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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大步向前,用力地拉住淡黃色姑娘的手。臺下觀眾被這用力的一幕驚起sao動。“你可以和我跳支舞嗎?”王子注視她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沒等回答,王子變鉗住姑娘的腰,旋轉舞步,卷起地毯幾個無人撫平的褶皺。燈光追蹤,似乎世界上再無他人。“慢點,我有點暈?!痹诟邷囟葻糁丝鞠?,南野出汗頭暈,連踩郁波幾下。而郁波毫不在意,雙目緊盯著南野?;貞浝?,他似乎也曾在某個化裝舞會和一個男孩躲在窗簾后面度過無聊的大人活動時間。他還記得那晚的夜風,徐徐從白色窗欞掀起藍窗簾的衣角,男孩在他走前在臉上印下再見的留念。時光荏苒,旋轉轉動的還有彭彭直跳的心臟。郁波不自禁摸著淡黃色姑娘的臉頰,撥開金色的卷發,指甲微微滑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時鐘突然作響。周圍的一切都發生著變化:藍幕布被烏云紙板蓋住,紅地毯被狂風卷退場。姑娘驚慌地逃開,在烏云蔽日時,衣服被風中散落的色彩染臟,一條淡黃裙子五顏六色,顯得破爛不堪。貴族們擁擠地退回幕布后,擠掉姑娘的水晶鞋,將她擠入草莽之中。“你在哪?”王子大聲疾呼,卻被狂風呼嘯掩蓋。他在臺階上發現一雙潔凈的水晶鞋,像海水一樣碧綠透明。“有誰看到她嗎?”早朝上,王子頭戴金色王冠,詢問各位貼著胡子的爵士。有人說那個姑娘有雪一樣白的皮膚,像血一樣紅的嘴唇,頭發烏黑得像窗口框架。而有人說,那個姑娘的血是鮮紅色,像初夏的櫻桃紅艷。王子日思夜想,將水晶鞋交給工匠,讓他做出成千上萬雙。工匠拿到玻璃鞋后,眼冒火花。工匠說,那是他見過最美的藝術。王子開始全國規模最大的尋人活動。每位姑娘都想試穿,絞盡腦汁,費盡痛感,都沒能穿上。只有一位合腳的姑娘。聽到消息,王子駕著白馬趕到那位姑娘的家中,她依然穿著合腳的玻璃鞋。像雪一樣白皙的皮膚,像血一樣紅艷的嘴唇,像木框一樣黑亮的頭發。是她,是他,王子跳下白馬,而姑娘羞澀地得到王子的吻手禮。王子牽著她,噠噠地走過紅色地毯,藍玻璃天花板將反射出他們每一步。在城堡最高的陽臺上,王子向城民們宣布,會在18歲時迎娶她,而她被封為“白雪公主”。全國上下歡慶,將每家每戶屋頂涂成喜愛的色彩。城民們互相吹噓,這將載入史冊,日后一定后被后人以虹彩盛世來夸贊。“將燈暗下來?!蹦弥_本的監制催促道。“不行,按鍵不靈了?!睙艄鈉ao作員急得滿頭大汗。郁波注意到后臺的異樣,瞥了眼身旁的南野。南野熱得滿頭是汗,從頭套里順著臉頰滴進領口。“怎么辦?!蹦弦靶÷晢?,仍然維持向臺下招收的動作,只是害羞依然不能抬頭面對觀眾。“你長得真漂亮,像公主一樣,真不是男扮女裝替兄弟來上學的?”郁波忘了臺下觀眾,閑聊著。南野不理他。郁波只用兩根手指將南野的下巴扭轉過來,下面一片尖叫。南野吃驚,眼睛快凸出砸在郁波臉上。觀眾里有人不小心叫出來,很興奮。郁波有點吃驚,斜眼稍微看看臺下,但是太黑。南野雙手推開郁波的胸,朝后顛簸兩步。他們只是站在臨時搭建的臺階上,前面只有一個兩米高的城堡畫板擋住,往后便是懸空的。蠢貨,郁波邊想邊伸出手將南野一把抱住,任其掙扎,拉到腰前。而二人的臉近到感受到雙方呼吸的強弱。舞臺上的群演們從傻眼中清醒,紛紛鼓掌慶賀。“王子,公主來個一吻鐘情?!辈恢l的聲音。這句話讓郁波驚到。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為了不讓南野聽到,他有意識往后撤,但是下半身卻貼得更緊。兩人都感覺到異樣,尷尬地互相偷瞧,視線一對,如同電線短路,“啪”得二人大腦同時休克。燈光終于暗下來。郁波松開僅僅勒住的胳膊,南野像逃一般大步跨下臺階,穿到幕布前,不少人都在笑,覺得公主的姿勢太過瀟灑。舞臺上冷色系光線:深藍、淺綠、灰白將舞臺還原成陰冷的哥特氛圍,蘋果樹開著耀眼的紅花,樹枝宛如荊棘,倒刺向下準備隨時襲擊每個從下經過的生物。王子和白雪公主都已經長到18歲,到了結婚的日子。王子再迎娶公主的前一晚,邀請公主坐在蘋果樹下,一同賞月。而公主卻心事重重。王子問她,難道不愿意嫁給自己。公主搖搖頭,金色的頭發像緞帶隨風拉開。而王子卻沉浸在幸福的未來,枕著雙手徐徐睡去。他感覺很痛,但很快就麻醉了,全身無力,腦袋昏沉。涼涼的東西纏繞在胳膊上,留下牙印又扭爬著走開。王子感覺很冷,好像要被凍住。不應該,現在正是春天。王子想看看外面,于是睜開眼,看到了公主和另一個被擁抱的男人。你,你去死。王子沒辦法說出話,雙手更抬不起來。他仍覺得憤怒,但眼皮就這么低下來。他在一片垃圾中醒來,全身骯臟,走到街上無人認識。所有的街道被掛上黑紗,所有的屋頂被涂成黑色,就連慶祝王子誕生的彩虹之橋都只剩黑色。王子隨著人流來到城堡下面,第一次仰視,像平民那樣。周圍的人們低著頭不斷啜泣,為富裕國家沒有后代而痛苦。公主蒙著黑色頭紗,念著悼詞,幾年年輕早逝的王子。燈光更暗了,仿佛世界末日到來,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卻沒有閃電,仿佛上帝為了懲罰世人要奪取他們的光,奪取他們的視野,只留給他們一顆好奇心,折磨永生。“她在說謊,她在說謊?!蓖踝討嵟卮蠼?,可是嗓子低啞,聲音嘶嘶地發出來,被淹沒在城民祈禱的咒語中。沒人聽見王子的聲音,沒人認出王子的長相。王子慌張地拉著每一個身邊的人說,自己是王子。可是無人相信,因為王子已經死了。王子已經死了,他死了······穿著破爛的王子喪失希望坐在瓢潑大雨中,滿身泥濘。他被憤怒的人抓住,毆打。漫天大雨聲聲砸地,每一聲拳頭卻清晰地改過雨水的聲音。王子被扔出城市高墻之外,臉頰砸在地上。從沒有像現在這般低等。王子憤恨地越過城墻,爬進城堡,進入迷倒,揣著匕首進入白雪公主的房間。一聲炸雷,驚醒她,還未尖叫便被捂住嘴巴。王子鼓起腮部,將匕首□□她的身體,卻不忍心。只是滑破表皮。白雪公主的血汩汩流出,是黑色的。通天的閃電點亮瞬間的世間,暴露所有丑惡。原來他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