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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司空大人?!睆堖|狠喘幾口氣:“還好您平安無事……”呂布惡聲惡氣,極不滿道:“張文遠,你這實在太慢了!”看著明明是平級,卻被呂布一吼就瞬間矮了一截,忙不迭道歉的張遼,燕清艱難忍笑。三人回到府上,進了內廳,燕清在矮榻上坐下,才好整以暇地問:“究竟是怎么了?急急忙忙地就去尋我,見著面了,也不說來意?!?/br>等聽完張遼磕磕絆絆的解釋,再看一臉傲氣的呂布,燕清可真是沒了脾氣了。他笑道:“你們且放心罷,他們既不敢在天子腳下對堂堂司空下毒手,我也不是任人宰割、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br>呂布瞄了瞄燕清撩至肘部的那條胳膊,纖細修長,白皙瑩潤,唇角一撇,心中滿溢著不以為然。只怕自己不用兩成力就能輕松擰斷,哪兒能信這種逞強的大話?燕清不知呂布腹誹,對這關心和謹慎,還是頗為受用的,于是揚聲吩咐下人傳飯,笑道:“你們也還沒用過罷?一起?!?/br>張遼受寵若驚,推辭了好幾次,才在燕清的堅持下落座,也只敢用屁股沾小半張坐墊,十分緊張。呂布則大大咧咧地,就在緊挨著燕清的那張案桌旁盤腿坐下了。軍中禁酒,但這菜肴,倒稱得上豐盛——這會兒董卓還沒糟踐洛陽,燕清又是司空,伙食還是極有保障的。燕清不忘交代給呂布和張遼的桌上多添兩碟rou食,自己就只用了清粥小菜。等兩將用得津津有味,將飯菜一掃而光,碗給放下了,燕清才說起了正事:“剛陛下留我,是為對征討董卓一事?!?/br>武將要升遷,還得靠實打實的戰功,畢竟這天底下可沒有那么多流落城外的小皇帝可救,所以當呂布與張遼聽得此話時,皆是一擻,雙眼一亮。燕清放松一笑:“不過沒辦法指望袁家出兵了,他們可是鐵了心要跟董賊合作的?!?/br>當然,他們給陛下的說辭,則是另一套:苦苦勸誡,道董卓兵多將廣,不宜妄動兵將其激怒,屆時城中定會生靈涂炭,而應以恩德感化,徐徐圖之。然而無論是董太后還是劉辯劉協,經燕清之前那一通罵后,都幡然醒悟,也對他們這話嗤之以鼻。——董卓的兇殘有目共睹,人越多只會助長其囂張氣焰,不趁早掐了這勢頭,還等什么等?退一萬步來說,董卓是受太傅袁隗提攜,才有今天的,有師徒之誼,要說手下留情,倒也有點困難。可何太后為首的外戚,就是跟這一政治團體的利益,產生不可調和沖突的死敵了。她的最大依仗、皇帝劉辯也是首當其沖,大敵當前,怎么可能不思自保之法?呂布目光微沉:“只有我們出兵?”張遼想要蹙眉,但有對燕清的絕對信任在,那點剛皺起的眉鎖,就又松開了:“目前真正聽從我等調動、有戰力的兵士,應有一千一百人?!?/br>袁家依照圣旨、吐出來給他們的何進舊部雖有五千,可其中能夠派上用場的,也就可憐巴巴的一百人而已。燕清聽了一點都不意外:“袁家也是煞費苦心了?!?/br>呂布低頭盤算片刻,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認:“董賊有兩萬之眾,憑這一千人新兵——”怎么說怎么看,這兵力戰力都太過懸殊,太艱難了。“沒有兩萬?!?/br>燕清微微一笑,口吻既溫和又篤定地打斷了他。呂布微愕,上一刻還在懊惱發愁呢,下一刻就火速抬起頭來,睜大眼看向燕清:“司空大人是說……”燕清抿唇一笑。在呂布眼中,那對漆黑深邃的眸底,似有絢麗流光閃過,直讓人心馳神往、迷醉不已。不知呂布又晃了晃神,燕清認認真真道:“假的。董卓耍得不過是障眼法,他目前最多就三千西涼精兵,號五千?!?/br>只不過,燕清既沒在朝上揭穿這點,也沒在皇帝留他說心里話時據實相告,而是利用了董胖子的謊言,來個將計就計。——戰功主要是按人頭算的,當然是越多越好啦。第13章飛來橫財一個是日后將威震逍遙津、以八百士卒打得孫權十萬兵聞風喪膽的張遼,另一個是轅門射戟,又以幾十輕騎擾攻兩萬黑山軍如砍瓜切菜的呂布。還有個剛被他從丁原那里要來,正勤勤懇懇地擔任呂布副將,不久后將以所領的那無堅不摧的陷陣營名聲大振的高順高伏義。盡管這三都是還未揚名的稚嫩版,燕清也認為,總比實踐經驗為零、怕連紙上談兵的趙括還不如的自己強多了。于是關于行兵打仗的事務,他就全放權給呂布與張遼,只堅持一點:他要隨他們暗中遷去兵營。呂布一聽汗毛直豎,大驚失色道:“不可!這如何使得!”跟已‘病入膏肓’、徹底沒救了的張文遠不同——在呂布看來,哪怕是燕司空睜眼說瞎話,愣要指著圓溜溜的月亮道那是方的,這廝恐怕也會連連點頭,對此深信不疑。而呂布雖認同這漂亮得讓他心癢癢的神仙人物有些奇巧黠慧,玄異神通,可董卓每日帶幾千裝備精良的鐵甲馬軍進京,有眾目共睹,更是他親眼所見,又怎么會是假的?也就是燕清語氣篤定,呂布才將信將疑。然而身為主將,不管是假兩萬也好,真兩萬也罷,兵力再懸殊,上官說了要打,他腦海中就只剩下慷然迎戰這一念頭了。可沙場上刀槍無眼,局勢瞬息萬變,他又是懷了殊死奮戰的決意,哪兒有閑暇護得燕清這么個柔弱精細的人周全?燕清以為呂布擔心的是自己仗著職權更高,或許會胡亂指手畫腳,擾亂戰斗布置,便微笑保證道:“我將一直留在后營,護傷將平安,不上前線?!?/br>倒不是燕清對自己的判斷沒有信心(他怕歷史出現變動,還化作鳥雀飛進城外西涼軍的營帳中檢查過了,絕大多數都是空的),而是想著呂張二將再武勇蓋世,也始終是用一千沒見過血的新兵、對上三千多身經百戰的西涼精銳。兵力相距如此之大,董卓又多年來征東討西,是能雙臂開弓的悍將,胸中頗有計略,手底下也不缺猛將,注定是惡戰一場。哪怕勝,可想而知,也會是場慘勝。屆時自己的人馬傷亡慘重,只換來皇帝幾句不痛不癢的寬慰,一個虛無縹緲的忠君愛國的名聲,還讓隔岸觀火的袁家占了大便宜……這種吃虧是福的冤大頭做法,未免不符合他的為人處世之道。這場戰斗,非但要贏下來,還得將損失降到最低。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吃虧,從而產生愧疚和敬佩之心,但絕不能真的吃虧。一千新兵里最后能留下來的,就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