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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畢業,吃過飯,帶他去了酒吧。只喝酒,調情的不要。于是,宋阮作為不屬于“大齡男青年”行列的在校生,正要撒歡兒跟著攆路。金何坤按住他腦袋,可沒忘這小子初遇時那浪勁兒。“這是成年場,小孩跟著湊什么熱鬧!”宋阮呲牙:“我二十了!”“哦,大學畢業了嗎。沒畢業就還是小孩,而我們,是社會人?!?/br>新社會人?陳燕西,勒令宋阮駐守青旅。“好好學習AOW的理論課程?!?/br>實則A課直接下水,等宋阮開始學習時,才發現陳燕西是個撒謊精!簡直為師不尊!沒了“小孩”攪局,倆社會孽畜就放得開了。酒吧還是那一家,靠海,露天,很有情調。陳燕西經常來,從服務員到調酒師、駐唱歌手,沒人不認識他。金何坤本想請客,陳燕西端著酒杯隔空舉一下,示意AA。坤爺聳肩,不料這錢還用不出去。陳燕西順便給主唱點杯酒,接著曲調一轉,換成中文歌。金何坤面向黑漆漆的海面,任視線往前延伸,虛空一片。除了晚歸的漁船,什么也看不見。近處,霓虹彩燈投射在水波上,影影綽綽,映了一眾紙醉金迷。主唱沙啞的歌聲傳來,又飄忽很遠。陳燕西說是,陳升的,他很喜歡。幾乎是必點,搞得酒吧里??投紩邘拙?。“因為做了那樣一個夢,醒來不好對人說?!?/br>金何坤轉過臉,在一片曖昧燈光中,盯著陳燕西模糊的側臉。利眉斜飛,鼻梁高挺,下巴線條精致流暢,嘴唇看起來很軟。陳燕西半瞇眼,跟著唱:“躺在發了霉的爛被窩,努力要將美夢延續?!?/br>金何坤大著膽子,往他身邊靠去。罡勁海風吹得有些涼意,坤爺脫了外套,搭在陳燕西身上。“會不會下雨?!?/br>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聊。陳燕西沒理他,金何坤又說:“老師,您平時能否別肝火太旺?”陳燕西悶下一口酒:“我這人吧,特沒六兒。你要想教育我,我能反把你教育了?!?/br>金何坤:“......”當晚,教育者與反教育者,由于沒找到合適的話題,接二連三悶頭喝酒——成功喝大了。有人酒量不好,有人喝酒話癆。不湊巧,陳燕西齊活兒。兩人跌跌撞撞從酒吧出來時,金何坤手忙腳亂地攬著陳燕西,時刻防備這貨栽海里去。陳話癆沒繃住高冷人設,扒拉著金何坤要跟他講潛水知識。坤爺聽著頭大,將人往前推一把:“你他媽可閉嘴吧!”陳燕西順勢走兩步,眼看著靠近海岸線。金何坤只好拉住他,兩人雙手緊握,各自的掌心燙得驚人。陳燕西站定,醉眼朦朧地看他一眼。此時已近十點,小鎮上基本關門歇業。路上黑燈瞎火,悄生出隱秘的欲望與刺激。金何坤口干舌燥,喝完酒,渾身血液往頭頂沖。陳燕西蜷起指頭,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金何坤。好似直接撓在對方心上。男人只是大男孩,小時候喜歡的東西,換個花樣,如今也會喜歡。就好比第一眼動了心的人,此后便會愈來愈勾人難耐,sao動在懷。海水沖擊著海岸線,嘩啦啦響。巨大圓月生在半空,竟如日光,照亮半片海洋。夜色漸深,酒吧還唱著纏綿情歌,將純潔的愛與骯臟的欲拉得很遠。四周靜悄悄的,于是心跳便清晰、劇烈起來。砰砰,砰砰。“據說明天有月全食,”金何坤聲音很輕,沙啞又醇厚,“能看到超級藍紅月亮?!?/br>我想跟你一起看。“隨你看,反正這兩天不下水?!标愌辔鬣洁鞄茁?,抬起手中啤酒罐又喝一口,“來,給你講講我小時候......”金何坤正準備脫口而出的“你他媽閉嘴”掛在嘴邊,幸好反射弧跑得賊快,趕在大腦無意識下達指令前,將其拉回來。他差點閃了舌頭:“......你講?!?/br>陳燕西干脆拉著海岸護欄,面朝大海,席地而坐。他身上披著金何坤的外套,鼻尖繞著一股大吉嶺香水的后調。麝香混琥珀,特撩人。他似吸鴉片,忍不住攏緊,再深吸一口。“......我選擇做潛水員,一開始并不是因為喜歡。我不否認喜歡大海,也不否認喜歡潛水,但沒到......你懂吧,沒到將它作為職業的地步?!?/br>金何坤坐在他身邊,兩人肩并肩,手臂貼手臂,熱度源源不斷相傳。他想起今天換衣時,陳燕西背過身,有兩處要人命的腰窩。金何坤看得眼睛發直,很想上手揉一把,或以舌尖。舔弄它。陳燕西的故事沒講完,依稀講到有個爺爺喜歡帶他出海,便不往后說了。金何坤等了半響,陳燕西苦笑一聲,“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br>小時候父母給他講,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苦楚,終有一天你會笑著講出來。那些你以為永遠邁不過的坎,回頭時,原來不過是鞋尖在泥地上碰了一下。陳燕西覺得沒道理,難道痛苦過去,便不叫痛苦。他在走不出的日子里,全跟自己死磕著。而經年一別,時光如白駒。那人走了,父母老了,自己長大了。才發現,原來都是真的。陳燕西不愿講,金何坤提議回旅店。這一路上也沒消停,坤爺一回頭,陳老師又摔一跤。兩人喝得醉醺醺,都有些不太正常。金何坤啼笑皆非:“你他媽是打算匍匐前進?”陳燕西打嗝:“媽的,喝大了?!?/br>金何坤踹他:“趕緊的,背上裝備走水路吧你!”陳燕西爬起來一巴掌:“嘿,瞧把你能的!還敢跟你老師橫!”金何坤:“......”幼稚!他腹誹完畢,咧嘴一笑。其實陳燕西挺少女心,屬于口嫌體正直那一卦。這一路鬧著,還沒到達青旅,雨忽然下來了。勢如傾盆,沒有絲毫預兆。雨絲冰涼,夾裹著海風,竟堪比蕭瑟秋夜。兩人傻眼,頃刻淋成狗。這風吹得他倆一哆嗦,酒醒一半。陳燕西蹲在地上,忽覺出今晚有些荒唐。他居然差點對著剛認識不到一周的男人,說出那件塵封往事。更遭瘟的是,自個兒身上還穿著別人的衣服。喝酒真你媽誤事。雨勢增大,金何坤都懶得找地兒躲雨。他抹一把臉,干脆蹲下身,與陳燕西面對面。“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回去?!?/br>陳燕西隔著雨簾,金何坤的臉隱匿其后,不太真切。“......”媽的,居然有些心動。陳燕西按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