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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嫌正坐太久,腿被壓酸了,橫豎也無外人,就慢悠悠地換了個坐姿,讓一雙總讓郭嘉羨慕不已的長腿舒展開來。雖是不合禮數,換別人做甚至很是不雅,可他做來,卻別有種倜儻風流的俊色。郭嘉眸光微動,呂布更是看直了眼。“咦……?”燕清意外地眨了眨眼。方才還是滿腦子公務的郭嘉,頭頂上忽然浮現出了幾行尤為不同的話來。——“主公姿顏之美,世間恐是難有人及?!?/br>——“嗚呼哀哉!娶誰不好,怎偏娶這五大三粗的二愣子為妻!好個暴殄天物!”——“果真是世事難兩全?!?/br>燕清略去幾分不好意思,笑瞇瞇地看向面無表情、卻在腦海中悄悄夸他的郭嘉:“想好了嗎?”郭嘉正有幾分走神,就被燕清不懷好意的注視給喚回神了。他略一思忖,回問一句:“是為公事,還是私事?”燕清笑而不答。他一邊艱難地捕捉著一條條飛速掠過的語句,眼皮一邊抑制不住地狂跳著。好你個郭奉孝?。?!郭嘉再聰明絕頂,也斷然猜不出自家主公正對他使著作弊招數,還特意將話題往那引,就為誘導他去想。于是正中燕清下懷的是,他在方才那一會兒沉默間,凈不安地想著哪些是曾自認不必叫燕清知曉的,或是刻意瞞下的一點小秘密,以及不知究竟是那樁出了紕漏,現在才東窗事發了。——主公語氣如此篤定,怕是真察覺了什么,需小心應對。——難道是近來嫌棄天氣過于炎熱,他為了躲懶,整整一月沒去鍛煉身體的事遭公達告密了?——還是他前日讓一名親兵打著去查探軍情的名義,順道帶回來在這小縣城里好不容易購到的兩壇酒被發現了?那兩壇酒能保住,還多虧了他們軍旅中的儀事習慣。通常都是心腹謀士和武將們往燕清所在的主帳跑得積極頻繁,燕清則鮮少往臣下帳里去,又因酒壇的紙封未來得及去除,酒香未散,還真就順利瞞了下來。——莫不是前些時日哄騙呂大愣子去城里喝花酒,卻遺憾未成之事,給對方說漏嘴才暴露了?——上月加起來,共秘尋了六回妓子,確實超出主公所定的三回之數,但早已遠離那地,總不會這時還被主公查出罷。——那回不慎誤食了主公賜給呂二傻子的rou絲酥餅,換了普通蘿卜糕替換,難道那莽夫還發現了?——等到回鄉十日,徹底沒了主公管束,大可暢意放縱,尋美人在畔,大飲特飲。……多虧郭嘉記性極好,于電光火石間,已將這大半年來未叫燕清得知的一些小秘密,給憶得無比完整。直看得燕清瞠目結舌,怒火中燒。難怪郭嘉這一個月來,膚色又蒼白幾分,人也瘦了不少,不比之前紅潤。枉費他先前還心疼郭嘉奔波勞累,水土不服,又有些被史書上郭嘉早逝于北上遠征的陰影影響。誰知會是對方陽奉陰違,瞞著他做了那么多‘好事’的緣故?!有關生活作風方面的,大大小小的粗略一數,就有百來之眾!對上還敢裝得一臉無辜的郭嘉,怒火填胸的燕清,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赫然充滿森寒殺氣。郭嘉油然生出幾分不詳的預感來:“……主公?”這預感便應驗了。直到最后,燕清也沒告訴郭嘉他傳他來的真正原因,卻在第二日起,就拉開了叫郭嘉郁悶不已的日子的帷幕。先命呂布暗中把郭嘉身邊那些由他胡來、根本不稱職的親衛給該敲打的敲打,該調換的調換了一遍,又借著治蝗的這場忙碌,順道將城中妓所也給清掃了個徹底……燕清一開始就預定只在這逗留兩日,是算準了官府的人不會來得太晚,而太繁瑣的細活,也斷無讓這些精銳兵士們代勞的道理。結果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并未候上太久,賑災的人就來了。負責此事的小吏還有一重公開的身份,便是晉江教徒,他是做夢也沒想到,這樁被其他人推脫后才落到他頭上的苦差事,會讓他因禍得福,反有了親拜主君顏的幸運。得燕清接見時,激動得滿臉通紅,問答起來也是語無倫次,難以成句。燕清還想問問這郡其他縣城的受災情況,見狀是既好笑,又無奈。正準備打發他下去冷靜冷靜,這小吏身邊那很是沉默寡言的屬官也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邁前一步,深深揖了一禮,恭恭敬敬道:“本是臣下本職,卻害主公受累,著實使吾等心愧……”屬官很清楚燕清極為忙碌,不應再在他們這些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便盡力做到簡明扼要。燕清和大軍被耽誤了整整兩日的功夫,雖多少有就地觀望蝗害對其他勢力影響的意思,卻也的確不愿再耗下去了。他這舉動,便是正中燕清下懷。盡管貿然代替上官向主公回話,很有幾分無禮的意思,但如今情況特殊,不但腦子還亢奮得暈乎乎官吏未想到要去在意,燕清一向欣賞務實穩重之人,見他靈活應變,對答如流,就更是滿意了。那小吏終于回神,可為時已晚,對他的欲言又止,燕清只隨意擺擺手,就打發他下去休息了。自以為得了燕清關心,他腦子里又再度一片空白,暈陶陶地走了出去。呂布始終坐在不遠處,手里捧著一卷翻舊了的兵書,若有所思地看著二人。等問完話后,燕清正準備讓他也退下,忽覺這屬官相貌堅毅,身形修長勻稱,氣質頗有幾分不俗,不像個只負責登記受難民冊的尋常文官,倒像是當初以號虎之勇屈居文職的呂布。不由問了句他名姓。屬官愣了一愣,方如夢初醒般匆匆俯身,不卑不亢道:“承蒙主公垂問,某姓徐名庶,表字元直?!?/br>竟然是徐庶。燕清還真沒想到,隨便一問都能問出個史上有名有姓的人出來,還屈才于他治下,做個小吏的屬官。不過身邊的厲害人物一多了——大名鼎鼎的河北四庭柱、后來的五子良將之一的張郃,還正勤勤懇懇地給呂布做副將呢,燕清也就越能對這些歷史名人尋常視之。徐庶固有名氣才學,如今方才加入燕清如今這極豪華的陣容里,也不再具雪中送炭之效,頂多是一顆小石子入了湖,掀起小小漣漪。于是燕清在短暫的驚訝后,很快就將心情沉淀了下來,不自知地擺出了和善的微笑:“你倒不錯?!?/br>徐庶尚未抬頭,謙道:“得主公盛譽,庶不勝惶恐?!?/br>燕清自認用人再奢侈,也沒這么暴殄天物的,但一考慮到徐庶在演義里的漢臣立場,和對生母的極度孝心,不免多出幾分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