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柳家人，比他了解柳芳菲，倒不見得是在騙他。當即給自己打了氣，“下官定會努力的！”

    柳雁一臉孺子可教的模樣。

    跟他道別回家時，齊褚陽又和她去挑了年禮還有明日回門的東西。柳雁見他挑的仔細，說道，“不用拿那么多，爹娘不會在意的?！?/br>
    “岳父岳母不在意，但旁人嘴雜。爹和我兩人都不拘小節慣了，旁人說我們如此不好，那也無妨。只是不好讓別人覺得你嫁到齊家，也對你說三道四?！?/br>
    柳雁笑笑，“怕我受委屈么？我倒是不怕的?！?/br>
    齊褚陽認真道，“我怕?！迸掠邪雮€人說她不好，又說她嫁的不好。齊家雖然已有為爵的人，可勢單力薄，到底比不過柳家幾百族人在那。與同僚相聚，也有聽聞說他高娶了，說柳雁嫁他委屈了。

    哪怕是一個人很努力往上爬，可根基沒有別人牢固，起步還是差了一截。只是若就此放手不思上進，那就只能差得越來越遠。柳雁也定不會喜歡不思進取的他，但閑言碎語自己可以受著，就是不愿讓別人說她半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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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荷一大清早就起來了，親自去廚房里看了看準備的食材，全都新鮮，這才放心。又囑咐下人瞧見臟地方要清掃干凈，閑不下來。寧嬤嬤見她里外忙活，笑道，“夫人去歇著吧，這些事吩咐我們下人去做就好?！?/br>
    “還是親眼瞧過更放心?！彼π?，領著下人走了一圈，又去了柳雁房中，怕桌椅臟了，看得寧嬤嬤又笑了起來。也對，不過才走幾天，哪里會有什么灰塵?？蔀槭裁纯傆X得柳雁嫁了很多天。

    查看完了，沒什么需要cao心的，她這才回房。還沒回到院子，就見著柳定康和殷氏，也不知兩人在說些什么，像是拌嘴，不一會就見三弟苦了臉，三弟妹又氣沖沖的模樣。

    雖然知道他們是三天兩頭把吵架當好玩的事，可做嫂子的既然碰見了，就不得不做老好人了。等他們到了前頭，喊了他們。殷氏走在前頭，見了她喊了聲嫂子，柳定康在后頭也跟著喊了。

    李墨荷笑道，“這是去哪呢？”

    柳定康說道，“聽曲?！?/br>
    殷氏立刻接話，語調頗重，“買首飾?！?/br>
    柳定康苦笑，“首飾什么時候都能買，可等那萬家班明日離開京師，就沒法聽了。早上還好好的說跟我一塊去聽曲，這會怎么就變臉了？”

    殷氏撇嘴，同李墨荷告辭就出去了。柳定康跟了上去，惱了，“喜喜，你倒是說清楚?！?/br>
    “那你是去聽曲還是去跟我買首飾？”殷氏被他煩得不行，直接了當問道。

    柳定康頓了頓，蔫了，“買首飾?！?/br>
    殷氏這下才舒坦，上了車還見他愁眉苦臉，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扯扯他的衣裳，“三爺？”

    柳定康心氣不順，“嗯？”

    殷氏說道，“那萬家班的女戲子當真長得很好看？”

    一說到那才藝絕妙的女戲子柳定康已大贊之，“我和同僚去聽過兩回，當真是個美人胚子，嗓子比人更嬌，用繞梁三日來說也不過分。所以我說你定要去聽一次，定會歡喜的?！?/br>
    話越說殷氏的臉就越沉，最后聽見“歡喜”二字，重重哼了一聲，“那三爺是‘歡喜’她了？”

    渾然不覺醋壇已打翻的柳定康點頭，“對對?！?/br>
    殷氏氣道，“不要你去首飾鋪子了，你去聽個夠吧?！?/br>
    柳定康大驚，“喜喜……”見她背身，這才明白過來，猛地一拍腦袋，“那哪里是歡喜你的那種歡喜啊，一閉眼一轉身就會忘了她是誰?！?/br>
    “你說她是美人胚子來著?！?/br>
    柳定康正色，“比不過夫人?！?/br>
    “你還說她的聲音繞梁三日呢?！?/br>
    “夫人的繞梁三十日?！?/br>
    殷氏被他逗樂了，抬了鳳眼瞧他，“好了，陪你去聽曲，免得你添了憾事?！?/br>
    柳定康不敢，“還是陪你去買首飾吧?！?/br>
    殷氏繼續看他，“真的？你若說真的我可就真的不許你去了?！?/br>
    柳定康遲疑片刻，想點頭沒點下去，到底還是捉了她的手，訕笑，“還是想去瞧瞧的?！?/br>
    殷氏哼了一聲，讓車夫往戲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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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家人少，逢年過節都冷冷清清的。齊褚陽既是齊家這輩最大的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因為只有他一個。然后陪妻子回到娘家，剛進門就被一堆的孩子圍住了。除去柳家的幾個，還有來柳家拜年的其他族人孩子。

    于是兩人就被簇擁進去，十分熱鬧。

    “九jiejie你跑哪里去了呀，為什么過年都沒看見你?！?/br>
    “傻呀，九jiejie嫁人去了呀，是去別的地方過年了?！?/br>
    “嫁人是什么呀？”

    柳笑笑想了想，同弟弟meimei說道，“就是以后jiejie領不了壓歲錢，還得給我們發壓歲錢了?！?/br>
    她這話一出，眾孩童又擁了過去找柳雁要壓歲錢。柳笑笑儼然已是個小將軍，擰眉擺手，“不對不對，得找九姐夫要?！?/br>
    一聲落下，眾孩童又嘩啦往齊褚陽身邊涌去。齊褚陽早就備好了，第一回發，五六個孩子像嗷嗷待哺的雛鳥，又得意又俏皮?？粗粗?，他忽然想他和雁雁生了孩子，也是這樣的光景吧。

    柳雁瞧著這些小豆子來搶壓歲錢，她卻沒有，心里那個癢呀。將領了的豆子捉開，“好啦好啦，快去玩吧，太吵了你們?！?/br>
    李墨荷忍不住笑道，“你如今倒嫌他們吵了，你兒時也是個不歇嘴的主?！?/br>
    柳雁好不詫異，忙向父親求證，“爹，這不可能吧?！?/br>
    柳定義已是點頭，“你娘說的沒錯?！?/br>
    柳雁語塞，她怎么不記得了。

    說了半會話，老丈人拉著女婿說話去了，李墨荷留了柳雁，問她這幾日過的可好。聽她一一說好，才放了心，“齊家人丁單薄，你可不能吃什么湯藥，及早為齊家開枝散葉才對?！?/br>
    柳雁點頭，雖然她不喜歡太鬧騰的孩童，甚至覺得生孩子太疼，可她愿意和齊褚陽生，只因她喜歡他。

    二房外嫁的姑娘回娘家，四房也剛收拾好要回娘家了。柳定澤和方青過來找柳笑笑，便進來和李墨荷打招呼。

    柳雁起身問了好，又將柳笑笑拎了過去，“小十一別鬧，快回你姥姥家，讓九jiejie安靜安靜?！?/br>
    柳笑笑見她竟嫌棄自己，沖她哼了一聲，“有了姐夫忘了妹?！?/br>
    滿屋人啞然失笑，柳雁也沖她哼了一聲，“明年不給你壓歲錢了，小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