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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兩年再說。太子妃的人選,決不能是昆氏所選,未來一國之君的決定,必須自己來定。 所以他們打算讓徐冉先做個偽太子妃,在官人那邊頂下這個名頭。至于如此cao作,事情都已經打點好了。每七日,未來太子妃需入東宮接受禮訓,依祖制,太子需在場。他們會悄悄地將徐冉接入東宮,并且官人那邊已下旨,知者需禁口。 這樣一來,徐家娘子要做的,便是接受每七日的禮訓,一直到兩年之期結束。 劉閣老仍是有些擔憂,叮囑道:“殿下這次,可不能再拖了。既要自己定妃,兩年便是最后的期限,如若那時仍沒有最佳人選……” 太子眸子一黯,冷冷地發話:“孤知道了,閣老不必憂慮?!?/br> 劉閣老悶了聲。這要換了他家孫子,年年拖著不肯成親,他定是要好好教訓一頓的。不說打殘,至少也得打到愿意成親為止。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徐老爺就命人將徐冉喊了起來。 徐冉端著一臉朦朧睡臉,哈欠連連地往徐老爺跟前一站。 徐老爺整宿未睡,一想到今日徐冉可能要同殿下見面,他就覺得緊張。 他腫著眼皮,將徐冉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嘆口氣,搖搖頭,吩咐紅玉翡翠將徐冉拉回屋重新梳妝。 徐冉接連換了三套妝面衣裙,徐老爺仍然不滿意。 殿下是何人,那可是未來的九五之尊。面見殿下,自當端儀容,所以得極盡完美才行。 一上午就這么折騰過去了,徐冉坐得腿都麻了,徐老爺依舊一個勁地揮手示意重來。 徐冉終于受不了了,換完一套水青色襦裙后,趿拉著眼皮問:“爹,你今天不用上朝嗎?”求拯救??! 徐老爺面無表情:“今日休沐。這套也不好,換一身?!?/br> 徐冉內心抓狂,悶著聲,將衣櫥的時節衣裳全換了一遍,連春衫都翻了出來,叉腰往徐老爺面前一站,有些生氣:“爹,沒衣裳換了!” 徐老爺掃兩眼,“這套好,低調不失雅致?!?/br> 徐冉謝天謝地。內里穿著春衫,外面披著件白狐貍毛的大氅,將自己通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出門了。 等到了景書閣,時辰還早,徐老爺讓徐冉進去看看書,自己往東邊街上逛去了。 “爹待會再來找你啊,你先在這等著?!闭f完就走了。 徐冉提裙入了景書閣。門口兩隊威武的侍衛兵甲而立,徐冉往里面瞄了瞄,心想會不會看到徐豐。瞄了好幾眼,想起徐豐是在九重宮內當差,收回視線蹦著步子往里走。 許是上面有交待,一向出入限制嚴格的重重閣門,徐冉倒是進得很輕松。走出沒幾步,甚至還有小太監上前引路。 小太監姓牛,專門在景書閣當差?;舜髢r錢買下今日這個引路的活。師父章大太監說了,讓他引位小娘子往第三座閣塔而去。 景書閣的太監,服侍書多過服侍人,搭不上什么貴人,一輩子碌碌無為地基本就在閣內終老一生。 牛太監往徐冉那邊瞧一眼,眼睛都亮了。上頭雖沒說是誰的指令,但十有八九是宮中貴人。這又是位年輕的小娘子,保不齊以后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 牛太監大著膽子搭幾句話,見徐冉并無反感之意,便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討她歡心。牛太監會說話,拍馬屁的方式同小院的使女們不一樣,徐冉樂呵呵地,只覺得這人說話十分有趣。臨到閣塔前,禮貌地道了個謝,又讓他往門口留意,若是徐老爺來了,就說她在這邊。 牛太監轉身便往閣門口去了,正好湊過來幾個太監,以為他得了多少賞銀,紛紛都搶著要沾喜頭。 他們景書閣的太監,都是靠著貴人們打賞賺些油頭。 牛太監搖搖頭說沒有,太監們以為他說笑。 “沒有還笑得這么開心,吃錯藥了?” 牛太監呸一聲,“你們懂個屁!”說完就去找他師父章太監去了。章太監在茶房里,聽他回了話,點點頭示意他下去。 牛太監轉了轉眼珠子,問:“師父,閣塔里來的是哪位貴人?瞧那小娘子的打扮,不像是皇親?!?/br> 章太監一巴掌打過去?!跋勾蚵犑裁?,不要命了!” 牛太監不敢說話,捂著臉朝閣塔快速看了眼,老老實實退到閣門口,記著徐冉的囑咐,目不轉睛地候著,只等徐老爺出現。 徐冉從未來過閣塔,一時覺得新鮮好奇,東看看西摸摸。說是閣塔,其中也就一層。不過是屋頂做成塔的樣式,一眼望去,重重書架,中間一條小過道,過道盡頭有扇花鳥屏風。 逛了一圈,后知后覺的徐冉才發現,諾大的閣塔里,除了她,好像再沒見到過第二個人。 徐冉壓低嗓子喊一通:“有人在嗎——”一時疏忽,竟忘了問她爹,學神約她在哪里見面,跟著個引路太監便往這座塔閣來了。要不還是去門口等她爹? 走出沒幾步,想到外面寒風瑟瑟,雖已出冬,但畢竟還是有點冷啊。徐冉又退了回去。 閣塔里逛啊逛,走到屏風處,往后一瞧,才發現后面還有一處小殿。 殿前后由落地罩門分開,依稀可見罩門那邊擺了書案。 徐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踏過罩門,直面望見墻上掛著一幅倪云林墨筆山水掛屏,屏下一樽瓷幾,幾上花瓶里插著三兩支蘭花。門左邊是花梨木小榻,右邊則又是一扇是落地的疊合雕花罩。 雕花罩縫隙糊了紗,隱約見罩門后似有人影。 徐冉輕輕趴在雕花罩門上,透過花景紗,瞇著眼蒙蒙去望,開口問:“是誰在那里?” “是徐二娘子嗎?” 徐冉一怔,她認得這個聲音。 那樣一把入耳即融的嗓音,聽過便不會忘記。 徐冉莫名有些緊張,低下頭來,怯怯地回答,“是我?!?/br>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隔著紗和木雕的空隙,她望見一襲絳色緩緩靠近。不敢躲,不敢退,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驀地似鼓聲點點而震。 他終是在門邊停下,隔著薄薄的春景紗,同她說話,聲音柔柔的,似四月春光般溫煦。 “孤記得你?!?/br> 短短四字,幾乎融了徐冉的心。 ……對于男神,她一向沒有抵抗力的…… 徐冉傻笑一聲,“是……是嗎?真巧,我也記得殿下呢?!?/br> 那邊沒了聲。 徐冉反應過來,哪有大周子民不記得太子殿下的呢!她自覺說錯話,不敢擅自開口,怕又說錯話。呵呵繼續傻笑。 等她嘴都快笑僵時,那邊終于開口道:“徐相公可曾與你提起選妃一事?” 徐冉點頭,“爹同我說過了?!?/br> 太子繼續道:“入東宮,外人并不會知曉。徐娘子只需接受兩年禮訓,待兩年后時機成熟,孤自會放你自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