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了力氣“好久...都沒吃到過了...”

“不騙你，明天就給你買好不好？”

“你那么傻...會被人騙的”張楚虛弱的講，“你別老是...什么...都不想...就...答應人家”

“楚楚...”張之淮收緊了胳膊，卻發現懷里的人已經瘦到一只胳膊就可以摟過來。

......

張楚沒有回應他。

“楚楚...”

“我...想...睡會兒”懷里的人聲音小的如蚊訥

“別睡好不好...”男人聲音有些抖，半是祈求半是強硬“楚楚，別睡”

“你...好煩...我就...睡一會兒”他說一句話得緩好久才有力氣說下一句，“等我好了...再吃...張之淮...我冷...我想回家...”聲音到最后越來越弱，搭在腰上的手緩緩的垂落，緩慢的呼吸戛然而止，他第一次叫男人的名字，到最后一刻他也沒有說出我愛你那幾個字。

到最后只余下滿室的空寂，外面的煙花開得好熱鬧，張楚再也不需要有人給他捂耳朵了

男人默默地哭了，緊緊的抱著他，吻他的額頭，為他搓熱已經冰涼的手，可是再沒有了回應。

他無聲的哭著，淚水打濕了枕頭，打濕了張楚帶著的毛絨帽子，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難受的要命。

他吻他的眼睛，鼻子，臉頰...最后，他顫抖地把唇印在張楚的唇上，嗚咽中，好像在說:我愛你...

多年的愛意終于得到了回應，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第一次發現張楚對他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對長輩的感情時，他很恐慌。

那個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總感覺自己的嘴唇上貼了什么東西，當他發現是張楚在吻他時，他的腦袋像要炸開了，驚慌的幾乎想立刻跳起來，但是他沒有動，楚楚太膽小又太敏感，他這么大的反應一定會傷害到他。到那個時候，他們又該怎么相處？

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甚至動也不動一下，那個晚上他沒有睡著，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睜開眼時，張楚已經睡著了，眼角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張之淮不知是何滋味，始終是他親手養起來的孩子，不曾舍得打罵過，是他捧在手心里養起來的孩子。如今，又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心里嘆口氣，輕柔的把他的眼淚抹掉。

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同性戀這個詞，他不知道張楚原本就是這樣，還是被他給帶偏了，他心中是自責的。

后來他開始看各種有關這方面的書，他知道這樣一個環境對同性戀容忍度并不高，他很擔心張楚的情況被別人知道后會不會遭受到更多的孤立與謾罵，更何況他們還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叔侄......

他只希望，張楚只是見得人太少又總是處于他的庇護之下，才會誤解了自己的感情。

于是，他開始不動聲色的往房間里塞生理書籍，開始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張楚班里的女生，問有沒有女生給他送情書，甚至鼓勵他周末可以多和朋友出去玩。他裝作很開明的家長說，交女朋友也可以的，只要不耽誤學習。

但是張楚總是淡淡的提不起一絲興趣的樣子。后來，張楚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迷戀的依賴的，真的是太好猜了。凡是經歷過人事感情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這樣的感情本來就不是正確的，他會毀了張楚......

他開始要求張楚一個人睡覺，強迫著自己不去看他失落的眼神，盡量控制著與他的身體接觸。然后，他接受了一個姑娘的暗示，和她結婚。

看到張楚強撐起笑容眼底卻有怎么也化不開的哀傷時，張之淮幾乎是落荒而逃，他覺得自己才是一個虛偽的人，他要把張楚就回到他自以為的正途，道貌岸然的繼續扮演著一個好叔叔的角色，卻忘了去問一問張楚，他在想什么，他已經極力克制自己自己的感情，已經很聽話懂事了，可是自己卻還嫌不夠的離他越來越遠。

每每午夜驚醒時，他總覺得張楚還住在這個房間里，還會做惡夢怕到必須要張之淮抱著他一起睡才可以，后來的張楚與他越來越疏離，他那么難過又不舍，卻又沒有任何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現在，懷里的身體逐漸失去溫度...張之淮突然很想很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晚上。如果回應了呢...如果不必擔心那么多的流言蜚語呢...如果對他說，我也很愛你呢...是不是就不會錯過那么多年...

他痛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15章第15章

15

“張同學，放學可以一起回家嗎？”女生穿了件純白色荷葉邊的連衣裙，長發柔順的搭在腰間，亭亭玉立。害羞的問他，聲音怯怯的，又滿含著期待。

他站在教室外，后邊是看熱鬧的同學。

他認得這個女生，準備參加一次物理競賽時一起復習的。他想了想說：“好”

女生有著止不住的欣喜與雀躍“那我們放學見”

放學時，女生紅著臉，早早的等在他的教室外，他在四周男生的起哄聲中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對不起”

他們坐在一家冷飲店里，女生手里還握著她喜歡的男孩子給他買的圣代

“為...為什么??？”女生眼睛開始變紅，感覺要狼狽的哭出來，結結巴巴的問，“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張楚說：“不是，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別發好人卡啊”聽到這句話，她哽咽地說，這是她第一次那么喜歡一個人，連個手都沒牽到就被紅牌下場了，“我好你看不上我”

“別哭”張楚遞過去紙巾，“妝都哭花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男生那么溫柔善良，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男神，盡管同桌說隔壁班的蘇xx更好看一些...她好不容易拼死拼活，熬夜不知寫出了多少個爛筆頭才爭取到競賽的名額跟他相處了那么一段時間...想到手里磨出來的老繭她就更心酸...

張楚安慰她：“以后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的，別喜歡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