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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鎮定的二人,除了神游天外的呂布之外,就只剩暈陶陶地躺在那、被橘子撞到也依然不在狀態的郭嘉,就是闖下這彌天大禍的元兇,諸葛亮了。燕清在一瞬的怔楞后,電光火石間想起陸績懷橘這一二十四孝的故事,再仔細瞅了瞅眼前這實歲不過剛滿十,正逢抽條、卻氣場初現,一看就胸有成竹的小小少年,莞爾一笑。他隨意一抬手,制止了諸葛珪慌慌張張就要下拜請罪的舉動,并不像那典故里的袁術一樣不懷好意地發問,而是主動解圍道:“亮郎可是為家中二妹所取,欲歸以遺其所愛?”聽出燕清聲音里隱含的笑意,也不難察覺出被釋放出善意,諸葛珪滿頭的冷汗,才漸漸停止滾落了。諸葛亮微露訝色,面上不禁多了幾分順服和恭敬,也斂去了懷橘之事暴露后所裝起的防御模式,乖乖地躬身行了一禮,一本正經,偏又帶著控制不住的奶聲奶氣道:”主公明鑒?!?/br>燕清捕捉到那出乎意料的稱謂,不由微微一訝,然后沖一臉嚴肅的諸葛亮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諸葛亮:“……”你個還沒人家腰高的小不點,還蹬鼻子上臉地跟著叫什么主公?!諸葛珪低著頭,不知兩人的眼神交流,聽了這不知輕重的稱呼后,幾乎要氣得背過氣去,忍不住揍這一向黠慧過頭的二子一下了,只有羞愧地再次告罪道:“稚子無知,不當仿臣下——”燕清輕笑一聲,口吻平和似閑話家常,卻又透著叫人怎么聽怎么舒服的親切,慢條斯理道:“這有何妨?我觀你這三子年歲雖都尚幼,卻各個資質不凡,假以時日,細細雕琢,必成大器。而亮郎今夜赴宴,且不忘照拂家中姊妹,品行亦是上佳;遇事畢而不心慌意亂,而是應對自如,便是大才之相,幸得你教導有方了。若到及冠時,他們還愿在我這出仕,我自是歡迎之至的,至于亮郎的這聲主公,我便給記下了,他可逃不脫?!?/br>這一番話下來,不但表達了熨帖的安撫,將他這三子大大夸贊了一遍,又褒獎了他的教導,諸葛珪聽得當場被感動得老淚盈眶,嘴唇翕動幾下,正不知如何措辭時,諸葛瑾已帶著二個弟弟規規矩矩地行禮致謝,道句盛譽不敢當。以燕清目前的身份地位,且不說一言一行,只要是方才的評價傳出去了,哪怕不用刻意宣揚,也足夠讓諸葛家的三個兒子揚名一陣,收獲匪淺。諸葛亮跟著謝完,又堅定地補了句:“且不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君子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會日后失悔?”瞧著包子臉的丞相拗上了,燕清心里樂得厲害,面上卻也很肅然地附和一擊節,道了句好:“亮郎所言極是。那索性擇日不如趕日,我便將你名字預錄進官員名冊,再有一件要務交予你手?!?/br>諸葛珪一口氣又提到喉頭。諸葛瑾:“……”主公怎么跟亮郎認真開起玩笑了?一個十歲小孩,能處理什么要務?這么一條未來會大放光彩的錦鯉高高興興地要往自己魚塘里跳,燕清謙虛一次也就夠了,哪兒會真肯放走諸葛亮?他也不怕諸葛亮不信守承諾,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只要他能穩住不崩盤,在他這就職仕官,無疑是最好、也最水到渠成的選擇;二是諸葛亮在史上是近乎被蓋了戳的、用極高的道德標準要求和約束自身的名臣,三歲且能看老,況且十歲?三是諸葛亮非是消極避世的心態,而的確懷有一身抱負要實現的,那離其及冠還有十年的這段漫長時日中,燕清有的是時間,給諸葛一家都徹底打上自己勢力的烙印。諸葛亮到底還小,除了那在同齡人里鶴立雞群的身高,和跟智慧成一定正比的小傲氣外。在橘子滾落時,他其實也心里打鼓,只面上裝得頗有成算,可這下真得名震天下的燕清青睞時,也忍不住抿著唇笑了。燕清的下一句,便慢悠悠地來了:“那你往后,便奉命好好讀書吧?!?/br>諸葛亮:“……喏?!?/br>其父兄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氣。聊完之后,燕清心滿意足地準了他們退下,順帶賜了幾大筐橘子下去,坐實了‘亮郎懷橘’這個友愛姐妹的暖心小故事。呂布好奇道:“主公何故如此抬舉他們?那懷橘小兒氣性可不小?!?/br>燕清唔了一聲,還真考慮了一下,然后道:“為了避免他們長歪……我一會兒寫封推薦信給鄭玄去,讓他收下他們罷?!?/br>郭嘉醉醺醺的聲音忽然傳來:“鄭先生一向有教無類,主公不必如此?!?/br>燕清也不堅持:“那便聽你們的?!痹掍h一轉,“你還要在這賴多久?”郭嘉黠然一笑:“正要著人準備寢具?!?/br>燕清:“……”這混不吝的,居然打算在這直接睡下?眼下已是十一月下旬,就算不似北地那般冷風驟至,也已轉涼不少。就算廳內可以點著火盆,燕清也不可能縱容懶得回房的他就這么睡在薄席上。他也不跟郭嘉廢話,無奈地沖呂布投去一眼,呂布瞬間會意,二話不說,俯身將郭嘉輕松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客房去了。雖是自己下的命令,呂布不過完美執行,可看著郭嘉‘小鳥依人’(忽略掉惱羞成怒下的掙扎抗議)地‘偎依’在人高馬大的呂布懷里……這副畫面,居然還有幾分詭異的和諧。——他只是表達送郭嘉回房的意思而已,派人就行了,不用親自去抱吧。還是公主抱。這念頭似電光火石一般掠過,燕清下意識地跟了幾步,就莫名覺得心里有點怪怪的,不太想繼續了,索性一拂袖,轉道先行回房了。幾乎在燕清止步轉身的那一刻,呂布便發覺了,他略疑惑地回了個頭,也沒細琢磨,只想快點把這礙眼的燙手山芋丟到房里,便揚聲道了句“布隨后就到”后,加快步子往可客人住的院子跑了。燕清見呂布沒跟上來,心里的怪異感就又加深了一重,直到回到臥房里,屏退下人后,他也只是坐在榻上盯著跳躍的燭光,難得地發了片刻呆,竟是什么也沒做。倒是方才那一幕,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了。等呂布火急火燎地趕回來,鞋履剛褪去,一抬眼就看到坐在案前的主公雖提著筆,卻一字未寫,而是安安靜靜地以一種夾雜著探究、疑惑……和些許呂布說不清道不明,可模模糊糊感到毛骨悚然的東西在內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呂布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一邊拼命回想自己最近可有做什么大錯事,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詢問道:“主公是要寫信?”這話就如擲入湖心的小石子,讓燕清恢復了淡淡的神色,也收回那種叫呂布極不安的目光,繼續埋首,隨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