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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給你寫了三年多信的男人,其實就是江承是不是?他太奇怪了……不對,是你和他都太奇怪了。我見過我們的陸軍上將,軍情九處的頭領,我從來沒見過誰是敢這么在實權領袖面前的給冷臉的。“說真的,顧,我不在意你們過去是什么關系,也尊重你個人的選擇。甚至我不確定我現在的想法,我只是很不放心你,而起碼在英國,我可以給你十分安定、能發揮你專長的生活?!?/br>顧聲在椅子上坐下來,抬頭看著他笑了一聲,十分感嘆似的說:“……我有的時候真不明白你們是怎么想的,一個個上趕著似的要給我‘如何如何的生活’,唉,你比我小,不懂也就算了,他……算了?!?/br>顧聲擺了擺手,點了點桌上的資料:“你還是學你的數學吧,想去南港就去,別琢磨什么有的沒的了?!?/br>“你能比我大多少啊,嘖,他對你不好吧?起碼我們是朋友啊?!甭芳幽涿?,“你就是為他回的中國吧?我看出來啦……沒事啦,我思想很……”顧聲聽得臉都黑了:“我不是,我是為了中國回的中國行不行?愛國需要理由嗎?在你們眼里個人感情比家國社稷重要嗎?個人好惡比民族大義重要嗎?你有思想嗎,年輕人?江承是個傻叉,你也是嗎?”顧聲懶得跟他廢話,用記事本把他往旁邊撥開:“好了,你回去吧,我把第五六章看完再走?!?/br>路加欲言又止,忽然聽到外面砰砰砰地敲門,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事去開了門,通訊員抱著兩疊檔案袋沖進來。顧聲見狀倏然起身,通訊員迎著他疑惑的目光朝點了下頭,說:“先生,這是電臺最新截獲的日方密報,少將親自過目后覺得事有蹊蹺,令我們給您送來!”“purplecode?”路加打開一份檔案袋掃了一眼抬頭。“啊……他們從31年之后就不老實,這是山雨欲來……”顧聲送通訊員出去,順手鎖了門,“看來你今晚也別想走了?!?/br>各方面截獲的密報在源源不斷地送進來,每天除了國內的破譯任務之外,另有其他各國的密報,寫滿密電的紙在二處各個辦公室里堆積如山,而其中能夠被成功破譯提供戰略優勢的卻少之又少。那份與眾不同的日方情報被稱為“紫碼”,是許多不同的代碼合稱,也是對方情報工作的最新進展。顧聲擔了破譯這一代碼的重任,每天就在公館書房里推敲密鑰,路加在外賓辦公室捧著日語新編看。他設計的密碼機制作上報了江承,江承當時仍在中州指揮作戰,回信含糊,大意表示等他回津州再做打算。而后顧聲親自命人給他拍了電報,下午回信就來了,并指示除公款外他自掏腰包預付十萬銀元。一周后密碼機原型機投產。江承在中州戰場,離津州不過數百里,實際上是有很多機會暫回一趟的,他這個級別的將領,就算不親臨指揮也未嘗不可,但他就是沒回。僵持階段硝煙暫息,深夜里他獨自在營帳中,睜著眼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小片虛空,不遠處只有戰場上零零星星的磷火。如果那個時候旁邊有人劃著一根火柴,或是點上一支煙,跳躍的橙光就能映出他那時黯淡的臉色。歲月和烽火狼煙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男人面頰的輪廓猶如刀削斧鑿,眼窩深陷,目光深邃,恍然間已經看不出多年前盛氣凌人的模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年的畫面一幀幀滑過他眼前,他無數次想拿起槍就回津州去見那人一面,聽到廣播說到空襲的消息就不由自主的擔心。他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因為那個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他的多情,全是自作自受的獨角戲。江承想到這里就心痛得要了命,像是一只手揪緊了心口要他哭號著咳出血來,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就像親手握住了一把磨得鋒利的刀,明知道下場是傷筋動骨,卻執拗地不肯放手。他不肯回去,寧愿一個人在戰場五里地外的營帳里死守著那點卑微的感情,也就是不肯回去。他知道他回去就完了,雖然他早就完了,他一遍遍地把自己的心臟鮮血淋漓地交到那個人手里,任由那個人高高在上居高臨下地□□,他卻不知悔改,死不悔改。就在這個時候,顧聲署名的電報遞到了他手上。那一刻江承不無惡意地想,看,你還不是在我手上,沒有我,你還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他那時的心理已經很扭曲了,顧聲是真的已經把他逼到了崩潰邊緣,他需要一點什么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不論他下筆批準的時候是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依舊被那人拿捏在股掌上。江承將批文遞給副官,說:“五天后我回津州一趟。這幾天辛苦兄弟們了,大家再加把勁,不信拿不下沈家那幫孫子!”副官領命而去,江承靠著桌子邊緣,指骨扳得劇烈地刺痛起來。那是幾年前顧聲親口咬的,當時諸事龐雜,后續恢復沒顧上,落下了這么個一用力就疼的毛病。……幸好當時把手指塞進去了。江承想。.江承回去之后,處理完公務就直奔二處,當天的二處非常之熱鬧,四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擠到了一間屋子里,排場史上罕有。“喲,”江承對王副說,“這是干嘛呢?一個個不老實干活,湊熱鬧倒勤快?”“不不不,少將您誤會了,恰恰相反,這正是在工作呢?!蓖醺迸阃写┻^走廊,介紹道,“上次向您匯報的新型密碼機原型機今天剛剛出樣品,一所的人在調試,大家聚在一起學習新的密碼技術?!?/br>“哦?速度倒快?!苯行睦镆粍?,王副推開門引他進去,剛剛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屋子一下安靜下來。“沒事,沒事,我回來看看,你們做你們的?!苯袛[擺手,踱到正埋頭研究線路的路加旁邊去,看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目光在辦公室里逡巡了一圈,疑惑道:“嗯?顧聲呢?這個項目不是他報的嗎?”“報告少將,顧聲今天沒來上班?!甭芳硬亮讼履樚痤^,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語言學家,又說道,“自從模型機出來,他拿走一臺,已經兩天沒來二處報到了。聽說他在陸軍公館工作是特批的,所以我們都沒有過問!”“兩天?竟然沒有匯報?”江承一瞪眼,“好了,你們接著研究,我先走了?!?/br>江承那一刻就是單純的有些擔心,因為就顧聲的生活習慣看,他并不是一個善于照顧自己的人,讓他一個人待兩天,江承可以想見他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病了的可能也不小。他沒有陸軍公館的鑰匙,自從他上次擅闖過之后門鎖就被顧聲讓人換了,否則他根本不肯住在那里。警衛員一臉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江承想了想,嘆了口氣說算了,然后脫下大衣,然后翻墻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