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我？"

俞既白難得有些理虧，氣焰沒從前囂張："我就是想，你從前救過我啊，你至少……不討厭我吧？"

"呵，"遲風顧嗤笑一聲，"那天林西城也現場，他也救你了，你怎么不找他??！"

俞既白一愣，"你都知道了？"

他似乎又回憶起什么，繼續道："他做的盒飯挺好吃的，是送給你的，都被我吃了。不過他后來好像知道了，就不再送了。"

遲風顧："……"

俞既白恍然道："原來你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都是他跟林西城自己的事，不想跟俞既白說這些，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你要是想跑，也別跑來我這兒，你放過我吧，行嗎？"

俞既白低聲呢喃："……那我能去哪兒呢？"

遲風顧顧自己準備下班，俞既白聽見他關電腦的聲音覺得有點好笑，他道："放心吧，我以后不找你了。"

他說完就放下茶杯走了。

俞既白在辦公室門口遇見了來找遲風顧的林西城，他們當然不可能打招呼，都裝作自己沒看到。

遲風顧也很快出來，他跟林西城忽然四目相對，都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愣了片刻，他們同時開口。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俞既白說的是真的嗎？"

遲風顧道："你都聽到了？是你出差回來那天知道的，錢樂樂記得你。你真給我做過盒飯？"

林西城點頭，補充道："每天五點多起床做的。"

"剪香腸的時候還濺到油，手疼。"

遲風顧忍不住去看他的手。

林西城接著說："可你一口都沒吃。"

遲風顧道："……對不起。"

"走吧，"林西城笑笑，摸了摸遲風顧的頭發，他的頭發有點硬摸起來不太舒服，"約了我爸媽見面的。"

遲風顧有些意外，隨即釋懷，林西城已經不在意從前的事了。

這不是鴻門宴，這是火葬場。

林西城的爸媽對同性戀深惡痛絕，無法接受林西城天生就喜歡男人，指責遲風顧帶壞他。林西城維護幾句，被他爸扇了一巴掌。

嘴角有血。

場面一時凝固。

"呵，"林西城伸手擦一擦嘴角，"你們不接受，可以。反正你們也沒把我當過親兒子，不是嗎？"

林西城一把抓過林寶琦，"這才是你們心愛的兒子！"

林西城從小就被告知，他是哥哥，要讓著弟弟。

林西城比林寶琦大了七八歲，帶弟弟跟帶兒子一樣，當然愿意心疼弟弟。

可他愿不愿意疼弟弟，是一回事，父母的偏心是另一回事。

他也知道，爸媽不是故意的。

他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爸媽一邊做小生意一邊還欠著債，壓力大、脾氣不好，對他關注自然也少，這是客觀條件，沒辦法。

林寶琦出生的時候家里條件已經好了不少，等他再長大些，爸媽手里已經有了閑錢、也有了時間，那時林西城已經快高考。對比下來，當然是小兒子比較可愛。

林寶琦被寵得無法無天，想要什么爸媽就給他買什么。到了初三，眼看著要考不上高中，爸媽之好把難題交給林西城。

"你去跟弟弟說說，他愿意聽你的，讓他學好。"

"你暑假回來給弟弟補課，他英語不行，你多監督他背單詞。"

"你弟快中考了你就別回來了，別影響他考試。"

"你在S市找工作，好好干，將來好幫襯你弟弟。"

"……"

林西城不記得后來他爸媽還說了什么、林寶琦又說了什么，他只記得遲風顧答應送林寶琦出國留學。

他也記得遲風顧對他說："我們回家。"

回的是遲風顧的爸媽家。

遲愷的客戶送了十幾斤螃蟹到遲夫人那里，她和遲董哪里吃得完，只好把大家都叫過去一起吃。

遲風顧的小侄女又長大了些，看著更俏皮可愛了。

遲風顧悄悄對他哥說："大哥，你千萬別因為小雅比較活潑、安安文靜就偏心小雅。"

遲愷道："偏心小雅的是你吧，過年紅包還多給他一百塊。"

遲風顧尷尬道："……我數錯了。"

遲愷道："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你覺得爸媽對我偏心？"

遲風顧望了一眼正在跟他爸媽一起看新聞的林西城，搖頭道："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遲愷也看了過去。

他從前覺得弟弟不該找個男人，該結婚生子，可他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沒有說出來，連爸媽都接受林西城，他為什么不呢？

那天晚上，林西城突然發現遲董加他好友，他通過之后，遲董二話不說，給他發了好多個紅包，都刷屏了。

遲風顧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哥說了什么，笑道："我爸這是在給你補壓歲錢呢。"

林西城數了數，剛好二十七個。

過了一段時間，林西城接到林寶琦的電話，閑聊幾分鐘，最后說："哥，你最近幾年先別回家了。"

林西城掛了電話，沒說什么。

遲風顧也在打電話，林西城聽到遲風顧在跟他大哥抱怨："你那個客戶什么毛病，逢年過節不送煙不送酒，整天往家里送螃蟹，媽又通知讓我們回去吃螃蟹了。"

遲愷道："那你去不去??？"

"咱去不去??？"吃飯回頭問林西城，他看起來有點不耐煩，但卻是笑著的。

林西城說："去啊，我喜歡吃螃蟹。"

林西城其實覺得自己很幸運，他的家人不要他了，可他遇到了遲風顧又有了家。他喜歡他的新家。

第11章番外1

01

林西城去國外進修半年，回來那天遲風顧簡直要放鞭炮慶祝。

人群中，他的注意力被視線前方吸引--那個人正站在幾步之外，身上穿著結婚紀念日那天買的那件黑襯衫。

遲風顧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回來了。他腳步輕微地頓了頓，用力拿鼻子吸氣、把眼淚逼回去，那人已經在催他，"快過來啊，等著我去接你？"

林西城的語氣頗不耐煩，但卻已經朝著遲風顧走過去，自然地與他十指相扣。

幾個小時之后，遲風顧仍然覺得他是在夢里，這個林西城太真實了，真實得就好像永遠不會消失那樣。

林西城開車的時候挽起了袖子，戴著墨鏡開敞篷，進了市區就開始板著臉，"太堵了，要來不及吃飯了。"

遲風顧："??？去哪兒吃。"

林西城掃他一眼："你家。"

"你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你家吃飯……"林西城頓了一下，猛地踩下剎車，沒好氣道："到地兒了，下車。"

"林西城哥哥來啦！"小女孩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到林西城立刻撒著歡跑過來，抱著林西城的大腿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林西城無奈地抱