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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著狐貍。只消一盞茶的時間,就有兩匹黑馬從林子里一前一后奔了出來,站在狐貍面前,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束星看著狐貍動作生疏地給馬套上籠頭,有些驚奇,“你從哪兒找的馬?什么時候找來的?我怎么一點兒都沒發覺?!?/br>其實在來這山上時,柳逐云就說要養兩匹馬,方便些。那時束星想著自己又不出去,養馬又麻煩,便沒答應。所以此刻看見這樣兩匹馬,便有些驚奇起來。兩匹黑馬體格健碩,身體線條流暢,著實不像野馬。再說這山里邊兒,又不是草原,哪兒來的野馬?是以束星有些好奇地問了兩句。那狐貍的身體背對著少年,動作微不可查地僵了僵,接著又接著把馬栓上車轅的動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彼荛_了這個話題,掀起車簾,“上車吧?!?/br>聽了這話,束星也不是什么不識趣的人,也不再追問。走過去幾下鉆進馬車車廂里,狐貍看人坐好了,放下車簾坐在車前面,拿著馬鞭,做駕馬的樣子。其實狐貍用精神便可以完全支配這兩匹馬,時不時說了路線讓它們跑就是,沒必要待在車前。但害怕沒人做車夫,碰見人類便不太好說,狐貍不想招惹麻煩。他一個人倒什么也沒什么,想怎樣便怎樣,都是按心情來。但現在有了這少年,自然是不一樣的。他得護著這少年,盡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車廂還是柳逐云那輛,狐貍本不想用柳逐云的東西,怕少年看了難過。但束星突然間說要下山,狐貍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便就勉強用著了。若說沒有睹物思情那是假話,但總歸是離得到柳逐云死亡消息過了有段時間了,再多的心情就算如洪水般沖破堤壩,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畢竟,柳逐云已經不在了,不是嗎?那么再難過又能怎樣呢?沒有人會來哄他了呀……若是狐貍知道這些,怕是又要擺副委屈的樣子。他是多么希望少年能像依靠柳逐云一樣依靠他,讓他做什么都行。只要這孩子說,他就一定會做到,但這孩子什么都不說。馬車晃晃悠悠,過了好幾個小鎮子。束星躺在軟榻上,摸出柳逐云以前準備的話本看,打發時間。每次有賣小吃的地方狐貍總會停一停,過一會兒回來捧了滿懷的東西,都是給束星當閑暇時的零嘴兒吃。束星也不挑,基本什么都吃,一邊吃狐貍一邊給他泡熱茶。狐貍對投喂他這件事顯然樂此不疲,畢竟現在少年近乎是無欲無求,他想討好都沒有門路,只有喂食這一件事,或許還能包括幫他打掃院子。但少年食量不大,每天喂食的時間也就那么一會兒罷了,還要注意著東西別喂重了,免得少年嫌膩。這樣過了兩天,終于到了淮河邊兒上。狐貍把馬車收進乾坤袋,讓馬原路返回后,便在水邊避著其他人把乾坤袋里的畫舫取出來了。又順著水路走了兩天,終于是到了祖山的地界。束星想著從后山上去,那山生得高大,要走到后山,他們不得不繞了一大圈兒路。后山比祖山更高些,祖山說是祖山,其實也是后山的一部分,相當于半山腰的部分被人為開采出來,建了房屋等等。因著后山也被劃分在道門范圍內,為了避免有俗世之人進入,繞著山一圈兒的地方都設下了迷陣。不傷人性命,只是會讓人在周圍打轉,怎么也走不進那座就在眼前的山罷了。但道門名聲遠揚,大部分人都不會來打擾“仙人”們的生活,偶而有人誤闖,也只是極少數。束星作為曾經道門的弟子,這陣法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他帶著狐貍按著陣法左轉右轉,按著記憶中陣眼的位置,輕而易舉便走出了這陣。那狐貍這些日子照顧這人已經快成了習慣般,還沒走多會兒呢,一路上又是遞水又是擦汗。“你累不累???咱們歇會兒吧!”戴著黑色斗笠的狐貍還留著以前的習慣,只不過以前是在少年腳邊兒打轉,現在變成人了,就繞著少年周圍打轉兒了。“要不要喝水?早上的包子還熱著,餓了沒?要吃兩口不呀?”這狐貍殷勤的緊,著實讓束星覺得怪異。這才上山多少會兒???再說修道之人身輕體健,哪兒有這么嬌氣?額上的汗也不過是天氣有些熱,并不關爬山什么事。那狐貍在身邊一圈兒一圈兒的轉,束星覺得擋路,干脆揮揮手把他趕到身后去跟著。那狐貍吃了一嘴灰,委委屈屈地吊在少年后面,習慣性想摸摸自己頭頂的耳朵,忽然又想起自己現在戴著帽子。被嫌棄了……隱在黑色面紗后的臉也是委屈巴巴的,要是束星看了肯定要心軟,可惜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往山上走,也沒空關注這只行為“怪異”的狐貍。柳逐云就沒被嫌棄過……他要是知道這次上山是去尋已死多時的柳逐云,怕是要當場炸了。畢竟他還以為這少年是去拿以前遺落在山上的物件來著。他們在清晨上山,到晌午時才到達山腰,那里是束星以前在山上時常玩耍的地方。束星帶著狐貍走走停停,循著記憶里熟悉的地方一處一處找過去。忽然,腳下踩著的落葉下似乎是藏著什么東西,束星蹲下身,撥開層層落葉往下看。——那是柳逐云的桃木扇。精致的扇骨用桃木打磨而成,是柳逐云常用的物件。既是他喜歡的裝飾,也是拿來驅妖的兵器。柳逐云并不是天生就喜歡拿扇子裝成翩翩公子,也不過是有次束星看見某位山下的公子,隨口提了一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自此柳逐云便帶了這扇子在身上,似乎以為他喜歡這樣的人。但其實,只要那人是柳逐云,不管怎樣,束星都會是喜歡的。不管是謙謙君子,還是浪蕩紈绔。都會喜歡的。忽然看見扇子下方吊著個乳白色的物件,束星拿起來看。與束星記憶中唯一不同的是那扇子的下面吊著的一枚骰子,在陽光下邊沿的棱角也泛著光。白色的骨頭制成的骰子隨著束星的動作吊在下方搖搖晃晃,骰子的中間被掏空,嵌著一顆紅豆,色澤艷麗,討人歡喜的精致。束星望著那枚骰子出了神,想著這扇子上什么時候多了這樣個小玩意兒。忽的,那人溫潤的聲音闖入耳畔,那樣深情的聲音,仿佛包含一生中全部的愛戀。但又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