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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車里見他坐了自己愛坐的位置,莫名的氣了,“這是我坐的?!?/br> 柳定義剛好上來,輕責,“雁雁,你越發不像話了,目無尊長?!?/br> 柳雁不敢犟,委屈道,“可我平日都坐那的……” 齊褚陽已經俯身挪到一旁,“七姑娘坐吧?!?/br> 柳雁偏不坐,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嗟來之食。柳定義見她脾氣比初春他離京時更加古怪,都是在家慣的,真該一同帶到北城去,才能學得像齊褚陽如此有禮有擔當,“你再鬧,就別去了?!?/br> 柳雁抬眼看他,要是真下去了,又得一天見不到爹爹了吧。滿腹委屈慢吞吞挪了過去,鼻子直泛酸。 齊褚陽想和她說話,可感覺要是他開口了,她肯定會更暴躁。他真不知自己哪里招惹她了,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他,可昨晚明明是在安慰他。 萬卷書院在京城郊外半里地,那兒臨著一座矮山,山清水秀,樹木崢嶸。進入書院,已有一股濃郁書香氣息撲來,跟別的地方很不相同。 柳定義讓兩人在這等,他先進里頭拜見。 柳雁無事可做,又不想和齊褚陽說話,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字。齊褚陽站在一旁,也蹲了身,“七姑娘……” “干嘛?” 得,又兇巴巴了。齊褚陽說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興了?” “是?!?/br> 齊褚陽問的小心,“哪些?” 柳雁彎了嘴,“很多?!彼焓謹盗藬?,好像數不出來,便縮回手,“太多了,多到用手指頭都數不完?!?/br> 齊褚陽不知真假,可左思右想都不知哪里開罪過她。正想問個仔細,見柳定義從里面出來,起身問好。柳雁也丟了棍子,往他跑去,“爹爹?!?/br> 柳定義領著她往馬車走,同齊褚陽說道,“院長已經同意讓你明年開春后,就來這里,等會領你去買文房四寶,要是看中什么書也一并買了回去,給你騰個書房?!?/br> “謝謝伯父?!?/br> 柳雁愣神看著他,驀地明白過來,她像個傻子似的跟過來做什么呀,爹爹是為了給他找學堂,不是自己。她卻還以為是為了她,簡直丟臉死了。柳定義見她不走,這才收了視線,“怎么了?” 柳雁抬頭看他,“爹爹,齊褚陽是你的私生子嗎?雁雁不是你的女兒對吧?!?/br> 柳定義臉色一變,沉聲,“你胡說什么?” “如果不是私生子,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分明我才是你的女兒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不知道這些話在長輩耳中聽來有多嚴重,只知道自己受到莫大的冷待,都是因為這個齊褚陽。長輩都說唯有對待親兒才會掏心掏肺,她的爹爹可不就是如此。這樣看來,自己怕不是他親生的,齊褚陽才是。 柳定義差點沒給她一個巴掌,怒聲,“胡說八道!回去跪半日祖祠,好好反省。你說這些話是侮辱了你齊叔叔和嬸嬸!” 柳雁不答話,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不吱聲。她怎么就侮辱叔叔嬸嬸了…… 柳定義將她塞進車里,一路都沒開腔。女兒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真該好好教訓,可實在下不去手。 齊褚陽倒是明白了為什么柳雁嫌惡自己,原來是覺得自己掠奪了她父親的疼愛。他想告訴這七姑娘,這種疼愛,跟父愛,是不同的。對他的好,不過是責任。對她的好,卻真的是因為疼。 回到家中,柳雁自己下了車,悶頭往里走,也不等他們。 李墨荷正坐在院中賞景,見那小小身影從亭前經過,急忙喚她,可柳雁就這么過去了,好似沒聽見。要追上去問個明白,見柳定義進來,便上前說道,“二爺,雁雁在外頭受委屈了?叫也叫不住?!?/br> 柳定義簡直不知該拿這女兒怎么辦才好,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想讓她一同管教,李墨荷卻有些責怪的神色,“雁雁雖然是有些霸道,但秉性是好的。褚陽的喪父之痛她不能完全明白,但也不會惡臉相向,二爺可曾想過緣故?雁雁一直都掛念著您,如今您回來,卻全將疼愛給了褚陽,她自然不高興。而且……雁雁明年也要上學堂了,您親自去了一趟,她定是以為你是為了她去,可結果又是為了褚陽,全然忘了她?!?/br> 柳定義哭笑不得,“她小小年紀想的怎會如此復雜?!?/br> “雁雁聰慧二爺難道不知……”李墨荷放心不下她,想盡快過去看看,“而且有一事還來不及同您說,入秋時,雁雁被歹人綁了去,差點沒了命,接連兩個月都不敢出門?!?/br> 她這一說,柳定義才想起方才出門前,她跟女兒囑咐的那句“小心別亂走”是什么意思。他竟完全不知道女兒受過那種委屈,自己也實在是疏忽了。 “雁雁病得糊涂時,一直在喊您。只是二爺……太不在意了。她天生聰穎,又是小姑娘,心思比一般孩子細膩?!?/br> 這種事柳定義確實沒在意,在他心中,女兒還小,還不到上學堂的年紀,是該捧在手心好好養在家里撒嬌的,卻不想女兒已經在長大,早已不是襁褓嬰兒。他暗嘆一氣,“我去看看她?!?/br> ☆、第22章 總角之年(二) 第二十二章總角之年(二) 明日就要入冬了,柳雁在這深秋最后一日,深知什么叫秋風蕭瑟。趴在窗戶那往外看,日頭正好斜照,不冷不熱,就是風有點大,卷著已死去枯草的干燥味撲來,吹得她鼻子更酸。 管嬤嬤小心翼翼站在后頭,給她披上衣裳她不動,拿了茶水給她也不言語直接喝,如此乖順,只能說明此時她心情很壞,連傲都懶得傲了。 “姑娘,可餓了?” 柳雁悶不做聲,吸了吸鼻子,呆呆看著小院子里的景致。半晌才道,“嬤嬤,你說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管嬤嬤立即說道,“二爺可疼著姑娘呢,別多想?!?/br> “那為什么這次他回來,這么不關心我呀?” 管嬤嬤為難了,她總不好說她也感覺到了,對自家姑娘不上心,倒對齊家那孩子很是關心,這都是哪跟哪呀。心里抱不平,嘴上還得安慰她,“姑娘莫要多想?!?/br> 柳雁揉了揉眼,酸疼。 管嬤嬤準備去請李墨荷過來勸勸她,也唯有二太太才能勸動了吧。還沒走到門口,就見柳定義過來了,忙彎膝請安。柳定義問道,“雁雁在里面?” “在的,生著悶氣呢?!?/br> 柳定義微點了頭,因她是柳雁的乳母,待她也比其他下人客氣些。提步進去,還沒看見她,倒是見到屋里四處放置的各種材質珠子,有大有小,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