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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腦袋已經完全亂了,使勁抓了抓頭發,老半天才故作鎮定地問:“川子,你咋在這兒?” “睡覺?!?/br> “啥?” 容川笑瞇瞇,“我說,我躺在這里睡覺呢?!?/br> 王嬌撇嘴,這謊話說的連狗都不信。然而,李旭信了,“噢,睡覺。咋在這兒睡覺?宿舍多舒服?!?/br> “這里清凈?!?/br> 李旭點頭,壓根沒考慮這么冷的天,人能在戶外睡覺么?果然情欲令人頭腦發昏??!理了理衣服和頭發,李旭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川子,你啥時候醒的?” “剛剛?!?/br> “剛……多久?” 容川沉默一瞬,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答案,“你想多久就多久?!?/br> “好,我明白了,兄弟,這個恩情我記下了?!崩钚癖兄x。面上很英雄,其實心里早已嚇得發虛。當務之急還是去追趕劉愛玲。跟容川揮揮手,“那個,我先走了,今兒的事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 容川微笑點頭,一副我懂的樣子。 李旭走后,王嬌才從柴火堆后畏手畏腳地走出來,看著李旭離去的背影,心里還是尷尬的要命。就在這時,她的身體忽然懸空被打橫抱起,低呼一聲,容川英俊的眉目正撞入眼簾,他吻她鼻尖一下,呼出的熱氣噴在她嘴唇,“他們走了,現在,該咱倆了?!?/br> 王嬌不明白什么叫“該咱倆了?!比荽ㄊ裁匆馑??難道…… 說來慚愧,穿越前,王嬌雖在大學和工作后交往過兩任男友,卻從未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一切只是淺嘗即止。在這方面,她是一個保守固執的女孩,總覺得第一次應該在新婚之夜。所以,容川的話讓她緊張,死死抓住他褂子前襟,“別,容川?!?/br> 容川笑了,“什么‘別’?” 他眼中藏著一抹笑,讓她分不清虛實。仿佛是她思想齷齪,會意錯了他的好意?!澳恪降滓墒裁??”還是問清楚吧,不然心中忐忑的要死。 容川繼續笑,“你以為我要干什么?”這時,兩人已來到柴堆后,他抱著她,充滿不舍,不肯放下,目光深深地望著她被一抹月光映亮的臉。 她改用雙手勾住他脖子,故作鎮定,“今晚月光好,咱倆聊會天?!?/br> 容川細細瞅她:“阿嬌,你緊張什么?” “沒啊……” “你手心都出汗了?!?/br> 王嬌不甘示弱,捏捏他脖子,“是你出汗了,李容川同志,快點放我下來,萬一來人看到咱倆就完了?!?/br> 這一次容川沒嗆聲,乖乖放她下來。王嬌長舒一口氣,但內心深處又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失望。容川從兜里掏出一張報紙鋪在泥土地上,兩人一起坐上去,他輕輕摟著她的肩,兩人默契不語,頭靠著頭,手拉著手,彼此都有些緊張,手心滲出細密的汗。他垂眸,看她輕輕顫抖的睫毛,呼吸糾纏交織,彎月如勾,四月的夜無限溫柔。 “阿嬌?!?/br> “嗯?” “我能躺在你腿上嗎?”他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緊張。 王嬌笑,把膝蓋微做調整,他會意,輕笑著側轉身子,把頭輕輕枕在她柔軟的大腿上。她的兵團裝裹著一層清香,似園中花香,他閉目,深深吸一口氣,感嘆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見王嬌正垂眸細細打量他,就微微笑,問:“看我做什么?” 她撅嘴,“因為你好重,壓得我腿疼?!?/br> 他抬手捏捏她臉,安慰:“再躺五分鐘我就起來好嗎?” 她笑而不語,想這人好傻好呆,我有讓你起來嗎?撒嬌的話都聽不出。還是我技藝太差?說話顛三倒四讓他糊涂?罷了罷了!兩個人安安靜靜待了一會兒。王嬌忽然想到剛才李旭說的事,見四周無人,便低聲問,“容川,我們真要與獨立三營合并?” “是的,指導員上午已經找我談過話了。但你放心,我們不會分開。他保證了?!?/br> 她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但另一塊還在半空中懸著,眼前莫名出現紀北平那道桀驁不馴的雙眉。 “阿嬌,你在擔心嗎?”他抬手輕撫她一側臉頰?!安挥脫?,就算紀北平來,我也不會同他打架,我向指導員保證過了,現在,我也向你保證?!?/br> “但如果住在一起難免有摩擦?!奔词顾齻儙讉€要好的女生,平日里也有拌嘴的時候,何況兩個本來就有矛盾的人,很多事,不是想象中那樣簡單,人是復雜的動物,擁有復雜的感情,萬一失控了怎么辦? “有摩擦就解決唄?!比荽ǖ故切判氖?,“如果我不把他當成紀北平,只當做一個普通知青,相信以后相處起來會輕松許多?!?/br> 他能如此自信,相信已做好充足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仿佛盡在掌握。王嬌忽而笑了,低下頭輕啄了他嘴唇一下,她感受他笑了,她也笑,嘴唇濕涼,但兩顆心無比火熱,她正要離開,他的大手卻反扣住她腦袋,兩人一時吻得難解難分。這夜,王嬌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睡,眼前都是容川容川容川……剛剛分開,卻又開始想念,她用被子捂頭,想自己好沒出息。 終于入睡。夢中容川拉著她的手在廣袤的黑土地上奔跑,前方驕陽似火,將天地映得通紅一片。 就在這時,身后忽有人喊:“王阿嬌!” 她停下,回過頭,驕陽消散,天空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紛飛,在北風中狂舞,那人慢慢走近,她不看清他的臉,只看到一雙被風雪染白的英挺眉目…… **** 四月底,春播漸漸進入尾聲。間隙,連隊組織了思想政治學習,所謂勞動思想一起抓。 農場大部分田地已播種完畢。那天,王嬌和李永玲還有其他幾位知青被臨時安排到牛棚打掃衛生。一連三天,中間正好趕上一周一次的思想政治課,作為班長,張小可臨時把課安排在兩個牛棚之間的空地上。 在牛棚待了一天,大家身上都是牛糞味。 王嬌一屁股坐地上,拿出小本才發現沒帶鋼筆。這可咋辦?上課必須要寫筆記!問了一圈,大家都只有一桿筆。沒辦法,王嬌只好裝模作樣,在張小可講課時,手里裝作拿有一支筆,呼啦呼啦在本子上“寫”。 忽然,眼前出現一只鋼筆。 轉頭一看,本應在沙土地勞動的容川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身邊,眉頭皺著,但眼中含笑。 王嬌抬頭看一眼張小可,見沒注意這邊,就對容川低聲說:“謝謝,我有筆?!被斡苹斡剖?。 容川哭笑不得,反唇相譏“有個屁!” 王嬌瞪他一眼,乖乖拿起鋼筆,剛寫了兩個字,容川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寫道:我先走,你趁機溜,牛棚往東300米,我等你。 她看紙條時,容川已經學著京劇中丑角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