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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問過南野這么偉大的靈感來源,南野聽到“偉大”二字立馬來了興奮,說是一封筆友的信帶來的靈感,然后滔滔不絕。當時的郁波高出南野一頭,摸著他的碎發,笑著說,長大了以后要幫自己賺錢啊。他們走在大風嘶吼的街道,兩旁的行人逆向而行,像被風發配去隨意的方向??捎舨ɡ弦皥剔值刈呷腼L口的十字街。這些完整的片段每次回憶起來都伴隨著苦澀的甜蜜,還沒沉醉其中,脆得發亮的片段便掉落地面,碎成塵埃掩蓋其他同樣甜蜜的過去。那些甜蜜的瞬間,再痛都會記得,因為記得所以更痛。記憶總會以南野的背叛作為結束。南野的笑看起來那么甜蜜,正氣凜然的他不過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他萬萬想不到南野會跟女人勾搭上。光陰似箭,他們已經升入高中,身材板正。麥家大女兒在校園春季舞會上一眼相中干凈利落的主持人南野。郁波那時站在臺下,拒絕所有邀約的舞伴,雙手插著口袋欣賞著,像觀看自己雕刻的藝術品。幾個月后,再見到南野時,他居然牽著麥加在美院里閑逛,用郁波教會他的美學知識收獲麥加崇拜的目光。在昨天,郁波給南野打電話時,他還說自己很忙,明天會在美院呆一整天收集素材??捎舨ǖ炔涣?,他可是從海南慌慌張張坐著普通艙回來的,就因為想南野,在爺爺家根本坐不住,一有機會就逃開。大包小包的禮物再加上滿身的汗水,郁波覺得全身都餿夠味。不過郁波畢竟是受過高等素質教育,即便袋子上的繩被擰到顫抖,他還是掩蓋怒火,畢竟麥加大小姐的家庭跟自己家還是有點生意上的關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只感覺像一頭喪氣的狗低著頭,應該滿臉沮喪。南野主動找到他,電話約他出來。郁波一身白,白毛衣,白褲子出現在南野邀約的咖啡館,一把抓住南野的手腕,用盡全力握住,想用盡力氣保證他一輩子栓在身邊。你叫我老公,難道都是裝的?郁波質問道,完全不顧咖啡館其他的人,誰敢看南野一眼,他都想將其眼睛挖出來。我叫你老婆,你那些答應都是裝的嗎?sao貨。郁波憤怒地吼道,不注意用詞,不在意是否會傷害南野,必須要讓他承認錯誤,必須讓他眼中只能看到自己。你發什么神經。南野反駁道,面紅耳赤地說,我只是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這句話有如千斤頂砸得郁波滿眼昏花,原來都是假的,回憶都是假的。哈哈,郁波笑了兩聲,把咖啡杯摔碎在地上,踹門而去。郁波怎么肯放棄,更不肯相信。他一定是gay,南野不可能愛上麥加大小姐。郁波在臥室里踱步,踩得黑桃木地板吱呀作響。他第一次道歉的對象就是南野。在此之前,郁波從沒向任何人低過頭,哪怕是威望的姥爺。但這次,他向南野認錯,而且承認自己太敏感了,害怕兩人友誼破裂,希望南野能夠原諒他。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違心的。郁波忍了,沒讓說出來的語句有任何令人懷疑的成分,他要干干凈凈地重新靠近南野,他一定要找到南野愛自己的證據。沖他剛說出的話,南野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眼眸帶著一絲哀愁。這樣或真或假的蛛絲馬跡被郁波不置可否地信任著。南野一定有隱情,有不能言說的困難,郁波一直堅信,執著地當個電線桿,豎立在南野和麥加的每次約會中??此坪眯Φ呐e動,凝聚的確實郁波心血,一點點累積成淤青化不開,想想就痛得揪心。直到一通電話的震響,摔碎郁波僅剩的幻想。電話那頭,南野似乎醉了,在說胡話。郁波不知道打電話人的目的,只是一味地呼喚南野,焦急地問他到底在哪里。拿話筒的幾個人與南野嬉笑著,套他的話。你們他媽的給我滾開,讓南野聽。郁波沖那頭罵道,一定是這些人灌醉的南野。南野,南野,你在哪,我馬上去接你。郁波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開。唉!郁家大少爺,你被人賣了還這么純情,真沒想到那些謠言都是真的。如果你爸爸知道你的性向,會有什么結果。電話那頭的人用熟悉的男聲嘲諷著。我怎樣關你屁事,趕快讓南野聽電話,否則,我轟了你全家。郁波放開罵。呦呦呦!電話那頭嘖嘖不停:郁家大少爺拋棄素質罵街了。哎,算了,我們也是好人就讓你聽聽真相吧。起來,起來。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對誰說:我問你,你有沒有想利用過郁波。沒,沒,沒,沒有。南野的聲音傳來,令郁波松一口氣。他剛想一聲罵去,接著聽到那個人問,你有沒有想從郁波身上獲利呀?有,有,有過。南野肯定的回答成一桶冰水從頭頂澆灌而下。郁波全身僵硬著一動不動,連放棄通話都做不到,沒有選擇地聽著心如刀割的對話。那不就是想利用郁波了嗎,你想想是不是,獲利和利用其實是一個意思。那個人循循惡誘。是,是吧。南野的發言遲緩,卻沒能緩解割心的力度,每一個字都硬生生地戳爛郁波的心頭。郁波必須扶著墻緩慢蹲下,才能緩解心口的疼痛,呼吸才不用急促,才能感到一絲活著的感覺,不像身在無間地獄。電話那頭仍在嬉鬧著,卻與郁波無關。他顫抖地雙手扶著聽筒,希望能聽到更多,依然抱著渺小的幻想。那人又問,你是同性戀嗎?······一陣沉默之后,南野好像被懲罰了嚎叫了一聲后,說:不是。那你愛郁波嗎?不愛!大聲說話,愛還是不愛。不愛!不愛!不愛!不愛!不愛!不愛!南野像個復讀機般念叨著,從最初扯嗓子嘶吼到后面低吟,最后完全安靜。可是郁波像被轟炸過后的戰場般死靜。那些過去親密的回憶呢,都是假的。郁波哼哼兩聲,蹲在墻角,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不敢讓仆人聽到,否則會傳到父母耳朵里。一夜從十二點到次日六點不過六小時的時間,熬起來卻像度過一個荒蕪的十年。安靜的夜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回聲,每一聲都用拳頭擊打郁波,將他一遍遍狠摔在地上,每一拳都帶血。即便那樣,郁波還是不信。他要南野親口告訴他真相,盡管他的信心動搖,但希望總會有,無論多黑的夜晚他總能看到路,總能看到階梯。多少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郁波牽著患有夜盲癥的南野走下一個個階梯。郁波不敢相信南野沒有自己怎么可能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南野肯定愛著自己。他找到南野的時候,南野一直低著頭不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