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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微微睜大了眼,“我爹爹還在邊塞打仗了,家里沒什么人,你們要是送信要銀子,我祖母一定會立刻給的?!?/br> 做弟弟的心動了,看向兄長,當哥哥的卻是個狠心思的,搖頭,“不行,柳家丟了姑娘怎么可能不到處找,遲早會找到這里來?!?/br> 柳雁輕笑,“殺了我那我爹爹定不會放過兇手,你們大白天拿著麻袋走,很惹人懷疑哦。但如果只是為了錢,我祖母會滿足你們的?!币娝麄冞€遲疑,柳雁強忍在發抖的心,說道,“要不這樣,你們可以先去山下探探風聲,要是我們家翻天覆地找我,那你們就隨意處置吧。但如果沒有,就只要銀子,那于你們于我都好。而且我人就在這,跑不了,但你們是死是活,卻還沒法成定數呀。一不小心,就少賺了一大筆銀子,還會丟了命?!?/br> 兩人面面相覷,又遲疑起來,讓她活著不是不可以,可必然要冒風險??扇f一柳家想息事寧人呢? “我同你們保證,你們拿了銀子后放我走,我轉身就不再認得你們。我只是個小孩子,難道你們還怕我不成?” 弟弟幾乎要跳起來,“誰會懼怕你一個小毛孩!少瞧不起人?!?/br> 哥哥倒是冷笑起來,“牙尖嘴利,我說怎會這樣膽大,原來是將軍家的姑娘。你爹爹平定北亂,說起來我們兄弟倆也是受了他恩惠的,否則當年蠻族入侵時,兵荒馬亂,我們遲家也早死了?!?/br> 柳雁對這些事了解甚少,不敢妄言,免得惹怒他們。只是如果真的是顧念這份恩情,二話不說也該將她放了,可并沒有,足以見這人是口頭說說罷了,而沒真往心里去。 只是可以從這三言兩語中斷定的是,他們是外鄉人,很可能是來京城撈幾票,然后卷錢離開,再去下一個地方繼續干這種勾當。主要目的是求財的話,她倒是比較安心的。 遲大思量半晌,沉吟,“我下山去看看,你在這守著?!?/br> 柳雁說道,“果然是怕我逃了呀……” 遲大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子知道你想跑?!币娏闳绱随偠?,他倒真以為她有天大的本事掙脫這捆綁嚴實的繩子,但仔細一想,又怎么可能,他真是想太多了,“我去探探風聲?!?/br> 吩咐好弟弟看牢她,遲大就離開了山洞。見遲二又要講那破布塞進自己嘴里,柳雁差點沒立刻吐出來,“你等等……我不喊就是,要是喊了你打我就是,我怕疼,不敢叫的。難道你一個大人還看不住我這幾歲的小孩么?” 遲二最受不起激將法,她這一說也收了手,不塞了,“最好老實些?!?/br> 柳雁現在還渾身疼,一路掙扎一路被打,雖然下手不是很重,可也夠她受的了,“叔叔,我冷,你能生火嗎?” “當然不行,萬一煙火惹了人過來怎么辦?!?/br> “可是真的很冷呀,要是錢沒拿到,我就凍死了怎么辦?” 遲二見她說的懇切,跟剛才傲氣的模樣全然不同,應該真是冷了,想了想把她拎到草垛那放好,自己擁緊衣服坐在一旁。 柳雁靠在山壁上,一點一點的將手腕上祖母給她的金鐲子往下挪,還好方才遲家兄弟被那平安鎖的字樣驚嚇住,還來不及將她其它飾物褪下。鐲子上有雕紋,凹凸不平,努力研磨系緊手腕的繩子,多少還是有用的。只是背著手刮著累,力氣又小,真不是要刮到猴年馬月,連素來沒耐性的她也必須耐著性子。 遲二越坐越冷,索性坐一會就到外面去曬曬日光,曬暖和了才回來瞧瞧她。 如今城中柳家,已亂翻了。 自早上柳雁假意丟帕子從眾人眼前消失,管嬤嬤就循跡追去,可追回家門口,也沒瞧見她。起先還不驚慌,可找了相鄰的街道都不見人,便慌了起來。這時還抱著絲絲希望,可過了午時,仍不見人,這下柳家是徹底亂了。 老太太連午飯也沒胃口吃,一眾人也陪著她挨餓。 殷氏小心說道,“還是報官吧,這鐵定是被人拐跑了?!?/br> 常姨娘也點頭,“不是說近日有一堆難民涌入京城,住在郊外那搭了棚子,指不定是被那幫刁民擄走的。為了七姑娘的聲譽,也得快快叫官兵去找了?!?/br> 老太太還未想好,“我們柳家一開口,必然會是鋪天蓋地地找,就怕那匪類聽了風聲,將雁雁帶離京城?!?/br> 她一開口,就沒人敢說個一二了。這種事行事太險,要是獻計失策,那就是危及柳雁性命的事,實在說不得。 李墨荷心思沉沉,百般思量后說道,“依兒媳看來,這件事不宜聲張先。我們不知對方要人還是要財,柳家家大業大,身居高位,對方可能是舊仇,也可能是真綁匪。若輕舉妄動,大肆搜尋,我怕會惹他們惶恐,繼而對雁雁不利,再逃離京城?!?/br> 老太太急聲,“那難道就這么白白等著?” 李墨荷心中也跟老太太一樣著急,可大肆搜索的事她必然不能一塊點頭的,以非常平緩的音調說道,“無論是求人求財,一旦我們搜尋,都會讓那些匪類不安。而且若是要雁雁的性命,也不至于要擄到其他地方動手。那大致可以猜出,他們只是求財。求財的人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我們先按兵不動,小小搜尋,若是我想的沒錯,他們約莫今日會來要銀子?!?/br> 常姨娘忍不住輕笑,“jiejie這話說的神乎其神,是憑什么這么說?若是錯了,難道雁雁的命你來賠?” 李墨荷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就由我來賠,還有,如今滿堂長輩晚輩,勞煩meimei往后掄正了嗓子跟我說話?!?/br> 常姨娘頓了頓,沒再吱聲。這老虎終于是要現出原形了。 一直不曾吱聲過的三姨娘顧慈手執佛珠,聲音平淡緩和,“容妾身妄言,二太太說的不錯,就怕打草驚蛇,惹怒歹徒,傷了七姑娘。當年梅郡主一案……可不就是如此?!?/br> 說到梅郡主,堂上眾人都是一個激靈。當年梅郡主被綁,歹徒送信要金銀。王爺府已經派人籌備送去,誰想城中人聽聞,想捉賊獻媚邀功,于是自發大肆搜索,驚得綁匪慌亂惱怒。等找到梅郡主時,她已死于一戶農院中。 顧慈話素來不多,但因是信佛念佛的人,她的話分量比常姨娘重多了。況且前有李墨荷的話,老太太這才驚心點頭,忍痛道,“那便再等等吧?!?/br> 李墨荷微微松了一氣,又對管家說道,“叫一些下人回來,免得被人察覺,又自發去找了?!?/br> “是,二太太?!?/br> 李墨荷擔心柳雁,心中不甚疲累,只盼她早點歸來,別出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