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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了(我以為我以前告訴過他),結果基友趁我不注意(之前一直用存稿箱定時更新)給我刷了好幾發雷……=.=我還以為我馬上要被壕包養走向人生巔峰了呢23333,瞎高興一場[再見]第32章塵封的回憶32.馮征無意識地打了個寒噤,顧聲與他對視的眼神,冰冷得根本不像一個活人。隨即顧聲垂了眼,教堂里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讓人無從判斷位置。馮征不記得滬上市區或是租界里有過這樣一座建筑,直到輕微地“啪嗒”一聲響起,他悚然回神,驚愕地看到顧聲把手里那件東西抬了起來。那是一把PSS微聲手|槍,蘇聯獨創的頂尖消聲技術,各國特工的寵兒。馮征一眼認出那把槍,后脊駭然一涼。“眼熟嗎?”顧聲朝他抬了抬下巴,那把只有成年人手掌大的PSS在他手上流暢地打了個旋。眼熟!怎么可能不眼熟!國內最早的PSS系列就是從馮征的手里流出去的!就是那一批槍使他受到了蘇聯軍方的懷疑,不得不到南方去暫避風聲。那兩百支槍在配出去之前每一支都由他親自過目,怎么可能不認識!馮征想起了被槍殺身亡的沈聞昌和井田和幸,目光死死盯住那個神色如常的年輕人,渾身劇烈地打了個寒顫。顧聲渾然不察,四下打量了一下,開口道:“我說個故事吧?!?/br>“二十五年前,坤伶頭一次登上戲曲舞臺。男女同臺,在中國戲曲藝術里是破天荒頭一遭?!鳖櫬暤穆曇艉芷届o,少年似的嗓音里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陰沉,“前五年,雖然輿論爭執激烈,但戲臺子上下都還平穩,甚至票選出了當年坤伶的四大名旦?!?/br>馮征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隱隱覺得他說的和某些似是而非的記憶重合了起來。“你比我生得早,她們紅極一時的時候你應該有印象,”顧聲說,“四大坤伶之首的尚蕓芳,一曲橫空出世,艷壓群芳,風頭無兩之際,在一夕之間忽然沒了消息。此后江北關于她被暗殺、被包養的傳言達到頂峰,又被人迅速地壓了下來,從此成了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禁忌。“就在人們都開始淡忘這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女子之時,一隊從京北趕來的秘密人馬沖進了江南一戶富商宅邸里,當時正是富商闔家團圓的大年夜,突然之間破門而入的士兵持槍掃射,滿門抄斬,血流成河,潯州第一大戶從此沒落。“據說,那個富商家的二姨太,正是那個失蹤多年杳無蹤跡的名伶尚蕓芳?!?/br>顧聲抬眼看了眼馮征:“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就是尚蕓芳唯一的兒子,顧言?!?/br>馮征的臉色已經全然變了,如果不是被捆在立柱上勒著嘴,他可能已經腿軟得跪下去哭出聲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哪里,你怎么可能放過我這條漏網之魚?”顧聲頓了頓,借著天窗里透入的光線看著馮征,“說起來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不過,再陳舊的東西,總不能被平白揭過去?!?/br>他疲倦似的壓了壓額角,似乎在思考怎么組織下面的語句,目光追逐著地上的一點微塵,良久才又抬頭道:“如果撇開上一輩的荒唐的話,我的出身其實還不錯。顧侯很看重我,待我之厚不亞于對嫡出的大哥。事實上我也沒有讓他失望。顧侯家道中落之前是書香門第出身,祖輩都是朝廷命官,對兒孫的教養絲毫不敢懈怠。這一點也延續到了顧侯的身上。他從了商,但仍以‘惟有讀書高’教導后輩,同時融會中西方的理念,真正把古人的‘禮、樂、射、御、書、數’六藝落實了出來?!?/br>馮征吸了吸鼻子,忽的想起顧聲到馬場時候的樣子。他很鎮定,很從容,只聽了馬場主介紹過馬的脾性就自己翻身上馬,舉手投足都帶著氣定神閑的風度,就像在自家院落里走走看看。那種雍容從一開始就使人詫異,因為那不是能偽裝出來的漫不經心,而是一種……輕車駕熟和胸有成竹。江承開始認識他時候的感覺就沒有錯,他確實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骨子里嵌著不可磨滅的、來自家世和自身的傲氣。“我玩牌也是那時候練的,”顧聲說,“家里來客人時候我就會在旁邊看看,看得多了就喜歡給賓客們出出主意,有一回一個買辦覺得有趣,讓我代他玩一把。那時候我小,不懂事,一個人跟莊家對賭,結果贏得太過分,不得不重開一局,再把錢輸回去?!?/br>顧聲像是覺得好笑似的兀自勾了勾嘴角,隨即話鋒一轉:“但那次我被顧侯狠狠抽了一頓,背上現在還留著皮帶抽的疤。倒不是輸贏的事,是他覺得我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著別人打牌賭博,玩物喪志。從此我就很少玩了?!?/br>“我玩得最好的還是橋牌?!鳖櫬暉o意識地比劃了一個切牌的動作,“因為它是所有牌種里依靠運氣成分最小的,智力和牌技基本決定輸贏,而且不玩到最后結分,沒有人知道誰是贏家?!?/br>“沈聞昌玩橋牌我還是挺意外的,”他想了想,評價道,“他已經挺有水平了?!?/br>“所以我很少在顧侯面前表達出來自己對京劇的喜歡,他要是泉下有知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可能會后悔當年怎么沒把我一皮帶抽死?!鳖櫬暟咽种庵г谝伪成?,疲倦地點了點太陽xue,“他骨子里是個很傳統的文人,覺得京戲這類的靡靡之音使人民沉溺,使國家衰弱,應該像前朝那樣隔絕在皇城之外,以免使年青一代受了不好的影響。我說了,他很看重我,我當年也沒有辜負他的看重,我其實不太記得跟著先生念書時候的事了,只記得我和大我五歲的哥哥用的是同一套書,先生常常到顧侯面前稱贊我。“我其實不喜歡他稱贊我,也不是說大哥和正房會給我穿小鞋,只是不喜歡。我那時候讀書刻苦的原因是我想早點下課,就能名正言順地到戲園子聽戲了。但后來顧侯發現了我的……才能?總是因此給我另加一些要學習的東西,先生表揚我越多,我就越透不過氣來?!?/br>他頗覺可笑地追憶著自己的前半生,輕輕撣了撣衣領:“后來我控制不住自己,偷偷溜出去看,過了幾個禮拜就東窗事發了,是我娘親自揭發的我。她因為京戲被人迫害,好不容易掙脫出了這個漩渦,不想看我再因為這個陷進去。“說到底我還是陷進去了?!鳖櫬暤?,“當時顧侯大為光火,覺得他之前對我的栽培都喂了狗,逼問我要唱戲還是要念書,我沒吭聲,他知道我性子,盛怒之下就把我趕出了家門。“那年我剛十三,在江南的茶樓混跡,除夕夜熬不住還是回了家。我看到的就是……那個火光滔天,人間地獄的樣子?!?/br>記憶里火光沖天而起,血色映紅了整片夜空,孩子凄厲的哭叫被槍聲打斷,女人從血泊里向他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