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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新婚當夜抬進去的,不就確認過是一具尸首嗎?!?/br>國師跪下連連謝罪說:“當夜卻是如此,臣與丞相均都確認過?!?/br>“如今那人是誰?”皇帝說。此時,國師不得不道出實情說:“當夜,那小皇子已經自縊了。臣與丞相并沒有機會親自逼他吃下皇室秘藥,但確實是沒有了生命跡象。且由于吉時已到,并沒有足夠的時間查出死因為何?!?/br>立于一旁的丞相說:“不管他是誰,都讓他再死一次?!?/br>丞相是當朝的國舅。丞相一開口,皇帝即便是已經惱怒,這會兒也不得不收斂七分,說:“此事便交給丞相了,”說完,皇帝無奈之下只好交出調遣暗衛的令牌。此事令皇帝更加不安,他開始懷疑丞相最終的目的了。皇帝盯著案上的青龍白玉書燈,燭光明暗之際,那青龍似騰云駕霧一般,自由自在。然而,當皇帝看到書燈下的青白雙龍紋時,已面無血色?;紊耖g,那書燈閃了閃,再一看那竟是青白玉的祥云紋。皇帝陰惻惻地冷哼,說:“孤家寡人?!?/br>元帥府家宴,這是異國皇子成為當家主母首次舉行的家宴。一來是月前元帥大婚倉促之間,十八位義子未成到齊。二來,這次皇帝也要來湊湊熱鬧。席間眾人各懷鬼胎,因此均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父慈子孝,君是君,臣是臣。皇帝無意間看了一眼謝元帥的這位亡國的夫人,于是說,“夫人乃異國人,據說異國皇族中人都有一雙陰陽眼?!?/br>謝元帥說:“今夜無月光,并不能看見隱藏在暗夜的東西?!?/br>皇帝說:“明日便是十五,朕便叨擾一下愛卿夫夫了?!?/br>謝元帥起身到皇帝案前行了一個大禮說:“臣愿為皇上分憂?!?/br>皇帝端起酒盞,撫了撫酒盞上的山河水墨圖說:“朕的御書房內,常常在月圓之夜有異相?!?/br>謝元帥故作遲疑說:“內子并不會捉妖?!?/br>皇帝輕笑說:“愛卿并未親眼見識到什么,怎么斷定那是妖。況且皇城之內,有真龍瑞氣,怎會招來妖物呢?”謝元帥說著眼神瞟了一眼謝麟身后的美艷少年,說:“妖物可不一定是邪祟。也可以是美人獻美呢?!?/br>皇帝也順著那視線看去說:“不及愛卿的心頭好呢。說來此美還是愛卿求來的呢?!?/br>皇帝如此一說,視線掃過一眾人。這十八人均是皇帝安排在謝璋身邊的細作。本是不明經傳的小人物,不料幾年之內,均都被謝璋提拔成了有了軍功有了軍銜的朝廷命官。十八人會意皇帝的意思,均都端起酒盞,愿聽皇帝說一說謝元帥的風流韻事。“這攻打異國的機會,便是謝愛卿向朕求來的。如此說來,新夫人可是踏著我朝軍士們的枯骨血rou之軀上的位呢?!被实蹍s又悠悠道出一句話來,說:“這是謝元帥傾全軍之力,求來的姻緣吶?!?/br>許蘭芝在眾人的灼灼目光之下,回敬了皇帝一句,說:“夫君威武?!?/br>說完遂端起酒盞,滿滿的一杯仰頭灌了下去。只當是自己酒醉吐露心中真言,因著國仇家恨,更加怨恨上了謝璋。謝璋正跪在皇帝案前表達忠心不二之意,啟料聽到許蘭芝那句話后,躬身轉頭看了看自己新過門的夫人,十分苦惱地攏了攏眉,想對夫人說些什么,卻礙于皇帝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忍著。※酒盡人散,夜深人靜……謝璋提著八寶福祿紫檀提燈,獨自進了自己的嵐苑。嵐苑是元帥府的主院,三進的院子,不大卻十分精致。謝璋沿著抄手游廊往里走。初春的季節,倒春寒帶來了幾絲涼意。反消了烈酒的火辣之氣。呼吸之間,好不舒暢,謝璋在回廊內站立多時,覺得古怪,因著此時,微微涼意里帶著幾分血腥的甜味。謝璋提著燈,穿過游廊往后花園中尋著那甜香到了一處。嵐亭之內——玉石桌上的頭顱,枕在交疊的雙手之上。青花瓷圓墩上的半截身子,斜倚在圓墩旁的雙腿。分散的尸塊顫顫巍巍幾欲隨風倒在大理石地面之上。謝璋剛剛看見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片刻后,表示疑惑地看著那四分五裂的身軀。謝璋帶著沉思,說:“你這是生前被雷劈了嗎。還是死后,因為太過招人恨,被分尸了呢?!?/br>謝璋找了一個距離零落尸塊最遠的一個圓墩坐下來,提燈在圓桌上一放,將那頭顱照的清明鮮活。又過去了好久。頭顱動了動,緊閉的眸子顫了顫,雙睫抖了抖睜開后。許蘭芝似乎受了謝璋的驚嚇,欲抬頭,忽然覺得頭顱沒有支撐,隨之大呼一聲,那頭顱便在地上滾了滾。隨著許蘭芝逐漸清醒的意識,那些尸塊也自覺地接連了起來。只是,許蘭芝就那樣四肢大敞地躺倒在亭子里,姿態很是放蕩。“好夫君,快來扶一扶我吧,我這會子腿軟腰麻,雙腳無力。站不起來,”許蘭芝央求著謝璋說。謝璋背著許蘭芝進了二人的寢室。謝璋一邊走一邊又嘀嘀咕咕地說:“可惜了這身子不是你的?!?/br>“好嫩的rou皮,竟然擦破了?!痹S蘭芝坐在案前,緊著照鏡子。隨后想了想,又說:“明日面見圣上,若是見了我臉上的傷,定會傳出你虐待亡國皇子的罵名?!?/br>謝璋打趣他說:“是虐待新婚夫人。無妨,誰叫我好這一口呢?!?/br>說著,謝璋抬起許蘭芝的臉,輕輕柔柔地為他涂抹傷藥,說:“入了夜怎地就控制不了那rou身了,難不成是因你夜宴貪杯,”說著,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笑起來。這笑聲一時半刻的止不住,聽到外人耳里陰惻惻的。許蘭芝覺得十分的窘迫,突然說:“那酒有毒,我喝的那壺酒,有毒?!?/br>謝璋看著許蘭芝的眸子,突然十分認真地說:“疼嗎?”許蘭芝小聲說:“若他還活著,應該會疼的肝腸寸斷吧?!?/br>謝璋說:“我沒有?!?/br>許蘭芝說:“什么?”謝璋說:“我并不關心他,”許蘭芝搖了搖頭說:“除了這句四分五裂的軀體,他什么也沒有留下呢?!?/br>謝璋說:“他享受了十六年的無上尊榮。至少活著的時候,他過得還不錯?!?/br>許蘭芝說:“這算是安慰嗎?!?/br>謝璋嘆了口氣說:“不算是,只是希望你好過一點而已?!?/br>許蘭芝想到自己困在古墓里暗無天日的那幾年,而后終于笑了笑,點頭說:“是啊,倒是自由了呢?!?/br>謝璋不知自己為何感性起來,只是看到許蘭芝眸子里的落寞,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