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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顛覆天下蒼生而死,或為拯救天下蒼生而死,無論哪種,總是一條必死的命途。可惜小時候秦敬不肯認命,老是哭著求師父將他藏到什么沒人的所在,讓魔教找不著自己便好,哭著說我想活著,我還是不想死。不過年紀大了秦敬也想開了,變成了這么個不著調的德性,習得一身好醫術,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好人壞人,路過看到了,總不免順手救上一救。用秦敬自己的話說,既然能活就活著唄,還是活著好。于是沈涼生沈護法,就這么順手被他救了下來。佛曰怨憎會,大抵便指這世間越是仇人冤家越是躲不開,不想見你也得見,總之算你倒霉。老天爺跟秦敬開玩笑,秦敬卻也甘之如飴,看見沈護法長得實在不錯便干脆利落,一點不帶掙扎地色魂授予,只當死前一場快活。自陳年舊夢中醒來,秦敬有一刻恍惚,鼻端聞見米香藥香,眼中看到有個人立在灶邊,低著頭,不緊不慢攪著鍋中藥粥。秦敬望著沈涼生的背影,覺得自己也算天賦異稟——自己告訴自己說,就是這個人了,喜歡上他吧,然后便喜歡上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喜歡,秦敬自己覺得是真的。便像他說“為天下為蒼生,我無怨尤”,自己也覺得是真的。有人道謊言說了千遍便成了真的,秦敬覺得甚有道理。由假入真,由真入假,反正不過短短一輩子,真真假假又何必太計較。“沈護法,早知你沒有那‘君子遠庖廚’的毛病,你住在這兒那一月,就該讓你下廚抵了診金租子?!?/br>秦敬站起身,立在沈涼生身后,湊得極近,下巴放在他肩上,伸手越過他,拿過灶臺上白瓷碗勺,又自他手中接過煮粥木勺,舀了一碗藥粥,退到一旁邊吹邊喝。沈涼生望著他低眉順眼地喝粥,不知是不是小睡起來心情不錯,嘴角一直噙著一縷笑意,腮邊淺淺一個酒窩。已是夕陽西下的光景,脈脈余暉透過窗子照在他臉上,自眼角至頰邊一道細長傷疤宛如淚痕,合著嘴角笑意,便是似哭似笑,卻也非哭非笑的一張臉。“我知道?!鄙驔錾_口,話卻有些突兀。秦敬含著勺子愣了一下,方記起自己之前跟他說了“喜歡”二字,搖搖頭,面上笑意又深了些。“知道之后呢?”秦敬笑笑地看他,語中帶了兩分揶揄之意,繼續往下問。“在下亦有一問?!?/br>“說來聽聽?”秦敬本以為看上去無心無情的沈護法也不能免俗,或許會問一句“為何喜歡?”再不就是冷冷反問一句“喜歡又如何?”“秦敬,你想我上你,已經想了多久?”“咳,咳咳……”秦敬聞言一口粥沒咽下去,嗆了半天方道,“沈護法,莫要在我吃東西時講笑話?!?/br>沈涼生卻不回答,只走前一步,遮去半道斜陽,薄唇印上對方嘴角,慢慢舔凈嘴角殘粥。“你……”秦敬張口欲言,對方便趁虛而入,舌尖頂入他的齒間,一手撫上秦敬耳畔,指間夾住他的耳垂,輕輕揉弄。秦敬感到耳垂一點酥麻,然后便覺對方的舌尖細細舔過上顎,又調頭勾起自己的舌頭,甚有技巧地纏弄舔舐。“我……”秦敬回過神來,撤開半步,剛要說話,又被對方一手扣進懷里,重吻上來,吻得更深,舌尖探到他的舌根,輕輕地,一點一點舔弄,再重卷起他的舌頭,輾轉吸吮。及到此步,便是有千般話該說,秦敬也不想說了。他閉起眼,夕陽溜進兩人面頰間的縫隙,輕擦著眼皮,眼前便一片紅彤。濃烈熱吻似百年美酒,熏然醉人。秦敬想要回吻過去,對方卻全然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反片刻前的旖旎纏綿,猛然粗暴起來,一氣攻城略地,只讓人覺得一張嘴似已換了主家,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舌頭在哪兒,只如暴風驟雨中一葉扁舟,隨著波濤來回搖擺。秦敬被吻得稀里糊涂,半天才想起用鼻子換了口氣,腦中回復兩分清明,便覺對方也慢下節奏,舌尖卻突地深入,抵至自己喉間,仿似歡好時挺送律動,一下一下反復摩擦。秦敬被他撩撥得喉口酥癢,津液充盈,想吞咽又咽不下,合著支吾呻吟慢慢溢出嘴角。兩人貼得極近,長吻未歇,秦敬胯下之物已然顫顫巍巍抬頭,半軟半硬地抵在對方大腿上。他挪了挪身子,半硬陽物隔著幾層衣衫在對方腿上輕輕挨蹭,似求渴,也似挑逗。沈涼生卻也從善如流,手指滑下他的耳垂,滑過脊背,手掌包住他的臀,按向自己,手底時輕時重地揉捏。迷糊間一吻終于了結,沈涼生離了他的唇,轉而吻住他的耳垂,輕咬兩下,便整個含了進去,舌尖劃過耳廓,鉆進耳內,細細舔得濡濕。秦敬只覺渾身一怔,腰間一酸,竟有些站不住,方曉得自己的耳朵竟然這么經不得碰。沈涼生將他整個人抱在懷中,自是知他得趣,愈發不依不饒,含著他的耳朵里外舔弄。“嗯……”唇上沒了堵頭,呻吟便更加清晰。秦敬只覺耳中不是人的舌頭,卻似一條活蛇。舌尖所過之處一片酥麻,而對方口中火熱氣息更有如靈蛇入洞,一直鉆向深處,帶出的癢意順著耳道一直鉆進心里,又順著心血流遍全身,四肢百骸每一寸都如貓抓蟲爬般難受。他本能地掙動身體,皮膚蹭著衣衫,柔軟衣料此時卻成了刑具,不能解癢,反而雪上加霜,只恨不得干脆脫掉,少了這一層折磨。褲中陽具已然全硬,頂端一片濡濕,他想伸手去摸,卻只摸到兩人緊緊相貼的身體,尋不到一絲空隙容他伸手進去做點什么,只得攀上對方的背,用力抱住他,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口中不住呻吟喘息。沈涼生卻仍好整以暇,任由對方抱著自己,口中繼續深入淺出地舔弄,聽得對方吐息愈來愈急,突然懷中身子哆嗦了兩下,想是竟就這么碰都沒碰地xiele。“秦敬,”沈涼生放開他,面容冷若冰雪,氣息絲毫不亂,不似兩人剛剛唇齒交接,耳鬢廝磨,倒似戰場之上,陣前對談,“貪念,心魔,方不下,便只有受著?!?/br>“沈護法這是在警告我了?”秦敬緩過氣來,仍是那般無所謂的樣子,眼角瞟去對方并無一絲反應的下身,口中謔道,“我是放不下,你是起不來,我們也算扯平了?!?/br>“秦大夫,”沈涼生被開了如此玩笑也不見怒色,只平淡地點了點頭,續道,“無妨,夜還長?!?/br>八秋陽落得快,夜色一分一分漫上來,恰似身前人的啄吻。沈涼生執起秦敬的左手,自指尖吻起,一寸寸,一分分地吻上去。秦大夫慣做文士裝扮,舒袍緩袖,倒是方便對方捋起自己的袖子,柔綿衣料層層疊疊掛在肘彎,露出光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