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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們父子倆乘坐一輛,實在太空蕩,“下回圣上再賞賜我馬車,我定要求個小點的,那個太大了,哪里都空,不舒服?!?/br> 柳定義說道,“有兩個人一起坐,怎會覺得空?!?/br> 齊存之笑笑,眼角已有滄桑皺紋,“你若是獨自被人關在牢籠里半年,就知道……能熱鬧的時候,一定要熱鬧得好?!?/br> 柳定義頓了頓,知道他說的是潛伏敵國時所遇的事,“嗯?!?/br> “等等?!饼R存之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左看看右看看,“嫂子呢?” “你嫂子有孕,不便出行?!?/br> 齊存之一拍大腿,“你竟又要做爹了!” 柳定義臉上微僵,“啊……” “不對,這還是倆人呀?!饼R存之只覺車里少個人,這又顯得空了。況且國公的車比侯爺的車大了不少,哪里還能找到半點熱鬧,想罷要往外頭鉆,去跟孩子們湊一車,還沒出去,就被好友捉了胳膊押回,叫苦不迭。 齊褚陽上的自然是柳長安在的車,那柳雁當然也在。 上了車他便瞧見她臉色不大對勁,問道,“怎么了?” 柳雁捂住小腹,搖頭,“好好的?!?/br> 柳長安也道,“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br> “不要?!绷闫^看向窗外,“我得給祖母祈福,讓祖母早日康健。怎么能就這么回去了?!?/br> 兩人拿她沒辦法,見她只是臉色稍顯蒼白,并沒其他事,也作罷了。 到了鳳坨山,一行人從臺階往上。在路口往前看,兩邊樹木蔥郁,不見階梯盡頭。柳雁只是看了一眼,就苦了臉。慢吞吞走著,若非想誠心求佛,真想在這就叫了登山轎夫抬她上去。 走著走著人就少了,走得更是苦悶。不一會旁邊有人說道,“可要休息?” 柳雁偏頭看去,皺眉,“你也變烏龜了么?” 齊褚陽淡笑,“有這么腿長的龜么?” 柳雁撇撇嘴,一步一步往上行,汗又從額上滲出,擦之不盡,“其實求佛未必有用吧。若是都有用,那世上就再無病痛苦難,諸國也無戰事,百姓便能安居樂業,頤養天年,直至壽盡了?!?/br> 齊褚陽好奇道,“既然你不信,為何要來?” “心中有所依托,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心中有所期盼,才能相信他人能更好地活下去?!绷阏f道,“如果不來求求佛祖,我不能安心祖母的病??扇绻罅?,就好像真有人會幫你。哪怕最后不能,其中所相信的時日,也會讓人輕松許多?!?/br> 柳雁并不太信神鬼,可親生母親過世后,她稍稍長大了些,父親告訴她母親在天穹看著她,她也信了。那時別人說她沒娘,可她堅信自己是有的。 哪怕是如今,她也相信母親仍在天穹看著她和哥哥從小豆子變成小大人,從未離開。 齊褚陽陪著她一路往上,衣裳都快濕了半件,才登頂了。累得柳雁只差沒直接趴在山門前,喘氣道,“佛祖一定要顯靈!” 因步子太慢,家人都不知去了何處。柳雁干脆去找那傳說中如靈藥的活泉,準備舀滿水給祖母帶回去——順便再洗凈臉和手,再去拜見佛祖,以示尊敬。 兩人很快就找到活泉,只是前面人很多,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柳雁一股腦就往里擠,齊褚陽忙護在她前頭,一起往里擠去,費了過五關斬六將之勇,才終于到了前頭。 齊褚陽將竹筒裝滿水,旁人已在接水在池子外頭洗臉。 泉水溫潤,撲在臉上分外舒服。柳雁拿帕子擦干,發還有些濕潤貼在臉頰上。被泉水潤澤后的臉,更是紅撲俏皮,艷麗無比??吹谬R褚陽心如擂鼓跳著,拿了沉重的竹筒又帶她擠到外頭。這一出來,才發現方才一起進去的下人也被擠散,不知去了哪里。 等了一會估摸還在里頭找他們,可人太多,又沒法進去找。 柳雁怕他們見不著自己慌神,干脆跳到小坡上,站在無人的竹林前,耐心等他們出來。 有風拂過,頭上竹葉窸窣作響。柳雁聞得清脆聲響,面向竹林,仰頭看去,真覺住在此處的人,有晉人遺風,頗為從容閑淡。 “雁雁?!?/br> 身后聲音略急,她回頭看去,只見齊褚陽一步躍上,握了她的肩頭將她身子一轉,背身竹林。 肩上兩掌寬大有力,幾乎是瞬間將她轉了個身,臉上不由緋紅,瞪眼,“干嘛?” 齊褚陽的臉比她更紅,死死抓著她的肩頭不許她再轉,“你、你裙擺上有血?!?/br> 柳雁嚇了一大跳,“哪里?哪里?我受傷了?不疼呀?!?/br> 齊褚陽俊白的臉更如醉酒紅色,涉獵甚廣的他隱隱猜到這是什么,更何況就是在那、那個位置上,悄聲,“可是醫書上說的、說的……女子的……咳咳?!?/br> 柳雁看的書不見得比他少,而且娘親嬤嬤早就跟她提過那事,他這一說,再想到這幾日的不適,又能覺身下確實濕膩,還以為是方才爬山滲的汗,竟不是。 癸水? 她差點沒暈過去,以她這年紀,癸水算是稍稍遲來了,沒想到竟會這個時候來,更何況還被人瞧見,還是齊褚陽! 這一想只覺難堪,抬頭就半帶威脅說道,“你不許跟別人說!你要是說了,我就不見你了?!?/br> 齊褚陽哭笑不得,“我去跟人說這個做什么……”因是夏日,身上著的衣物也不多,不能褪下外裳給她先行披上,再下山坐車回家換洗,“你先站在這,我去找轎夫來?!?/br> 柳雁要羞死了,“把人家的轎子弄臟了怎么辦,更難堪!” 齊褚陽稍想片刻,又道,“你們家不是也有丫鬟跟來了么,找個身形相仿的,讓她給衣裳你穿上下山吧?!?/br> 柳雁覺得此法可行,日頭這樣好,換下衣服后,不多久就能晾干了。到時候丫鬟穿著她的衣服回去,也行的。 齊褚陽走時又不放心,“雁雁別亂走?!?/br> 柳雁抱膝點頭,甚是委屈,紅了眼看他,“不亂走,齊哥哥你要快點回來?!?/br> “嗯?!?/br> 齊褚陽忙去找柳家其他人,柳雁一人蹲在那,時而站站,分外孤寂。好不容易看見管嬤嬤和一眾下人從活泉那退身出來,卻因離得過遠,叫不見他們,眼睜睜看他們走了,更覺心酸。 為何女子要比男子多出這種繁瑣又奇怪的事來,當真不公。 她捂著肚子冷汗直落,越發不舒服,真想找個地方躺著,哪怕是小片刻也好。 等的時間總是顯得比較長,不多久她已覺等了很久很久,忍到快要不能忍,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