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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消失,張冰內心惴惴不安,幸好郁波擋在前面。路實小聲地叫著,讓他們看前面。張冰側過身看到深黑里飄動著幽靈般的白色,來回抖動,風從前方穿過他們,看起來像許多小白旗。走近之后,張冰覺得毛骨悚然,那確實是旗子,準確來說是一大片系在樹枝上的白毛巾。這毛巾人手一份,如今卻成了戰利品。左側有棵較大的枯樹,大約有八米高,兩米多寬,較低層的樹枝掛滿白毛巾,風吹著它們擺動得如同深海生物的觸手,看起來很惡心。在張冰看來,這些掛滿白幡的樹更像巫術,詛咒著什么。“這就是那個大boss的品味,真夠惡俗的?!甭穼嵳f。越過幾棵樹,玄燁帶著他們饒了一圈,正當路實想說話,他指著地面。地面有一條鋪出來的小路,只路兩側用石子擺成平行直線,排成路的形狀,指引著往前走。中間仍是覆滿落葉的土地??墒?,張冰越發覺得惡心。那些根本不是石頭,是一堆堆骨頭,一根根相連。越往前,骨頭越大,到后面擺著的都是各種動物的頭顱。張冰一行人早已躲開,不會傻到沿著骨骼正路去正面挑戰。“這是怎么回事?!甭穼嵶ч_玄燁口中的毛巾問。“怎么樣,害怕了嗎?!毙钐翎叺乜粗?。往前走,敵人的營地暴露出來,已經頗具規模。他們躲在二十米開外的樹邊,營地里面具體情況看不出來,而周圍用樹枝組建成網格的圍墻令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驚。“接下來怎么辦?!睆埍叽俚?,郁波和路實很久沒有說話,都在思考什么??蓮埍鶝]辦法與他們交流,內心的不安成倍擴散。“我說,”玄燁干脆自己拿掉毛巾:“你們就相信我吧,我知道有個哪塊圍墻有隱秘的出口,很小是我為了逃跑弄出來的。要不要相信我一次,啊大哥哥們?!?/br>郁波解開圍繞玄燁嘴巴的毛巾,警告他不要亂來。“我不會的,那個暴君就算你們不干掉他,我都想干掉他。當然我也沒哥哥你們那么勇猛。不過,我帶你們找到入口,我說好了不參加?!?/br>“那你還跟我們這么長時間?!甭穼嵄梢曋?。玄燁情不自禁拔高聲音:“我哪有選擇,現在我馬上就能立功了,當然可以開條件了,畢竟關鍵在我這里。別以為我怕被打,所以才被你們脅持的。我只是想看看暴君會不會像古代里的庸軍一樣被勞苦大眾干翻,只想看看,不想動手?!?/br>“沒問題,”郁波沉穩地說:“找到入口,這包食物都歸你,你自行離開?!?/br>玄燁帶著他們一步步靠近枯樹干圍墻,好在圍墻做工不細致,沒把繁雜的樹枝削干勁,正好層層疊疊的能夠保護他們和黑夜融合。他們趴在地上,等著玄燁翻查小洞口。時間久了,玄燁也記不太清楚。沒有任何預兆的聲音呵斥道:“什么人?!?/br>冷汗直往脊椎上戳。張冰趴著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是一截截的。見沒人說話,守衛大聲地問:“誰在那里,快說話?!彼麄兊哪_步聲紛至沓來,隔著空氣在張冰頭頂懸掛,不止兩個人,瞬間聚集了許多人,張冰不敢看不敢聽。玄燁剛想說話,被緊貼圍墻的郁波從背后一把掐住脖子。郁波的身后樹枝都沒除盡樹葉,葉片隱藏他,同時也隱藏郁波的手。“把他們騙走?!庇舨ㄓ脴O低的聲音滑過空氣。“不會的,我們是一伙的?!毙钫f。“什么?”守衛者說。“我說咱們是一伙的。怎么不認識我了?”玄燁攀近乎。“認識呀,哎?你不就是小豆芽嗎,就是那個偷吃蓮哥零食被貶出去的人。我說你這人平常挺機靈的,會修個小工具,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br>“對對,就是我?!毙钛杆俅_認自己的身份。張冰正好趴在一個守衛者的鞋跟下,僅有墻之隔,只要那人抬腳,不結實的樹枝就會戳中自己。張冰甚至不敢抬頭,任冷汗聚集在額頭。“你弄到軍徽沒?!?/br>“沒-有?!毙罴傺b哽咽。“沒弄到你還敢回來?!?/br>“您這是什么話,我來時準備報告敵軍的行蹤的?!?/br>“那你在這干嘛,怎么不從大門過來?!?/br>玄燁立刻扶著樹墻:“哎,一言難盡,我從那邊來,還不小心扭到腳,這不是靠近這些能把扶的東西,一年年挪到里面嗎。您要不要過來扶我一下?!?/br>郁波剛想猛掐玄燁額脖子,要他多嘴生事,聽到守衛者連忙推卸:“你慢慢過來吧,我們還有巡查任務。你還是走開吧,有幾個人都想鬧內訌?!?/br>郁波擠了擠玄燁的脖子,玄燁立刻領會到說:“鬧內訌,為什么,哪些人?”“這我不方便說了,反正這里也呆不久,這馬上不就到黎明嗎,其實第二天早就開始了,距離結束也快了,活到最后就夠了,搶什么搶?!笔匦l者忍不住關心地說:“你這腿傷還是盡早放棄比賽吧?!?/br>直到腳步聲走遠,他們都沒爬起來,一直匍匐前進,像一只斷成幾截的蜈蚣。終于找到了玄燁說的洞,卻讓路實犯難。“人怎能爬狗洞?!甭穼嵐緡佒?。他們仍舊趴在地上,打算下一步的突襲計劃。路實不斷出各種餿主意,被郁波一一回絕。而張冰始終處于擔心的狀態。只有四人的情況下什么戰術才能戰勝那么多人。張冰透過樹枝的空隙看到里面有一個廢棄的樹屋,地面上一片帳篷,雖然只有幾人活動,但張冰可以想到所有人一窩蜂地爬出來的場面,就好像一群螞蟻組成連隊爬滿自己全身。雖然在冬季,張冰總感覺地面會有螞蟻從衣口鉆進來,卻必須趴著不能動彈。如果真遇到什么問題,必須先保護郁波,至于其他人如果必須放棄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張冰暗自下定決心。路實正說的火熱,身邊一束火光冒出,緊跟而來的是大量嗆人的煙霧。“你什么時候拿到的?!甭穼崟r空地看著趴在地上舉著煙霧信號彈的玄燁,這人將他后續的A到Z計劃全部破壞殆盡。玄燁苦笑著:“唉。你們可真的別怪我,對他們來說我這種喜歡撒謊的家伙沒什么用處。但是呢,我要為自己在部隊的時候想想吧。大家都討厭什么樣的人,背叛的人,比敵人更為可惡。如果我真的背叛他們,這么多人雖然心不齊,但是對背叛的厭惡,都是骨子里的基因。我可不想被欺負兩年或者更久?!?/br>里面一陣sao動,帳篷劇烈得晃動,突然竄出一大幫人,如同一百米距離的火山噴發,巖漿與灰燼排山倒海地襲來,逃不掉。玄燁把軍徽從口袋里掏出別在胸口。路實氣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