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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對此渾然不知,酒意已漸漸上了他的臉,待他興致怏然地召來侍女又開了一壇,欲要開懷暢飲時——“噗!”郭嘉毫無防備之下,喝了滿口膻腥,登時抑制不住地小噴一口。雖不厲害,卻也惹來不少側目。他苦著臉將酒盞放下,看著里頭的雪白液體,欲哭無淚。剛剛入口的哪兒是清冽可口的美酒,分明是溫熱腥稠的牛乳哇!至于到底誰有這膽子隨意替換,連想都不用想,就能一下猜出來了。面對郭嘉投來的控訴而哀怨的目光,燕清只淡定自若地舉了舉杯,假惺惺地回以一笑后,就不再看他了,而跟呂布頻頻眉來眼去。呂布使壞成功,嘴角翹得老高。又得了主公的眼神贊賞,若他有條尾巴,這會兒怕撐得能做旗桿了。燕清在赴宴之前,還專程召了高順問了幾句,想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讓這么靠譜的陷陣營營長肯放任郭嘉胡鬧。殊不知老實巴交的高順,就是在嚴格按照燕清的話語行事而已。原來燕清在領人去施行誘敵之計時,為防事態萬一有變,靠張遼高順根本攔不住容易沖動的呂布,于是三令五申,將他不在時的變策權,交到了堪稱全軍智商擔當、又比尚未歸心的賈詡要來得盡忠盡責的郭嘉手里。這也就意味著,在郭嘉見是順風局勢,手癢難耐地想要上陣殺敵的時候,高順哪怕感覺不妥,也沒辦法攔著。觥籌交錯間,已是酒過三巡。不算顯赫戰績,單憑那大放異彩的六星連珠,呂布就已妥妥地當得起首功了,自是被敬了不少酒。他酒量極好,這么多杯黃湯進肚,也只是微醺,酒意并未上頭。還能保持警惕,刀戟放得不離一臂之遙,生怕冒出甚么賊人對自家主公不利。只因實在憋不住了,才中途去了趟茅房,走前還讓不忘讓一向厭惡飲酒、只以茶水相代的高順替他留意。在痛快放水的時候,呂布還不忘琢磨一些個蹊蹺之處。主公雖溫文爾雅,禮賢下士,卻不是對誰都有那般愛上手的熱情的。若他記得不錯,截至目前得過被握手摸背殊榮的,包括他自個兒在內,也就兩個罷?除了他呂奉先外,也就那個郭德綱,呸,郭奉孝了。如此看來,那相貌普通、卻心狠手辣(堅壁清野得無比徹底)的中年縣令,怕是祖墳冒青煙,有甚么不得了的地方,入了主公的眼了。思及此處,呂布瞬間警惕起來。這么說來,還不如同那郭奉孝修復修復關系的好……前幾天不還讀了那藺相如的將相和的故事么?呂布盤算著自己的小心思,而他的猜想,的確半點不差。燕清起的,可不正是勾搭陳宮,好讓對方心甘情愿地上自己那條賊船的心思?盡管身為陳宮的頂頭上司,要下令征辟是極簡單的事,燕清卻想將好感度刷上去。——曹cao御人以智,劉備御人以義,孫權御人以情。燕清有著自知之明,單拼哪點,要跟這三位英雄比,他怕都大有不如。不過他也有獨屬于自己的捷徑:憑著對歷史人物性情的了解這一天大優勢,進行對癥下藥,方是正道。曾經的曹cao之所以能以階下囚的身份打動陳宮,讓他棄官跟從,就是靠的為民除害、報效國家的忠義。以燕清現今的履歷戰績,無疑就有著不小加成了。燕清一早就摸準了陳宮性格,將話題朝有利的方向打開,也漸漸使陳宮放下拘謹,同他越談越攏。而就在此時,沒酒可喝的郭嘉,百無聊賴地熟視燕清片刻,忽然起身,笑吟吟道:“筵前豈能無樂?若主公不嫌,嘉略通音律,愿彈奏幾曲,以助興也?!?/br>燕清微愣,旋即笑道:“看來我可有耳福了?!?/br>就像孫權設宴犒勞三軍時,凌統和甘寧可以自動請纓,下場舞劍一樣,郭嘉這要求,也稱不上有半分不妥。倒顯出他風流瀟灑,與武將同樂的豁達來。郭嘉興致勃勃地應了,剛喚婢女取琴來,解完手的呂布大步邁入,恰巧就聽了這么一句。于是想也不想,忙不迭地就提出:“布雖不才,愿在筵前使戟!”郭嘉嘴角抽抽:“……”能合拍么?燕清卻是眼前一亮,面上仍做矜持,含笑允了,然后道:“有奉孝之巧,奉先之能,清亦有同樂之心,愿獻丑一二,就做那奏瑟的罷?!?/br>第32章無心插柳呂布原先持有的打算,是借機跟郭嘉修復一下關系,做個暫時的盟友邦交,也是不樂意叫對方專美于前,受盡燕清夸贊。結果燕清不僅痛快允了他的毛遂自薦,還主動提出要鼓瑟伴奏。豈不是對他極為看重?直叫呂布腳下飄然,心中歡喜之余,壓力也倍增起來。他本預備隨意耍個幾招,糊弄一下就得了,這會兒怎能輕乎了事?可得正兒八經地對待才成。呂布慢條斯理地取了畫戟,走到宴廳之中。一雙精炯虎目,也骨碌碌地左右打轉,在席上掃了幾掃。一下就瞅見了那喝得滿臉通紅的張遼,正美滋滋地啃著條油膩膩的大雞腿。——就這點出息!呂布先是嫌棄地皺了皺眉,旋即來了主意,果斷以戟指向張遼:“張文遠!過來?!?/br>張遼猝不及防地被當眾點名,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才剛啃了幾口的雞腿,一不小心就啪地一聲,掉回盤里。“方才是呂將軍喚我?”他匆匆將口中雞rou咽下,遲疑地反問了句。聽到這個蠢得離奇的問題,呂布當然不耐煩了,催道:“還能有幾個張文遠?磨嘰什么,速速過來?!?/br>張遼:“……”這究竟干他瞎屁事?呂布理直氣壯道:“舞戟必須有對,文遠武藝又一向高強,何故扭捏作態,不肯下場?”呂布的腦子這會兒正好用,想得也頗美:有張遼做自己對手,以半切磋的形勢進行表演的話,就能既不顯單調枯燥,又精彩漂亮,而憑張文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的本事,也搶不走自己的風頭。呂布也是吃準了,性情偏于求全、并不強硬的張遼不論是看在場合,還是看在別人(尤其是燕清)的面子上,哪怕萬分不情愿,也不可能斷然拒絕。果然,張遼深吸口氣后,還是老老實實地推開案桌起身,去取了月牙戟,眼中火花四濺地走了過來。呂布手按戟柄,昂然而立,見狀冷冷一笑。而場中驀然多出兩條殺氣凜凜的魁梧軍漢,以橫刀立馬之勢傲然屹立,又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使周遭原還跟著瞎起哄的人們,這會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