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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cao場上新來的知青已集結完畢,男女生分四隊站好,指導員一一點名后,先是訓話,什么歡迎大家加入七連,這以后就是大家的新家之類的,然后又說了七連的紀律要求,總之丑話說在前面,然后就開始分班。 指導員:“下面是分配到男生宿舍一班的知青。喊道名字的說一聲‘到’,然后站出來!” “劉剛!” “到!” “沈五月!” “到! ...... 分班后,知青們各自去到新宿舍,紀北平卻被老齊單獨叫出來?!澳?,過來?!?/br> 紀北平咬咬嘴唇,扛著鋪蓋卷提著行李箱臊眉耷眼地跟在老齊身后走進連隊辦公室。瞅模樣跟受刑差不多。 “把東西放門口?!崩淆R手指點點地面。 紀北平有點不高興,停住腳步,“門口?萬一行李丟了怎么辦?” “我賠你?!?/br> “那箱子是蘇聯造的?!?/br> “我知道,我也有一個,59年去北京,老班長送的?!睂⒔赀^去,老齊仍用“班長”稱呼紀如海,“所以別怕,這箱子丟了我把我那個賠給你。再說了,你箱子里能有啥?趕緊的,把東西放地上,我有話給你說?!?/br> 紀北平不再狡辯,乖乖把行李放地上。老齊示意他坐桌對面的椅子上,拉開抽屜,拿出一小鐵盒煙葉和一疊裁成小四方的報紙,放桌子上,指指紀北平,“別愣著,給我卷根煙?!闭f完,看著他,見他不動,眉頭一皺,“咋的?心里有想法?不愿意伺候我?” “不是?!北逼奖砬槟驹G。 “那為啥不動?” 北平想了想,問:“連長,李容川給您卷過煙么?” 老齊笑了,“紀小子,問這個,你啥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好奇?!?/br> 老齊表情有些無奈,指指煙葉,“先給我卷煙,然后再告訴你?!?/br> 紀北平動作熟練快速卷了一根煙,期間表情嚴肅,甚至有點小憂郁,老齊看著他,心里也有點不帶(dei)勁,“北平,如果你不高興來這里,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回去。我這個人最討厭強求別人做事,就目前政策看,你們還要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好幾年,如果不開心,心里發堵,這日子就沒法過長遠,早晚憋出病?!鄙钌顕@口氣,“老班長就你這么一個寶貝疙瘩,我可不敢讓你出事?!?/br> 老齊接過卷好的煙,自己劃火柴點著,看沉默不語的北平,問:“跟我說實話,你是自己主動要求過來的嗎?” “是?!北逼秸f。 “我覺得不是?!崩淆R抬手揮揮飄在面前的煙霧,“要是自己愿意過來,能這么愁眉苦臉?” 紀北平冷靜解釋:“我天生一副冤大頭長相,不是針對誰,您別介意?!?/br> 老齊一愣,繼而哭笑不得,煙指著紀北平那張冰凍一樣的臉,笑:“你啊你啊,在家時也這樣?難怪老班長總用馬鞭教訓你。告訴你啊,我這里也有馬鞭,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也抽你!” 北平扯扯嘴角,露出到七連后的第一個笑容。老齊說:“別愣著,自己卷根煙,抽完我帶你去宿舍?!?/br> “我跟李容川一個班?”紀北平很快卷好一根煙。 “嗯?!?/br> “您不怕我們打起來?” 老齊瞇起眼睛,開始回憶往事:“我有一把左輪,當年湖南剿匪時從一個土匪頭子里繳獲的,上級獎給了我,里面有兩顆子彈,是那個土匪頭子給自己兩個兒子留下的。他當時的想法是,如果山寨守不住,他決不讓他的兒子落在我們手中成為俘虜。結果,我軍先發制人,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別說他兒子,就是他老子都成了我們的階下囚。如今那兩顆子彈還完好無損地躺在槍膛里。我那天問容川了,他說他不想挨槍子,你呢,北平,你愿意挨嗎?” *** 容川住的宿舍做了一些微調。楊強剛和其他兩個人走了,把張寶良和董力生調了過來。如今還剩下一個床鋪。董力生指一指那個沒有褥子只有一塊破木板的空床鋪,面帶嘲諷地問:“怎么著?容川!那個姓紀的真要來這兒?” “力生!小點聲!隔墻有耳,一會兒他就過來,聽見了不好?!睂毩家巹?。 董力生毫不在乎,站在宿舍中間,一副英雄炸碉堡的樣子,“聽見又咋了?有本事讓他打我!我還怕了他不成!” 春生正在看書,抬起頭,托一下年久失修的眼鏡,看著董力生,幫他回憶往事,“力生,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忘了嗎?初中時,你跟紀北平打過三次架,結果腦袋一次被按進了男廁所,一次被按進女廁所,那次女廁所還有人,就是那個長了一對斗雞眼的語文老師,被你們嚇得哇哇亂叫,褲子沒提就跑了出來?!?/br> “她穿的是花褲衩?!碑斈暌晃辉趫鲇行夷慷萌^程的知青笑嘻嘻的□□話。 春生臉色如常,托一下眼鏡框繼續說:“對,是花褲衩,粉色的,還有一次……” 往事不堪回首,董力生英雄氣短,還有一次個屁??!指著春生兩眼圓睜怒斥,“廖春生,你誣蔑我!” “我沒有污蔑你,容川,寶良,還有一班的李旭他們都知道?!?/br> “你……”董力生決定用拳頭讓春生乖乖閉上嘴巴。 容川把書放到一邊,趕緊站起身來打圓場:“好了!都少說兩句!”然后轉頭看向董力生,“力生,剛才那種挑釁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從今天起,紀北平就是咱們的舍友,戰友,無論以前發生過什么,那都是過去式了,從今天起,咱們得互幫互助,和平共處。齊連長為啥把他安排到咱們班,還不是因為咱們都認識,同時,也想化開以前的矛盾?!?/br> “你覺得矛盾能化開嗎?”董力生氣的叉腰,曾經挨打的畫面輪番在腦海中上演,“簡直天方夜譚!咱們跟他早就水火不容了!” “力生,‘水火不容’這個詞用的有點過了?!比荽ㄕZ氣平靜,拍拍董力生肩膀示意他冷靜,“咱們跟美帝國主義跟小日本跟敵人才是水火不容,紀北平是咱們的戰友,就算有矛盾,也是人民內部矛盾,我是班長,今天敞開天窗說亮話,不論之前咱們跟他鬧得多兇,但從現在起我會拿他當戰友,當舍友。在以后的勞動生活中,我不會故意找茬,他有了困難,我也會幫他,這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保證,是承諾,前幾天,我也是這么跟齊連長說的,你們是我兄弟,關鍵時刻得幫我。力生,懂了嗎?你得幫我?!?/br> 力生坐在床上不說話,瞅模樣還是氣得不行,容川理解他,畢竟年少時的記憶太不愉快。論打架,容川跟紀北平算互有攻守,各贏一半,但董力生比較慘,從小到大,一次沒干歇過紀北平,對于男人來說,這一切等同于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