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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云層把陽光遮了大半,所以并不是太過炎熱。小孩兒呆望著面前的玫瑰,心思卻在百轉千回。納弗蘭卡的歌謠指向世界最初的時候,那銀月的貝爾芬格一定是——背后忽然傳來翅膀扇動的風聲讓他轉過身,突然降臨的黑發魔族隨意坐于二樓處的窗邊,彎曲的犄角微微反光。那魔族低下頭,瑰麗的紅色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仰頭望著他的少年王。“……”“好久不見,巴爾?!蹦裣脒^很多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卻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少年平靜地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他卻心擂如鼓,恨不得把人揉進骨血讓那壞孩子再也沒辦法離開。那雙血紅色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下方的少年,沉默半晌,巴爾最終還是喚出了那人的名字。“束星?!甭詭硢〉穆曇艉土钊诵膭拥拇判宰屔倌曷冻鲆粋€笑來。巴爾卻依舊面無表情,余光掠過滿是兩人生活氣息的宮殿,攥緊拳。尖銳的指甲把掌心劃出一道道痕跡,滲出血來,心底涌出的瘋狂的嫉妒情緒讓他近乎失控,那雙紅色的眼眸顏色更深,仿佛也要滴下血般。——他到底有哪點不如那該死的神?為什么他就不可以?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黑色的蝠翼在背后暴躁地扇動,窗戶被瞬間震碎,尖銳的玻璃往下掉去。“!”小孩兒像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巴爾心跳一頓,玻璃碎片倒映小孩兒海藍色的眼中。魔神從窗臺一躍而下,想也不想便把少年摟進懷中,蝠翼把兩人裹緊,擋住了那落下來的玻璃。兩人依舊沉默著,然而束星能聽見自己靠著的胸膛里那正在瘋狂跳動的心臟和黑發的魔族的喘息聲。——巴爾似乎……在后怕?等到再也聽不見碎片落地的嘩啦聲,束星試探性推了推那曾經無數次擁抱過的,屬于魔神大人的有力懷抱。蝠翼依舊包裹著他,鼻尖縈繞魔族身上類似與森林的氣息。“別動?!焙诎抵?,他聽見巴爾低沉的聲音如此說道,“讓我再抱一會兒?!?/br>感覺到懷中柔軟的身體不再亂動,巴爾閉上眼,在心中嘆息一聲。他終究是沒法放下這小孩兒,怎么放的下呢……就像聽到有人要討伐這孩子便把沿路的起義軍屠了個干凈,一路沖到王城。他放不下啊……第25章第25章神之語〔二十五〕夏日的森林間起起伏伏的蟲鳴像是永遠無休止般,潮濕溫暖的空氣在空中浮動,讓宿醉了一夜的黑發魔族有些煩躁。大大小小的酒瓶散落在地上,反射著陽光,有些破損的酒瓶甚至已經有了植物在里面安家。掛在軟木塞上的標簽標識著它們來自于某座火山前的小鎮,有時未喝完的酒液隨著酒瓶被隨意拋在地上,導致那黑發魔族身邊的土地永遠都縈繞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偶爾有好奇的小松鼠舔了幾口,那毛茸茸的小身體便倒在了地上,幸好有小黑龍把它送回了樹上的家。沒有了少年在身邊,那酒液似乎也失去了那時候的味道,但醉時才能見到那狠心跑了的小孩兒,魔神比在伊奧斯時對酒的渴望還深。他想醉,但魔族強韌的體質卻讓他不得不大部分時間都是醒著的。巴爾不敢去找那未留下只言片語就把他拋下的少年,他怕小孩兒那天真到殘忍的話語說出無法挽回的話。所以他寧愿待在森林里,待在他們共同的家,這樣他還可以騙自己那孩子還會回來。小黑龍進入了幼年期后成長的腳步便慢了下來,龍族是個長壽的種族,所以它們的幼年期也相當漫長。自束星走后,那樣子便沒怎么變過,除了那越發堅硬的鱗甲。自從母親走了后,父親便越發奇怪,讓它不敢接近,像是受傷后的野獸歇斯底里地發泄內心的恐慌。但黑發的魔神對它還是有著些許殘留的溫柔,因為他始終記得小孩兒說過,他們三個是一家人。過于炎熱的天氣讓在昨夜的宿醉間無意識扯開的衣襟露出了魔族古銅色的胸膛,中間那條線散發著屬于男人的性感。小黑龍乖乖待在一邊兒,腦袋枕在前爪上。忽然,它似乎聽見了什么聲音,趴著的兩只小耳朵立了起來。魔族的聽力同樣不遜色于龍族,本來想從地上站起身的魔神大人瞇起眼,仔細聽著那傳來的聲音。“父神被蠱惑了!所以我們起義軍的使命就是去喚醒父神,打倒新的國王!”“打倒魔鬼!割下他的頭當球踢!”人群附和著,嘈雜的聲音預示著那邊起碼有上百人。色彩瑰麗的血眸微微瞇起,巴爾從地上站起,哪還有宿醉的模樣。正在昂首闊步前進的起義軍隊伍前忽然出現了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邪惡身影,頭頂的犄角,背后的蝠翼迫使他們停下腳步,瞪大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掉下來。有人顫聲道:“魔……魔族……”半空中的魔神注視著腳下宛如螻蟻般的人類,挑起嘴角露出抹嗜血的笑容,“你們剛剛說,要殺了誰?”沒人知道消失了上千年的魔族為什么會出現,他們的疑問也永遠不會得到答案,他們連跪下來求饒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只是一個轉瞬,泥土便被他們的血液染成暗紅色。人體倒地發出接連不斷的沉悶聲響,黑發的魔族踩上沾了血后變得松軟的泥土,背后展開的巨大蝠翼遮住背后的陽光,成為死去的人所能看見的最后畫面。魔族的指尖還在往下滴著血,指甲劃開脖頸的感覺熟悉到仿佛本能。他對于殺死這樣弱小的生物沒有興趣,但這件事牽扯到小孩兒便不一樣了,剛剛的出言不遜足以讓魔神暴怒。千年之戰名噪一時的第一魔神重新出現在大陸,他把在他去往王宮路上的起義軍都殺了個干凈,讓人更加堅信那新的國王來自于魔鬼。一路上聽到的話都在極盡侮辱著少年,甚至巴爾還聽見一個粗野的農夫說他見過那新國王,如果打進王城一定要讓那少年王像個婊丨子一樣張開腿讓他們排著隊cao。巴爾砍下他的腦袋時,那時農夫的臉上還掛著yin丨邪的笑,直到血噴了出來,濺了他的同伴一臉,尖叫聲才響起。現在他好好地抱著小孩兒,鼻尖是暖暖的發香,如同樹屋中每回他抱著他入眠時聞到的味道。就算巴爾再怎樣希望此刻變成永恒,但在束星的推拒下還是不得不松開手,背后的蝠翼展開。束星抬頭看著那黑發魔族英俊的臉,忽然就不知道說什么好,最終他只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