爬起來,他跌跌撞撞沖到陳家男面前抱住他,說:“別,別走,別走家男。不!走也可以,是這里讓你難受了是嗎!那我們現在就走,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回家就好了?!?/br>陳家男沒有推開他,他完全不為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