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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焦急萬分。如果柳風是個半仙半妖,那拙鸞在宮中日日受他控制,就更加危險,得盡快趕回去才是。“鳳鳴王,白羽,狐非還有急事,先告辭了?!彼頊蕚湟?。鳳鳴王卻拉住他,道:“拙鸞在人間,還勞煩你好好照料,我鳳鳴王定不會虧待于你?!?/br>狐非輕笑:“我對他好,純粹是自愿,絕無半點私心。鳳鳴王的話,狐非就權當是在消遣了?!?/br>鳳鳴王一怔,忽然大笑起來,上翹的鳳目盡是絕美。他喚來童子,牽著一只九尾鸞鳥出來,對狐非道:“這是我的坐騎,能助你快快返回人間。記住,凡事要合乎命理,斷不可強求?!?/br>狐非跨上鸞鳥,拱手道:“我一個命數之外的半妖,還談什么合乎命理。鳳鳴王放心,有我狐非在一日,一定拼盡全力保得拙鸞周全?!?/br>天邊燒著了紅紅的朝霞,狐非駕著的九尾鸞鳥在天上馳騁,劃出一道道火紅的云彩。等到他降落到地面,看著九尾鸞鳥飛回天庭時,才發現郊野的樹枝的枯葉已經全部掉光,地上伏著被霜打過的白色枯草,一切蟲啁鳥鳴早已歸于沉寂。一陣徹骨的寒風吹來,狐非顫抖著身子裹著單薄的衣衫,才知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上天庭只不過是幾個時辰,凡間已經換了季節。狐非快步穿過集市,往令狐府走去,一進朱紅色的大門就見四流在打盹,順便踢了一腳,才匆匆進了府門。四流揉著眼睛醒來,見前面緊裹著衣衫的一道身影像極了他家二公子,趕忙迎了上來喊冤:“我說二公子哎,您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到底是上哪兒呀。小的跟丟了人,大公子差點扒了我的皮。哦,對對,老爺回來了,您可悠著點兒!”狐非急匆匆往前趕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一臉怒氣:“再說廢話我把你舌頭割了,快叫人給我備衣服,凍死我了!”四流從來都見他家二公子笑著的,何時見得他這樣陰過臉,嚇得趕緊回屋里拿了厚厚的外衣來給他披上。狐非這才揮揮手,往中堂去了。此時正是早飯時間,令狐慕還未穿上鎧甲,身著一襲黑色滾邊綢衫,皂色的靴子上還有晨起練武在院子里沾染上的黃土。狐非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沒見過他,兩人雖是父子,卻經?;ハ啾苤灰?。令狐慕一年中有大半年在邊疆,即使回來了,也只是從令狐儀口中得知狐非又云游四海去了。此時狐非一眼看見中堂坐著的令狐慕,竟有些恍惚不認識的感覺。又看了看一旁坐著的令狐儀,不知該說什么,只得干巴巴地叫了一聲:“大哥……”令狐儀轉過頭來,見他在門口干站著,朝他招手:“二弟,快過來坐?!?/br>狐非先前急匆匆地趕路,早就餓得不行,看著桌上的點心垂涎欲滴。然而見著令狐慕一臉肅穆地坐在身旁,卻有些尷尬下不了筷子。令狐慕已經是不惑之年,英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在與敵軍作戰時,一羽箭差點就要插入他的眼中,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他握住,只微微擦傷了鼻梁,留下了這道印記。狐非瞥著他不茍言笑的側臉,歲月已經給這個當年讓狐姈一心追隨的男人刻上了深深的皺紋,再加上駐守邊疆的辛苦勞頓,早已不復當初的英俊瀟灑。他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殺人不眨眼,卻對女人始終如一,而這恰恰就是要了他母后命的品質。“你又去云游了?”令狐慕忽然出聲,不著痕跡十分自然地給狐非的碗里夾了一小片桃酥。狐非受寵若驚。令狐慕雖是他的父親,卻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他將狐姈趕出將軍府,連她死在了冰天雪地里都不知曉。直到年幼的狐非化作人形,在街道上偷竊被官府捉住,偶然經過的令狐儀才看見他脖子上的隱妖佩像極了狐姈的物件,最終盤問一番后,將他帶回了令狐府。而令狐慕,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好好待你弟弟?!?/br>近十年的歲月里,都是令狐儀這個長兄用他的寬厚仁慈包容著他這個愛惹禍的弟弟,狐非幾乎就要忘了有令狐慕這么個人的存在。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求花花,求收藏,這個對新人十分重要,要是沒有,阿玉就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頭了。哎,雖然不指望看過文文的親都戳一下收藏,可還是想要的~~☆、第十七章文盲狐非而現在,冷血無情的令狐慕卻主動給他這個半人半妖的兒子夾桃酥,狐非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感傷。“我在問你,是不是又去云游了?”令狐慕見狐非眼神飄忽不言語,終于忍不住再次問道。“呃……嗯?!焙呛鋈桓械揭魂圀@慌,有些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是給他生命的父親,卻讓他感到陌生無比。狐非跟著母后流浪,又被逐出狐族時還太小,根本不懂得恨這個男人。等他懂得恨了,母后卻日日摩挲著令狐慕給的碧玉簪,在狐非耳邊輕喚:“不要恨你爹,有生之年,一定要回令狐府認他?!?/br>狐非遵著母后的話,又迫于生計,跟著令狐儀回府,卻在看到親爹的第一眼就招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橫罵:“你這個妖怪回來做什么!滾!”年幼的狐非辯解無能,終于一怒之下,拔下發間的碧玉簪吼道:“我母后已經死了!你以為我稀罕在你府上過日子!”令狐慕得知消息后的失魂落魄,狐非即使在時隔近十年后的今日仍舊記憶如新,那張英挺的臉上滿滿都是愧疚,低著頭仿佛沉重得永遠抬不起來。也正是出于對狐姈的遺憾的虧欠,令狐慕終于接受了狐非回府,從此錦衣玉食地供著他,讓他做上將軍府顯赫的令狐二公子,心中那層人妖殊途的窗戶紙卻橫亙了數十年也難以捅破。以至于令狐慕每次不遠萬里回家來,與囂張跋扈的兒子僅有的幾次對坐,都是在沉默中度過。過后又覺得更是虧欠,便用更多的錦衣玉食來補償。然而他給的越多,狐非越是不屑。一屋子的金銀,還比不上拙鸞給送他的畫了春宮艷圖的寶塔花燈。雖然連銀子都是狐非自己掏的,卻滿滿承載著拙鸞的心意。他這個生他養他的父親,還沒有狐非養的一只傻鳥矜貴暖人心。狐非漫不經心地扒拉著點心,看著一旁的令狐儀問道:“大哥,你說給我在朝廷謀的閑差,安排好了沒有?何時可以上任?”“這……”令狐儀詫異,狐非一向最痛恨酸腐的官場,拙鸞被柳風帶進宮之前,他還一臉氣憤地拒絕了令狐儀給他謀職的提議,如今怎么又突然感興趣了?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