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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伊什卡德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他仰頭盯著我,眉頭緊蹙,用眼神警告我。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很不對勁。我非常需要伊什卡德給我吃一顆定心丸,他總是擁有這樣的特殊能力。即使是在發生昨晚的事情之后,我承認我仍然非常信賴他。朝牽繩的侍官揮了揮手,象身半跪下去,讓我得以接近伊什卡德。他遞給我一個精致的銀水壺,低聲問道:“怎么了?”“沒什么?!蔽覔u搖頭,抓過水壺剛要喝,卻被伊什卡德壓下了手腕。“注意別在這兒露出你的臉。你是獻給皇帝的貢品,只有他可以看你的樣子?!币潦部ǖ聦⒙曇魤旱脴O低,掃了一眼尤里揚斯的方向,換了我們只在教中誦經用的古語道,“你不必太緊張,尤里揚斯目前算我們的盟友,你要設法與他交涉,把月曜之芒交給他,說明我們的目的,以此證明,我們是他的協助者?!?/br>“交出月曜之芒?這可是我們波斯的國寶!”我呼吸一緊。“我讓你偷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币潦部ǖ峦畛?,“月曜之芒是他與國王陛下交易的重要信物,我們先拿到手,又交出來,才顯得有足夠的誠意?!?/br>我頓時有點惱恨,“就因為要換取他的信任?我差點………”伊什卡德的臉色變了變。我的喉頭梗住了———失身嗎?不,我可說不出口。沒有完成任務,害得伊什卡德瀆職來救我,就已經夠丟臉的了。“我明白了?!蔽尹c了點頭,怏怏的低頭縮回轎內,活像一只烏龜。伊什卡德接過水壺,手在袖口里滑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阿硫因,你放心,我會護你周全,沒人能動你一根指頭,讓你安然無恙的回到波斯和我身邊?!?/br>我胳膊一僵,假意聽不出他話里暗含的曖昧情意,將手抽回來,點了點頭:“謝謝團長,我會謹遵命令行動?!?/br>“啊……那想必就是尊貴的阿爾沙克王子殿下吧?!?/br>我還沒坐穩,便聽見一個幽冷慵懶的聲音冷不丁的飄然而至,心頭猛地一跳。象身晃晃悠悠的站起,我緊緊扶住椅手,一陣難以言喻的緊張淹沒胸口。tbc☆、第30章【XXVIII】如入虎口明明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尤里揚斯,可與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對上時,我便感到自己偽裝盡失,好像赤身-裸-體的坐在這象轎上,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滑稽戲演員。我一時猶如一個失語者,冷冷的瞪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似覺得我的窘態十分有趣,那張面具下的紅唇若有似無地勾起一邊,一截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嘴唇,“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著您十分面熟呢……”說著他的嘴唇夸張地咧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無聲地做了一個“喵”的口型。我感到額頭上的青筋剎那間要爆了起來,握緊了拳頭。伊什卡德的臉色也變了。尤里揚斯盯著我,狹長的眼睛在孔洞里妖光閃爍,好似在細細品味我的驚慌與怒意,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原諒我的冒犯。即使看不見您的真容,我仍然為您絕世的風姿而傾倒。您這樣的美人來到這里,將為羅馬的歷史又添上一個萬世流芳的傳說。我想,感到眼熟,也許是因為我們在阿弗洛狄德1所造的夢中見過吧……”尤里揚斯流利清晰用標準的亞美尼亞語一氣呵成。他在我的注視下稍稍傾身,十足是一位風度翩翩的東家在優雅地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好似剛才那個失禮的舉動只是我的幻覺,可他充滿了情-色意味的話令我尷尬到了極點。阿弗洛狄德是維納斯的希臘別稱,任誰都知道維納斯與丘比特可不一樣,她是掌管性-愛的女神。我承認我是個非常不善言辭的武者,尤里揚斯這個變態足以讓我窘迫到啞口無言。尤其是他故意使用了亞美尼亞語,在不知道我們是盟友的狀況下,假如我開口與他交流,指不定他會當場戳穿我的偽裝。我求助地望向伊什卡德,他這才開口救場:“尊貴的尤里揚斯陛下,您的熱情讓我們感到萬分榮幸,為友誼的桂枝將我們連結,我們不虛此行?!?/br>尤里揚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笑了:“愿亞美尼亞與羅馬……永世交好?!?/br>我驀地一陣背脊發涼。就在這時,一陣宏亮的號角聲從東南面遙遙飄至。我循聲望向那巨大有著三條走道的巴西利卡2,三列猶如浩瀚星河般的儀仗隊魚貫而入———我挺直背脊,知道那意味著羅馬皇帝終于駕臨了。伴隨著長長的鳴笛聲響徹整片廣場的上空,舉著號角的儀仗隊整齊的呈方陣形排列在巴西利卡的前方,紅袍金甲的御林軍隊接踵而至,分成三列縱隊簇擁著當中八匹高大的白馬屈駕的金色御輦。那上面站著羅馬帝國如今的統治者,波斯最大的夙敵,君士坦提烏斯二世。我看不清羅馬皇帝的臉,只能看見他那頗為滑稽的姿態。他高仰著那顆戴著沉重王冠的頭顱,披著那綴滿寶石的華美御袍,以一個巨人的姿態站在車輦之上,左手拿著象征王權的十字架金球,右手持著帝王權杖,渾身閃閃發光。任憑車駕如何顛簸,他的身體也巍然不動,好似一尊僵硬的金屬雕像,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表現出羅馬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紫色的拉伯龍1神幡在他背后獵獵飛舞,旗身上“耶穌基督”的幾個金紅色的花體拉丁字在日光下灼灼發光,猶如一只騰空飛起的魔龍噴射出火焰,妄圖借他們所謂上帝的名義焚燒、吞噬這個世界。平民們成群結隊的擁堵在御林軍的保護圈外,人山人海。他們翹首眺望,摩肩接踵,只為一睹至高無上的帝王的榮輝,場面熱鬧異常,在我眼中卻仿佛是在圍觀一場有趣的猴戲。而我們,則是將與這只猴子周旋的耍猴之人。我冷笑了一下,卻注意到伊什卡德朝我招了招手。我斂了笑,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朝牽象的侍官比了個手勢。盡管對羅馬皇帝沒有絲毫的敬畏之情,我卻清楚,我是必須以亞美尼亞王子的身份與態度覲見這兒的主人的。我從象轎上走下來,徐步行到隊首的使者前面方,以一種畢恭畢敬的姿態恭候著那乘著車輦而來的御者。然而,我的目光卻止不住地往身旁飄———尤里揚斯就在我幾步開外,我的余光能瞥見他飄動的白色衣擺的投影,心如那影搖曳不寧。尤里揚斯驅馬踱近了幾分,衣擺下露出一截腿腳。他沒有再穿脛甲,而是著一雙綁帶的希臘式厚底履,紫寶石點綴著鞋面,將他腳踝的皮膚襯得猶如雪色,一圈深色的疤痕清晰可見。我不自禁的聯想到弗拉維茲被枷鎖拷著的雙足,盯著那疤痕呆呆的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